第二十四章：春闈

  林淡水說的收集證據、把作弊集團一鍋端的方法，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論文查重。

  先讓考生們重寫當日的文章，跟已經提交的卷子比對，發現內容一樣的打開卷子查名字，就知道誰是買家。

  把這些買家都通通關起來，先在大牢里關個三五天，吃不飽睡不著，趁他們又餓又困之際，再逐個捉來盤問。

  這些養尊處優的軟骨頭，話一套就出來了，順藤摸瓜很快地就把一條線上的人都查清了，一樁震驚全國的賣官舞弊案就此告破。

  天子大為震怒，下令將相關人員重判，並且重新整頓監考官人員編制，主考官大人也因此事收到了聖上的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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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淡水和林雙是最先知道消息的，當即鬆了一口氣，一直住在驛館，等著林大重考結束。

  「大哥！」重考結束當天，林淡水終於見到多天不見的大哥，灰頭土臉地從考場裡出來。

  「小雙、淡水！你們怎麼在這兒？」林大驚喜地問道。

  「大哥，太好了，說來話長，我們先回家吧。」林淡水說。

  林雙提前托人給家裡捎了信報平安，他們回家當天，林大壯早早地就在家裡等著。

  「這次可真是好險啊。」林雙繪聲繪色地說起拜見主考官當天的情況。

  「一聽主考官的話，我的心真的涼了半截，幸好小妹聰明，想起來四弟來了，這才讓大人鬆了口。」林雙往林淡水的方向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哎呀，我也是硬著頭皮，急中生智想著就拼一拼吧。也是大哥好人有好報呀。」林淡水說。

  林大聽著一言不發，雙眼含淚，突然眼淚就嘩啦啦地掉。

  林家兄妹都嚇傻了，他們最沉穩可靠的大哥，從來沒有這樣哭過，林淡水連忙說道：「哎，大哥你這是怎麼了？別呀！都過去了！」

  林大這才說道：「我只是感動呀，我的弟妹都長大了，反而我這個大哥，竟然讓你們操心了。」

  「你們放心，大哥不會在讓你們擔心了，一定會讓我們家過上好日子的。」

  幾個長輩看著互相安慰的孩子們，眼眶也濕了。

  眨眼一個月過去了，考試過後，林大依然沒有懈怠，每天早起讀書，晚上複習到很晚，希望提早為會試做準備。

  九月，正是桂花飄香的時節，林淡水在廚房裡炊著桂花糕，林家被桂花的香氣縈繞著，附近的小姑娘們都聞香而至。

  「桂榜終於出來了。」一個激動的聲音隨著人潮而至。

  「桂榜終於出來了、成績出來了！」鴻哥兒邊跑邊說。

  「恭喜恭喜！」鴻哥兒跑到林家門前停下。

  鴻哥兒爹爹知道桂榜成績將出，坐立不安，每天都去盯幾回，成績出來的當天，還沒等官方的消息，鴻哥兒已經接到了父親的信兒。

  「鴻哥哥，是不是大哥中舉了？」林淡水問道。

  此時林大也從屋裡跑了出來，扶住跑岔了氣的鴻哥兒，眼裡也放著光。

  「正是正是，我和大郎都中舉了，官府的消息這兩天馬上就到，明年又可以結伴去考試了！」鴻哥兒性高彩烈地說。

  「哇，大哥太好了，我們可以上京找四哥了！」林淡水一把抱住了高興得愣住了的林大說道。

  「淡水，我們還有會試要考呢，開心得這樣早。」林大答道。

  「今年塘口村去考試的就我們兩人，我們都考中了，翁先生可高興了！說會試之前再給我們開小灶，指導指導！」鴻哥兒興奮道。

  鄉試之後就是會試，在每年的二月舉行，又被稱為「春闈」，前一年中舉的考生，來年春天都會齊聚京城禮部官衙參加考試。

  會試可以說是全國人才的篩選考試，對考生來說有決定性意義。

  通過鄉試的舉人只是候補官員，而只要通過了會試，就算是正式入編了，可以被授予官職，而之後的殿試也只是優中選優，看看你的仕途的起點可以有多高。

  對於塘口村這種教育窪地，通過鄉試已經可以衣錦還鄉了，而若能通過會試，就是墳頭燒高香了，對殿試多成績反而比較佛了。

  因此，林大和鴻哥兒為了考試，都嚴陣以待。

  眨眼春節到了，塘口村離京城路途遙遠，為了加快腳程，保存體力，林大和鴻哥兒兩人湊錢合雇了一輛馬車和一個車夫，但即使這樣，快馬加鞭地趕路也要小半個月。

  整個春節，林大除了不眠不休的複習，就是開始收拾行李，緊張地準備著年後上京。

  初八一早，馬車早早地來到了塘口村。

  村口擠滿了送行的人，幾乎全村的村民們，還有學堂的先生和同窗們都來了，林大和鴻哥兒深深地感受到了他們肩負著「全村的希望」的責任。

  「爹、娘、奶，你們放心吧，兒子這次一定小心謹慎，不會再出問題了。」林大說道。

  林淡水拿著一個大袋說：「大哥，這裡是我做的年糕和其他點心，祝你和鴻哥兒都順利高中，你們留著路上吃。」

  「哎呀，這麼多，謝謝妹子了。」鴻哥兒說道。

  「對了大哥，你到京城的事兒，我已經和四哥寫信了，他說你到了就去找他，你跟鴻哥兒都可以住在他府上，可以多住一些時日，等著放榜，他也可以派人保護你們。」林淡水提醒道。

  「嗯，大哥知道了，我到了馬上寫信回來。」說完，林大和鴻哥兒就出發了。

  這次林大一去就是小半年呢，大哥還是第一離家這麼久，林淡水想。

  因禍得福，因為塘口村而起的秋闈案件，今年的恩科考試特別嚴格公正。加上林小麼的幫襯保護，林大和鴻哥兒的考試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從會試成功入圍，殺入了殿試。

  最後兩人都高中了，成績分別是：

  林大，二甲，進士。

  鴻哥兒，三甲，同進士。

  消息傳回塘口村時，全村都沸騰了。

  竟然出了兩位進士！

  而且兩人都只是第一年參加恩科考試，簡直就是教育窪地的燎原之光。

  最開心的就是學堂的翁老先生，簡直就是老淚縱橫，一來時覺得自己沒有愧對聖人。二來，明年的招生不用愁了！

  林家收到消息，李氏更是直接高興得暈了過去。

  好歹上輩子也是個美食小網紅呢，在村里埋沒了這麼些年，

  林淡水，終於要去京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