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上京1

  喜訊傳來的半個月後，是新課進士林大和鴻哥兒回到塘口村的日子。

  今天林家一家起的特別早，奶一起床就升起了火，準備做今天大餐。娘給大哥換好了新床單，又重新洗了一遍地板。林大壯給李氏殺好了雞、鴨，早早地換上了一身新衣服。

  「二郎、小雙、淡水，你們去村口看看，大郎他們到了嗎？」林大壯吩咐道。

  「哎，得咧。爹你不用著急，按照時間算，大哥最快也得中午才能到。」林二答道，話是這麼說，可兄妹三人還是急忙地跑到了村口。

  半年前二人離開那天的盛況又出現在了村口。全村人早早站在村口等著，這次大家心情比上次更激動，排場也更大，大家都翹首以待，想一賭新課進士風采。

  嘎噠，嘎達，嘎達……

  

  等了半天，日上三竿之際，從京城來的馬車終於風塵僕僕而至。林大掀起了帘子，從馬車的側窗探頭出來，遠遠地就和大家打招呼。

  馬車在村口停下，除了林大和鴻哥兒，還帶回來了一個人——當年的林小麼，現在的禮部侍郎公子盧景熙。

  林小麼身穿一件合身的青色織錦緞對襟袍衫，上面繡有精緻的祥雲紋，一雙黑色短靴，一頂簇新的瓜皮小帽，衣著講究，文質彬彬，粲然一笑，惹得少女們一陣臉紅。

  林淡水的臉也紅了，當年的小伙子，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翩翩少年郎。

  少年從車廂步出，第一眼就找到了林淡水，便不自覺地叫了一聲：「淡水！」

  林淡水看得出神，突然被這一叫喚，回過神來：「呀！四哥也回來啦！」

  林小麼向她走來問道：「怎麼，幾年不見，不認得四哥啦？」

  「那當然啦，四哥今時不同往日了，這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好少年，若是在路上遇到，淡水都不敢認了。」林淡水玩笑道。

  聽了這話，林小麼突然就害羞了起來。

  這是林大、林二、林雙也走了過來，說道：「小麼、淡水你們在聊啥呢？這麼些年沒見面，先讓小麼回家見爹娘，再慢慢聊吧。」

  「哎呀，大哥，我大哥太厲害了！」

  「小半年沒見，淡水可想你了！」林淡水拉著林大的手撒嬌道。

  「大哥也好想你，還有好想你做的好吃的呀！」林大說。

  「四哥，爹娘見到你一定也跟我一樣，不敢認了！」

  「可不是，我剛見到四弟，也差點兒認不得啦。」

  「是嗎，我怎麼覺得四弟都沒什麼變化。可能我經常到京城辦事，經常能見到四弟吧，哈哈哈！」

  「三哥，你就得瑟吧！」

  ……

  五兄妹終於又團聚了，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回林家。

  林大壯遠遠聽到了兒女們的聲音，就出門迎了過去：「大郎！哎呦，小麼也回來啦！」林大壯驚喜道。

  到家以後，奶和娘一見林大和林小麼一起回來，就流下了久別重逢的眼淚。把兄弟兩人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仔細打量了好幾遍。

  「奶、爹、娘，我特地回來一趟，是要接你們一起上京的。」林大邊吃飯邊說。

  「上京？」娘問道。

  「對呀，我和鴻哥兒都已經在翰林院補了一個空缺，下個月就要上任了！這次回來就是要借上你們我們搬到京城去住了。小麼也是回來幫忙搬家的。」林大說道。

  「哇！我們要上京城住了！大哥、四哥京城是不是很大，很多好玩兒的？」林淡水問道。

  「是呀，京城很大，什麼都有，還有很多好玩兒的地方，淡水一定會喜歡那裡的。」林小麼說。

  三位長輩卻都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奶幾十年沒有離開過塘口村了，突然要搬家，怕不太適應……」李氏說。

  林大壯也猶豫道：「爹到了京城，人生路不熟的，怕也很難找到差事了。」

  「奶、爹、娘，沒有關係，我都陪著你們，你們想去哪裡我都陪著。」林淡水說道。

  「爹，關於差事，你不用擔心，我的俸祿還不錯，不需要你找差事了。」林大說。

  「那宅子呢？大郎你在京城有這麼大的住處嗎？」娘問道。

  「娘，這個你可以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盧家在京城有幾處宅子都空著，爹知道大哥高中，已經選好了一處宅子做賀禮。我和大哥已經提前都布置好了。」林小麼說。

  「哎呀，那可使不得，盧大人已經給了我們留了很多錢了，這我們可受不起。」林大壯說。

  「爹你不用擔心，這點我還是清楚的。盧大人說，這個房子就當是我們跟他買的，我每月俸祿會給他一部分，直到還清為止。」林大說。

  「爹、娘，若你們怕到了京城無聊，我還有個主意，你們看可不可以。」林小麼說。

  「四弟，你別賣關子了，說吧。」林二說。

  「我在宅子的外面還租下了一個小鋪子，娘的廚藝這麼好，要不開個小食鋪子，爹負責採買進貨，娘負責掌廚，消磨下時間，也好認識些好友？」林小麼說。

  「四哥想得真周到！我贊成了！爹……娘……奶……」林淡水說。

  「爹、娘，二郎、小雙經常離家，你們自己留在鄉里，兒子真的不放心。若是爹娘真的不喜歡京城，兒子再幫爹娘搬回來，之後若是縣裡有空缺，我自請就調任回來。」林大說。

  林大壯一聽林大要為了自己，放棄京城的升遷機會，搬回縣裡，馬上說：「那可不好，大郎你千辛萬苦考取功名，爹怎麼能讓你回來呢。我們就先去京城漲漲見識吧！」

  「太好啦，我們鏢局在京城也有很多兄弟，我正好可以常駐京城。」林二說。

  「沈公在京城的產業甚多，我可以帶爹、娘去看看！」林小麼說。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裡，林家為搬家忙得雞飛狗跳。

  不過行李其實也不多，林大和林小麼這不讓帶，那也不讓拿，說京城裡都已經備好了。

  最後各人都只帶了幾套換洗的衣物，就啟程了。

  林家三代8口人坐上了三駕馬車，一同上京了。

  耶，京城我來啦！林淡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