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玉佩

  「難道是今天的小乞丐？」林淡水說。

  林小麼臉一陣煞白，嘴唇緊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又強忍住。

  李氏看到孫子著急，心疼問到：「什么小乞丐？」

  「就是……就是今天鎮上，四哥陪我買果子，遇到了個小乞丐，搶走了我的果子，還撞倒了四哥。都是我不好，淡水不該貪吃。」林淡水說。

  林小麼聞言道：「妹妹，跟你沒關係，你不要自責。不過就是顆普通的玉佩罷了，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丟了便丟了，人沒事就行。」

  林淡水卻更自責了。那玉佩是爹娘帶林小麼回家時就在他身上帶著的。

  雖然林小麼對自己的身份隻字不提，只說是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但她知道四哥多寶貝那塊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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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來到林家時，四哥不太願意說話，時常自己坐在院子裡發呆，總愛婆娑著胸前的玉佩。

  幾年來，洗澡睡覺時都貼身帶著，從未脫下來過。林小麼曾跟她說過，這塊玉佩是從他記事起，就一直帶著的。

  林淡水以前會希望這塊玉佩最好丟了，因為林小麼就像這快玉佩一樣，溫潤文雅，一看就是不屬於小鄉村的人，有一天這塊玉佩一定會帶著四哥離開這裡，回到原本屬於自己的家。

  那時他們會多難過呀。

  現在玉佩真的丟了，她卻更難過了。

  因為四哥跟生父生母最後的一點聯繫，以及四哥對父母的一點念想也隨著玉佩一併被切斷了。他竟然還為了安慰她，說這只是一塊普通的玉佩。

  四哥實在是溫柔得讓人慚愧又心疼。

  林大壯見狀說：「小麼，怎麼是普通玉佩呢？那可是你打小貼身帶著的寶貝。爹明天正好要把醬送到鎮上，我帶你一起去找找好嗎？」

  「好。」林小麼拉起一個勉強的微笑。

  第二天，林大壯帶著林小麼上鎮子，林淡水哭著要跟去，說四哥丟了玉佩，她要付最大責任。一定幫四哥把玉佩找回來。

  林大壯說：「淡水呀，帶著你出去，我們還要照看你，不方便，鎮上人多混雜，奶奶和你娘會擔心的。」

  「聽話，留在家，爹一定幫你四哥找回玉佩好不好？」

  林淡水說：「爹，我一定跟緊，不會亂跑的，你放心。」

  「而且昨天的小乞丐，我認得，他也認得我。玉佩很可能在他身上。」

  林小麼知道林淡水的脾氣，不讓她跟著，她一定很難受。

  於是跟父親說：「淡水說的有道理，爹放心，我幫忙看好妹妹，讓她一起去吧，或許真的能幫上忙。」

  老實人林大壯拿兩個孩子沒辦法，於是三人一起到了鎮上。

  林大壯先把醬送到了酒家，收了錢，就陪著孩子們到了昨天的果子攤。

  三人一路找一路問，把這個小鎮都翻兩遍了，無論是玉佩還是小乞丐都沒找到蹤影。

  天色慢慢變暗，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三人無頭緒之際，林淡水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轉入巷中。

  「小乞丐在那邊！」林淡水喊道。

  三人轉入巷子，一路追尋，在一個垃圾堆旁邊找到了正啃著包子的小乞丐。

  「在那裡！」林淡水大喊。

  小乞丐一見林淡水，把垃圾一掃，扭頭就跑。

  林大壯抱起林淡水，跨過垃圾堆一路追。林淡水大喊：「小乞丐你站住，我們不捉你，有事問你！」

  林小麼拼了命地追，小乞丐拼了命地逃，轉大馬路上。

  一架馬車疾馳而過，看到突然衝出的小乞丐，車夫連忙拉馬剎車，馬蹄一抬，將小乞丐踢翻。

  林小麼趕到，一手攬住小乞丐，往身邊一拽，護住瘦小的身子。兩旁路人發出尖叫。

  那馬嘶鳴，在兩人的不及半個馬頭的距離，停了下來。

  「搞什麼？投胎也不用這樣趕！」車夫生氣大喊。

  兩人驚魂未定，林大壯帶著林淡水趕到。

  「四哥，你沒事兒吧？」林淡水擔心道。

  「沒事，你還好吧？」林小麼看著小乞丐問。

  小乞丐搖頭。

  「小乞丐，你跑什麼？我們有事兒要問你，你會說話嗎？」林淡水問道。

  「什……什麼事？」小乞丐聲音細啞，就像將滅的柴火，顯然很久沒有開口了。

  「昨天你有沒有拿走我四哥的玉佩？」林淡水問。

  「什麼是玉佩？」小乞丐萎縮地問。

  「啊，就是一塊青色的石頭，中空的，拴著一條紅繩。大概這麼大。」林小麼用兩根手指比劃著名一個圈。

  「沒……沒見過。」小乞丐說。

  「沒見過？不是你拿的？」林淡水問。

  「沒拿。」

  跟小乞丐比劃了一輪，他們終於還是沒有問出什麼線索，臨走林小麼還給小乞丐買了兩個新鮮的包子道謝。

  看著林小麼的眼神逐漸暗淡，林淡水更加愧疚。

  太陽下山了，三人都筋疲力盡。林大壯小心翼翼地對林小麼說：「小麼，天色不早了，要不咱們先回吧，不然你奶和你娘該擔心了。」

  「那玉佩，明天，明天爹把鎮子翻遍了，一定幫你找到。」

  林小麼沉默片刻，笑到：「爹，沒事，鎮子我們今天已經翻遍了，找不到就算了，不必強求。」

  於是三人回程，一路上林淡水想著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四哥找到玉佩呢？

  剛到村口，就見林二守著張望，一看到三人，就向家的方向大喊：

  「爹和四弟、妹妹回來了！」

  奶和娘馬上從屋裡迎來上來，娘問到：「怎麼樣，玉佩找到了嗎？」

  三人不說話，林大壯向娘子微微搖了下頭。

  「奶，今天做的什麼？好香呀，我都餓死了。」林小麼笑著說。

  「小麼……」娘說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哦，你們都餓了吧，今天奶做了小麼最喜歡的白切雞，蘑菇醬牛肉。」

  「來來來，先吃飯吧。」李氏打破沉默。

  當天晚上，林小麼跟平常一樣吃飯、洗澡、背書、睡覺，一點兒也看不出難過的樣子。

  看著林小麼故作輕鬆的樣子，一家人更是心疼。玉佩對他的意義，大家心裡都清楚。

  當晚，林淡水一夜沒睡，到底怎樣才能幫四哥找回玉佩呢？

  輾轉反側，迷迷糊糊之間說到：「嗯，只能試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