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借給我些錢嗎?
2025-02-03 08:51:48
作者: 潘浪攜手依依
「對不起,全是我的錯。」我愧然道。
「男歡女愛是人生必須要經歷的也不能全怪你,另外,我們一家人從小就隱瞞著楠楠的病情,也是想讓楠楠能夠和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健康快樂的長大,不想因為這個先天因素影響到她的成長。」說到動情處,瓜瓜直掉眼淚。
我嘆了一聲。
瓜瓜抹了把淚,語氣哽咽:「先天性心臟病保險公司是拒保的,就算是天塌了下來,也要我們一家人自己承擔。看到爸爸媽媽垮掉的身體,我的心都碎了。」
這是在套我的話嗎?
「我懂了。」我悶聲答道。
「十點時,我的爸爸媽媽便會過來。」瓜瓜說。
我站了起來,說:「吶,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
「好吧!我相信你是一個負得起責任的男人。」瓜瓜的微笑到底是對親情的希冀,還是世俗的浮華,我想各自參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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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這一段我本想將它與上一段揉合在一起的,可是,無論怎麼揉都不盡人意。
算了,就讓歷史還原它的本來面目吧!
正月二十號,下午。
病房裡。
「老頭子,花進去多少錢了?」楠楠媽緊張地問。
「醫生說是很有風險的一次手術,手術費要六萬多,醫藥費兩千多,出院後還要持續吃藥,保守一點總共要花十萬。」謝大叔鼻涕一把淚一把,哀聲嘆氣,「現在還差著五萬多,醫院發話了三天之內,如果不把剩下的錢補齊的話就要停藥。哎,這幾年賣板面攢得錢全花光了不說,還欠下親戚們一萬多的債務。瓜瓜小兩口要還房貸,小外甥還要上學,他們也是有心無力,這可怎麼辦啊!」
「不能再借點了?」楠楠媽巴望的眼神。
「咱們的身子骨越來越不行了,還能在大街上賣幾年的板面?誰敢借給咱們家錢呢?」謝大叔抽噎著。
「你小聲點,別讓楠楠聽到了。」說著說著,楠楠媽已是淚如雨下。
謝大叔用手背吃力地揉了一下眼圈,語氣強硬了起來:「不行,我們的閨女不能白受這個欺負,我要到潘漢子家跟他們家要錢。」
便是這聲斷喝,將睡夢中的楠楠吵醒了。她的眼睛半睜半閉,嘴唇微微有些發乾,聲音很虛弱:「不,不,不……不要去找浪浪的麻煩,就算我丟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他說我是在訛他,我沒有這麼下賤。爸,媽,如果錢不夠的話就不要再治了,我們回家吧!能活多久,算多久。」
楠楠媽用那隻像枯樹皮一樣粗糙而開裂的手背抹了把淚,扒在病床上,放聲痛哭了起來:「我可憐的孩子,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我躲在病房外,透過門窗意外地看到了這一幕,渾身的血液滋生出了強大的情感波濤,從腳底翻湧而起直衝天靈蓋。我的後背無力地躺到牆壁上,流下了無聲的眼淚。
假設楠楠沒有隱疾的話,她會不會順應著時代潮流選擇嫁給一個城市男生?我會不會有機會和楠楠走在一起?這些全都是屁話。
不管她是健康的還是疾病的,我只知道現在的她是愛我的。
楠楠,我的姓幻想女生,雖然你現在處在人生的低谷,雖然你現在命懸一線,但是,請你放心,我決不會離開你半步。請你堅強地站起來,如果你倒下了,我害怕我的感情世界會崩潰,後半生的姓幻想會坍塌。
我昂起頭,繃直脖子,咬著牙關,咆哮道:就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過錯,所有的罪惡都歸到我一個人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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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回來了。」爸爸說。
「寶兒,想吃什麼媽媽去給你做。」媽媽說。
「隨便吃點吧!」我垂頭喪氣地說。
吃飯時,爸爸嘆著氣對我說:「自己闖下了禍事,自己就要擔起這個責任,這才是一個男人。」
媽媽也說:「楠楠萬一有個閃失,俺們老倆口心裡也不好受,就算是被人訛了,咱也不能做這種昧良心的事。」
「我自己的事自己處理吧!」我的目光一凝,口氣堅決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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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三天時間,三天裡我最少要湊夠六萬塊錢。
這種事要面對面談的,打電話發簡訊根本不行。
當我遇到困難時,平時處得好的朋友有哪些都躲得遠遠的,有哪些依舊留在我的身邊。
留在我身邊的全是不怕自己受連累,真心關心我的人。
不能說他們在第一時間挨上了我,我就在第二時間去給他們添麻煩。所以,我不會把名正,文靜和常有理列在第一求助對象的框框裡。
正月二十一號,上午,我便去了王有才家。
王有才家在鄰村,我們是升到三山中學念書後才成了的同學,所以,他並不認識楠楠,神棍,拼命三郎這些不同屆不同村的人。
「你不是在大年三十讓人給砍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是人是鬼?」剛在他屋門口露了臉,王有才便撲上來在我的肩頭諧謔得捶了一拳,開懷大笑。
「艹!」我高吭了一聲,拍拍胸脯,朗聲說,「大爺我命大呢,再挨十刀也死不了!」
「挺好,挺好,省下一個花圈。」王有才臉上的笑紋全部綻放,大大咧咧地說。
「你小子怎麼這么小氣,老子死了,你怎麼就送一個花圈?起碼要兩個吧!」我眉頭上翹,胳膊一揚,大喝了一聲。
「我送的花圈,一個頂兩。」說著,王有才上來便摟過我的脖子,安頓著我坐在了沙發上。
剛坐下來,便急不可待地談得正事。
我的面色嚴肅,極認真地對他說:「能借給我些錢嗎?」
王有才眉頭一鎖,臉上的熱情隨之渙散,剛想遞給到我手裡的一杯熱水也改變了軌跡,方向一變卻擱在了茶几上,無意間濺出兩三滴水花。他的身子遲鈍地坐了下去,面色凝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聲音沉悶:「你需要多少?」
「一萬到兩萬。」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極認真地說。
「哎——」王有才鎖起眉心嗟嘆了一聲,「我正準備要向你借錢呢,沒想到你也困難。」
「你這邊有什麼事嗎?」我的心底一揪,疑問道。
「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是安定縣某個農村的,二十三歲了,叫青青,在新天廣場的一個商鋪賣鞋,我們已經相處快半年了。第一次見面時,我就說現在向我要房我還沒有要等等才行,她也同意了。可是,大年初二我拎著大米和食油去他家拜年,向他爸媽提出結婚的事時,他爸媽卻說現在沒有房可以,但是要先給他們家十萬塊的壓房錢,彩禮錢另算。」
壓房錢?這是什麼錢?聽也沒聽過,他們家可是中國第一例。
談個屁,換成是我直接就把桌子掀了。
我都驚呆了,虛心問:「你怎麼回答的?」
「這哪能給,再說了,如果有這個錢的話交了首付不好嗎?還要壓給他們家?沒談幾句,飯也沒吃完我就走了。」王有才哀嘆了一聲,「現在處個對象就算沒有車沒有正式工作,最起碼也要有房人家女孩子才會決定和咱見面,能談到青青這樣一個女孩已經很不錯了。如果再找一個的話也不一定就比青青好,這些日子我和我爸一起到南大街那邊看了看二手房,準備和親戚朋友們借些錢把這事給辦了。如果不是因為有這個事絆著,我早拎著罐頭去經適房看你了。」王有才眉心緊皺,一臉愁苦,講話時的語氣比我還要沉重。
「我聽說你不是進了百度雲基地上班了嗎?這麼硬的單位,還愁買房嗎?」我疑惑地問。
「我只是去應聘過,但我的學歷不夠,人家不收我。」王有才樂觀地笑了笑,「月薪五六千,五險一金,節假日雙休全有,最低也要本科學歷。」
我們又閒聊了幾句,回味了一下童年的往事,展望了一下美好的未來。
十一點時,我說我要走了。
他要留我吃了午飯再走,我說真的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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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步行到了黃泉路,坐著公交車去了市里。
洛城東,建材市場。
乍暖還寒,處在這個冬末春初的時節,天氣忽冷忽熱。
常有理穿著厚實的冬衣,冒著寒風在店門口焊著一個鐵架子,旁邊有一個小徒弟遞遞工具。
「浪浪來了!」不等我先問話,常有理擺開電焊面罩衝著我笑了笑。
「是的。」我的語氣沉悶,面色凝重。
常有理的耳朵被凍得通紅,又僵又硬,他用手背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漬,客氣地說:「你先進店裡暖和吧,等我焊住這處就進去。」
我便先進了屋,十分鐘後,常有理把簡單的活教給了小徒弟踱了進來。
「收徒弟了?」我坐在櫃檯邊的一條長凳上,和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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