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先送醫院去
2025-02-03 08:51:10
作者: 潘浪攜手依依
當時,我眼角的餘光已經意識到砍刀向我的胳膊紮上來的預備動作,但是,我並沒有鬆開依依的手腕,依舊流著熱淚,痴痴地望著她暴紅的眼珠,一動不動。
「啊!」我慘叫了一聲,鮮血與黏液混合在一起緊勒著極力張大的嘴巴。
隨著刀尖扎入了我的胳膊,我鬆開了依依的手腕,整條右臂靠到了馬路上,鮮紅的血流從黑色皮衣的破口溢了出來。
如果不是我閃得快,額頭便會撞到刀刃上。
當我再抬起頭時,依依早已鬆開了口,而且還站了起來,背過了身。
我的嘴裡吐著鮮血,聲音更加地虛弱,一個字,一滴血:「依依,我知道,你不敢看我,是怕我看到你流淚的樣子。」
我的眼裡淌著淚,臉上掛著笑,額頭滾著汗,嘴裡卻流著血:「依依,你騙不了我,你是愛我的。」
山豹霍然拔出了開山刀,一股熱血轟然噴出,一飛沖天,大叱道:「老子長這麼大,從來是我打別人,還沒有人敢打過我呢!你小子這條命才值幾分錢,就敢動手打老子,廢你一條胳膊一點都不虧。」
我沒有搭理這個人,爬在地上昂起頭,含情脈脈地注視著依依的背影,肚腸寸斷。
金毛上來拉了一把山豹的胳膊,勸道:「山豹差不多點出出氣就行了,萬一出了人命就麻煩了。」
「我們走吧!」山豹將開山刀收在腑下,附和道。
「不准你帶走我的女人,除非你一刀捅死我。」我盯著依依的後背,斬釘截鐵地說。
金毛蹲下了身子,拍了拍我的肩頭,淺笑了一下:「好小子,有勇氣。」
山豹飛起一腿,踢中了我的下巴,大斥道:「就憑你這股子橫勁,這個表子,老子今晚還就是睡定了,我看你能把老子怎麼樣?」
我的身體再一次在馬路上翻了個滾,看不到自己的臉已經被打成了什麼慘象,所以,沒法描述給你聽。
當時,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整個世界出現了暫時性的黑暗。
別看這裡打得熱火朝天,馬路上,沒有駛過一輛汽車,也沒有一個行人。
偶而會傳來,幾個爆竹的聲響,仿佛整個洛城只剩下了我們這幾輛車,幾個人。
大塊頭將消防栓重重地拄在我臉前的馬路上,蹲下身體,硬聲道:「你小子是不是有毛病,沒有錢泡什麼馬子!腦子進水的小姐才跟你走呢?」
這句話正好餵別人嘴裡了。
「哪個龜兒子嘴裡吃牛糞了,背後說老娘的壞話。」是雪姐的聲音,這一聲吼得震天響。
我開心地扭過了頭,帶著血絲的視線,看到雪姐穿著一件紅色的皮草大衣,黑絲襪搭配著長筒靴,從桃河橋的方向,快步奔了過來。
海藻般黝黑而飄逸的長髮在腦後飛揚,使那張細膩,潔白,端莊,美貌的臉蛋更顯得有稜有角,仿佛天上的仙女一樣墜落人間。
雪姐走到境前,二話不說,衝著蹲身的大塊頭臉上先是一個巴掌,通天徹地的一個響:「我艹你媽的,敢罵老娘腦子進水,活膩了?」
大塊頭自以為體壯如牛又有消防栓在手,就沒人敢動他,結果一點防備也沒有,腮部還被雪姐的魔鬼牙指劃了三道長長的血痕。
大塊頭站了起來,舉起消防栓便要向雪姐的肩膀砸上去:「你這個臭表子,敢打我,看我砸爛你的頭。」
雪姐瞪大了眼珠,向前伸出脖子,用大姆指頂著自己的腦門,像機關槍似的吆喝道:「來呀!來呀!衝著這打,來呀!來呀!……」
「這個女人是天上天大東家的人,咱們動不起。」金毛與板寸攔住大塊頭的肩膀,急忙說。
在金毛與板寸的阻攔下,雪姐成功地又給了大塊頭兩拳,這兩拳出得速度極快,看到是一拳的影子,卻聽到了兩聲慘叫。
雪姐咬著牙,厲聲呵斥:「小屁娃子,老娘砍人那會,你***還在你媽褲襠里沒拉出來呢!」
大塊頭一直掙扎著要砸雪姐,金毛慌忙勸解:「你冷靜點,這個女人咱們真的得罪不起!你不想活命了。」
「我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娘們打了臉,你讓我以後怎麼在道上混。」大塊頭不忿地喊道。
「這個女人是天上天的台柱,動了她就等於動了天上天的大東家。」金毛轉過臉,忙向雪姐陪笑,「這位大姐,他不懂事,您多多包涵。」
「洛城黑道上,誰不知道,桃河西路整條街都是我『霸王雪』說了算,敢在我的地盤撒野,找死啊!把你們的老大叫來,讓他跟我講話,你們還不夠格。」雪姐緊繃下巴,眼皮都沒有眨動過,怒叱道。
這時,文麗從大門裡淚奔而出,在離我還有三步遠時,終於零距離的看到了我渾身是血的慘狀,雙腿一軟單膝跪了下來,像狗一樣爬行了剩下的路程。坐在馬路上,用顫抖的雙手將我的腦袋擱到了她的大腿上,用手指擦拭著我嘴角的血跡,哀痛欲絕地說:「哥,我沒有用,除了報信之外就是一個廢物。看著你挨打,一點忙也幫不上。」
「沒有事,我不怪你。」我用左手抓著右胳膊,面露笑意。
事後,我在鏡子面前才發現自己的臉胖了不少,右眼成了熊貓眼,額頭的左邊起了一個大紅包,滿臉紅腫,慘不忍睹。
雪姐的眼如車輪,面頰上青筋外露,撕扯著嗓門,怒吼了起來:「是誰?是誰?是哪個天殺的把我的弟弟打成了這樣?老娘扒了他的皮!」
吼出這句話前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蓋世豪情,就在看到我血淋淋的慘象之後,雪姐深深地彎下腰,用雙拳捶打著膝蓋,面孔扭曲得不成形狀,立馬便失聲哭了起來。
雪姐失神得望了一眼握刀的山豹,便迫不及待地蹲了下來,拉開我上衣的拉鏈扒我的衣服,啜泣地說:「文麗,快,快,快幫我把潘兒的右肩脫下去,把胳膊包紮起來,先止住血。」
依依的後背就像一座冰山,仍然背對著我。我輕輕地搖搖頭,繃直了喉結,苦笑了起來。
一晚上了,沒有過一個行人,一輛汽車。
突然,一輛白色的汽車以電光石火的速度從眾人的眼前一掠而過,向遠處狂奔而去。
在駛出不到二十米的距離時,方向盤突然甩把,玩轉了一個極漂亮的飄移,車輪與馬路的摩擦像尖刀一般在空曠的夜空里劃出一道刺耳的剎車聲。
一輛白色的寶馬7系橫在了馬路中央,來往車輛要想通過必須繞行。
就在這時,新年的煙花在整個城市的夜空齊聲鳴放,馬路邊的合歡樹,隨風搖曳。
想必快要到十二點了。
在一聲一聲爆竹的轟隆聲里,在無數束五顏六色的煙火襯托下,菲菲身著白色的貂皮大衣,白色的打底褲,白色的長靴。嘴裡叼著一根女煙,煙霧向腦後裊裊而去。將一把一米多長的黑色步槍扛在右肩,以蔑視一切的姿態瀟灑地走出了車廂。
「砰!砰!砰!」
「咣當……咣當……」
菲菲對著敵人的下盤連續打出了三槍,其中一槍打到了大塊頭的小腿,消防栓失手落到了地上,向遠處滾出五六米,發出連續的響聲。
菲菲又將槍托端在胸前,槍口衝著敵人,食指緊挨扳機,橫眉立目一臉殺氣,邁著安逸的步伐緩緩地向這邊逼近。
一口口的煙霧伴隨著呼吸朦朧了美人的臉,菲菲微微抬起下巴,斜視前方,叼著煙張開的嘴巴,說起話來是這個味:「誰敢動我的男人!先過了他老婆這一關。」
甫畢,菲菲朝著金毛與板寸的腳底又連開了三槍。
大塊頭彎下腰吃力地抓著傷口,目瞪口呆地審視著槍口一步步地迫近,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去,直到屁股撞上了大奔的前蓋才停了下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涔涔直下。
菲菲有一把貼身的匕首,誰想今天扛著槍來了。
敵人被逼退了一定距離,在離我只有三四步的距離時,菲菲猛地急走了過來,槍口也擱了下來,瞄向大地。
「為什麼不先送醫院去?」菲菲大聲問。
「就算送到醫院,我們也要先做點預備工作吧!」雪姐哭著說,「已經打120了,大過年的,鬼知道救護車幾點能來。」
文麗與雪姐已經將我的右臂袒露了出來,還記得,我的整條胳膊全是血,臉部很涼,面色應該很蒼白。
「沒有繃帶也沒有紗布,血還是在流個不停,這可怎麼辦啊!」我的頭枕在文麗的大腿上,文麗用手掌死死地摁在我的傷口處,血液從她的指縫不斷溢出。
菲菲將步槍槍擲到了地上,便去解貂皮大衣上的紐扣,之後左手翻到後背,右手伸進前胸的吊帶,熟練地將一個白色的凶罩拽了出來。(胸)
咱家菲菲可不穿地攤貨,這個文胸不會低於一千塊,至於是什麼牌子我不理會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