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跟我回家!
2025-02-03 08:51:06
作者: 潘浪攜手依依
頓時,包廂子裡蹦得跳得,在沙發上打滾的,暗燈時悄悄摸來摸去的,坐在點歌系統前的……
那些狂熱的,驚訝的,羞澀的,不解的,憤怒的眼神全集聚到了我這張僵硬而冷麵的陌生面孔上。
期間,只有mv里的音樂伴奏是這個世界唯一的聲音。
包廂里有七個男人,最大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最小的十七八歲的年紀,全都穿著名牌服飾。只是看看他們臉上的神情,就知道是城市人,而我呢?再怎麼打扮,再怎麼裝相,一看就是一個鄉下土鱉。
七個姐妹,個個花枝招展,圍著這些勢力男人打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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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堅三張沙發圍著一麵茶幾,各種拼盤的果瓜,軟中華,應有盡有。
「喂,你是誰呀?為什麼關了我們的燈?」站在地心的金毛用話筒指著我的臉,怒喝道。
我處事的一大原則,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依依穿著紫色吊帶,淺紅色披肩,緊身皮褲與長靴,端坐在沙發上依偎在一個戴著金手錶,戴著粗金項鍊,二十四五歲的一個男人身上。
一個月不見,她怎麼又染成了黃頭髮,還塗著這麼重的胭脂。口紅似血,睫毛如炭。
她的臉上沒有驚訝,也沒有尷尬,一隻手握著麥克風,用自然的眼神盯著顯示屏,陶醉在輕響的伴奏里。
「你***是聾子?闖進來幹什麼?」依依挨著的手錶男硬聲問。
我的另一處事原則,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依依,而她始終留給我一個冷酷而無情的側臉,就算偶而眨一下眼皮,也與我無關。
我痴痴地凝視著這張久別的面龐,欲哭無淚,欲罷不能。
「依依!」我輕聲喚道。
她不僅沒有扭頭,連因為有人呼了一聲她的名字而心切的情緒也沒有表達在臉上,仿佛她不叫這個名字。
是不是聲音太小,離得太遠,沒有表示出誠意。
我直視著依依的眼睛,無視前方的一切障礙,筆直地迎了過去,在茶几前淺彎下腰伸出了手,飲著熱淚矜持地說:「依依,跟我回家!」
家?什麼家?哪個家?
那間沒有裝潢,全是舊家具,48平米的經適房嗎?
她漠然地抬起了頭,用纖白的手指捋了一下耳邊的梨花燙,沒有驚訝,沒有歉意,口氣還有點生硬:「這位帥哥,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沒有認錯人,她就是我魂牽夢繞,朝思暮想的女人。
我的手兀自停留在半空,凝視著她的眼眸,再次盛情地說:「依依,聽話,跟我回家。」
「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依依面無表情,音調極冷。
「依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樣地傷害我?」我鎖起眉,沉聲問。
依依依偎在手錶男的懷裡,手心攀在手錶男的肩頭,笑著說:「老公,讓我看看你的男人本色。」
大多數情況下,依依都我是潘,極少叫我老公。記得,她第一次叫我老公,還是在前年那個自己打了自己一個巴掌的夜裡。
我的臉色變得蒼白而凝重,手心開始顫抖,說話的聲音更加沉悶:「依依,你在叫誰老公?你為什麼要這樣的傷我的心?」
依依用眼角的餘光,白了我一眼,用霸氣而鄙夷的語調說:「老公,我不認識這個人,把這個瘋子趕走。」
手錶男招了一下手,一個大塊頭從左邊的沙發上躥了起來,推了一下我的肩頭,之後,另一個板寸也上來,推了一下。
「你***找打是不是?給老子滾出去!不然,打斷你的腿。」大塊頭伸出長長的手臂指著我的臉,怒目相視。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依依附在另一個男人懷裡嘲笑的面龐,輕搖著腦袋,雙耳無聲,雙眼無神:「依依一一」
剛喚了一聲,背後的金毛抓住我的左肩,吃力一拽,我的身體後仰著摔倒在了地上。
「艹你媽的,也不看看老子是幹什麼的?」說著,金毛挽起袖子,露出了盤龍的紋身。
之後,不記得是大塊頭還是板寸,衝著我的下巴便給了一拳。
我的處事原則在這些絕對勢力面前,顯得不堪一擊,誰吃你這一套。
我的頭嗡得響了一聲,眼前暈現了短暫的燦爛星光,模糊地看到依依若無其事地舉起杯子喝飲料的樣子。
這時,包廂老闆推門而入:「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一起你媽個頭,能不能到你這裡玩了?」手錶男摟著依依怒喝。
「對不起,對不起。」包廂老闆連忙道歉。
我被打倒在地,並沒有注意到文麗進屋,當我意識到文麗蹲在我的身邊時,她已經拽住了我的胳膊:「哥,我扶你起來。」
依依猛然離座,長靴的啪啪聲急促入耳,怒氣沖沖地撲了過來,衝著文麗的臉狠狠地打了一個巴掌,呵斥道:「臭表子,看好你的鴨子,別***放出來亂咬人。」
文麗驚異地盯著依依,當場落淚:「依依,我們是好姐妹們啊,你怎麼可以動手打我?」
「你這個下三濫,混了這麼多年,錢也賺不下人也認不下,就算活到四十歲也是坐檯的爛貨,你也能跟我比。帶著你的鴨子給老娘滾,別再讓我看到你。」依依指著門,怒目相視。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啊!」文麗抽泣著。
「老娘一直都是這樣,是你自己白痴沒瞧出來而已。」依依大罵間,唾沫星子噴面而來。
包廂老闆拉過我的肩頭:「你是誰呀?別給我惹事了。」
然後,我便被文麗與包廂老闆扶了起來。
「想走,沒那麼容易。」大塊頭便要衝上來。
坐在沙發上的手錶男制止道:「大過年的,殺生不吉利,他走了就行了。」
「聽山豹的,放這小子一馬。」金毛附聲。
「來,來,來,繼續狂歡,哥哥們,嗨起來。」依依將披肩揚入半空,手舞足蹈了起來。
門還沒有關上,閃光燈便先亮了起來,之後,音樂也響了起來。
你是不是要問我,打馬世方的時候,又舉拳頭又拿菜刀的,現在怎麼沒有當時那個豪氣了?
問得好,只是,你讓我怎麼回答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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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了。
一樓,某間包廂里。
我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盯著地板,一動不動。
我的皮衣皮褲上,全是塵土,胳膊與膝蓋處還要蹭痕,狼狽不堪。
文麗流著淚用紙巾輕輕地擦著我嘴角邊的血跡,痛心疾首地說:「哥,我給你打個車,送給你回家吧!」
無論我說什麼,文麗肯定會說些勸我離開之類的話,既然是這樣,我幹嘛還要多廢這個口舌呢!
來客本就不多。
十幾個人一起下樓,傳來了隆隆的腳步聲。
我拿開了文麗的手,說了聲謝謝之後,起身便往外跑。
板寸,大塊頭,金毛,一人摟著一個姐妹走在前面。
依依挎著山豹的胳膊,說笑著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去盂山賓館開房吧!那邊地氣好。」金毛興致勃勃地說。
「對,開個房間先賭一把再說。」板寸說。
「你帶著多少錢就要賭?」大塊頭問。
「我的車裡放著十幾萬現金,夠輸了吧!」板寸說。
「過年嘛,就要玩得爽,賭就賭。我沒帶幾萬塊錢,不夠了去銀行提現。」金毛笑了笑。
「你們賭你們的,我們先去洗個熱水澡,完了,再大戰三百回合。」山豹用手託了一下依依的下巴。
我從斜刺里殺進了他們的人群,失魂落魄的姿態擋在了山豹與依依的身前,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的眸子,眼紅如日。
再有兩個台階依依就會走到平地,她站在高處,斜著眼瞅著我,不以為然。
我面部僵硬,眼神中散發弱光,痴情地說:「依依,告訴我,你剛才讓文麗帶我走,是怕我會受到更大的傷害對不對?」
「切一一你是誰呀?你的死活與我有一分錢關係嗎?莫名其妙。」依依漠不關心的口氣。
我的紅眼珠終於溢出了熱淚,矜持地問:「『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剛才你在包廂里唱這首歌,是不是在暗示你對我們愛情的不舍?」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別人唱支歌,跟你有屁的關係。」金毛扭回了頭,硬聲說。
「依依一一」我失聲喚了一聲後,便要去抓她的手。
依依毫不客氣地用胳膊甩開了我的靠近,之後,衝著我的臉重重扇了一個耳光,用食指指著我沮喪的臉,怒目相視:「我的老公還在這裡呢?你拉我的手幹嘛?找打啊!」
山豹邁下了那兩級台階,用手心在我挨打的臉腮上輕輕拍了幾下,厲聲說:「今天是大年三十,如果換成平常日子,老子非卸你一條胳膊不可,滾!」
我堵在依依的身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寸步不移。
「滾開這,別掃大爺的興。」大塊頭鬆開了與他相伴的姐妹的手,提住我的肩頭,將我扔出了圈子,腦袋砸在了吧檯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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