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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三六回 偃月冠遠赴廣西疆

2025-01-31 13:42:56 作者: 姽嫿蓮翩

  曹德彰和茅紹均的奏摺都被太子壓住,朝廷上下依然是一片祥和,吳衛扶著皇帝出三清殿的時候,皇帝忽然想起什麼似得,問吳衛道:「最近幾日,都是太子在御書房處理奏摺?」

  吳衛動作頓了一下,發覺不知從何時起,皇帝已經不再親昵地稱呼太子的名字,而改成了一個漠然的官稱。

  他彎腰答道:「是的,陛下。」

  皇帝點了點頭:「也算是太子監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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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衛陪笑道:「陛下教子有方,朝野上下,無不讚頌。」

  皇帝一邊走一邊問道:「那麼太子監國這段時間,政務處理的怎麼樣啊?」

  吳衛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只覺得皇帝每個表情都冒著寒意,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暗藏殺機,倘若回答失誤,必定會太子帶來災禍。

  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極善決斷,深得朝臣擁護。

  吳衛暗自打了個哆嗦,如果真的這麼說,想必太子殿下明天就該大禍臨頭了。

  皇帝總有一天要把權位交給太子,這一點不僅是試圖在太子身上押寶試圖搏前程的滿朝文武清楚,皇帝自己也十分明白,這就註定了他不可能挑選一個無能的儲君繼位。但倘若太子手中握著的權利太大,又必然會影響到皇權,皇帝修道是為了長生,而長生,則是為了用更長的時間,掌握更多的權力。

  吳衛定了定神,道:「回稟陛下,老奴聽說,太子殿下在獨立理政的時期里,親賢遠佞,處政有方,雖然東宮有近臣,但殿下也並沒有對他們十分親近。」

  皇帝「唔」了一聲,眉心展開:「太子總是能讓朕放心。」

  吳衛悄悄吐了口氣,又問道:「太虛上師方才讓陛下不要太過於沉迷修道,是何用意?」

  皇帝笑了笑:「上師說物極必反,朕畢竟是一國之君,不可荒廢政務,上師勸誡朕,還是要多親近大臣。」

  吳衛陪笑道:「上師如此通透,果真是世外散仙。」

  皇帝道:「明日就不去三清殿了,召見閣臣,聽聽政務吧。」

  吳衛道:「陛下,老奴有個主意,上師說陛下應多親近大臣,那陛下何不親手製作堰月冠贈予閣臣,一來顯示陛下誠心修道的決心,二來也能賜福於諸位大人,使他們同蒙上天恩澤。」

  皇帝挑了挑眉,唇邊掛上笑意:「堰月冠?好主意。」

  他又走了兩步,在吳衛胳膊上拍了拍:「你速去準備材料,送到麒麟殿裡,朕要親手製作堰月冠。」

  皇帝第二日果然沒有召見閣臣,也沒有去三清殿,專心致志地在麒麟殿裡做了一整天的堰月冠,一共做了三頂,珍而重之地將它賜給了內閣首輔和次輔,另外一頂惦記著遠在廣西的藺既明,專門派錦衣衛去送了一趟。

  藺既明收到天子出品的那頂偃月冠,感覺有點無語。

  「曹德彰不是正在彈劾長清子嗎?怎麼陛下還能光明正大地賜偃月冠給朝臣?難道曹德彰失寵了?」

  周維岳正在處理廣西軍務,聞言笑了笑:「恐怕曹德彰的摺子被太子壓下來了。」

  藺既明一邊擺弄著偃月冠一邊嘆氣:「扣奏摺這個招數,真是屢試不爽,可以預見來日太子殿下登基,恐怕會裁了通政司這個機構。」

  周維岳搖搖頭:「他不會,全國每天送來那麼多奏摺,倘若沒有通政司和內閣,所有的雞毛蒜皮都讓太子親力親為,恐怕會英年早逝。」說著又瞟了他一眼:「你好歹也是引薦仙師給陛下的功臣,是否應該對這個御賜偃月冠尊敬一點?」

  藺既明看了看手裡的偃月冠,又看了看他:「你說如果我找人在外面給它罩一層輕紗,是不是顯得珍重一點?」

  周維岳又低下頭去看摺子:「隨便你,我覺得你該回長安了。」

  藺既明嘆了口氣:「你呢?」

  周維岳臉一垮:「你都回去了,我還能在廣西呆多久?」

  藺既明想了想,搖頭道:「不,我覺得你還是在這裡多留一會,畢竟茅總兵不了解長安局勢,留他一人,我不放心。」

  周維岳問道:「你不放心他,還是不放心他不知道長安局勢?」

  藺既明坦言道:「都不放心。」

  周維岳又抬起頭:「茅紹均的那封摺子,如果按原計劃如期送給陛下,那麼他現在應當已經入獄了。」

  藺既明道:「我應當會在兩日後啟程返回長安。」

  周維岳道:「你的奏報,還是會像延綏之戰一樣嗎?那這次的替罪羊又是誰呢?徐雪松?」

  延綏叛亂的時候,被殺的趙東池頂了所有的罪過,保下了曹首輔要保的所有人。

  「徐雪松可是曹大人保舉的人,他頂了罪,曹大人豈不是要被連坐?」藺既明笑了一下:「是柏大崢,但我會提交一篇漏洞百出的奏報給陛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可能會與茅紹均住在一個牢房,還能互相照應。」

  周維岳看了他一會,語氣裡帶著真切的疑問:「為了一個政治派別的勝利,讓死者蒙冤,生者受辱,甚至明知會進監獄,卻依然要這麼做,僅僅是為了一個政治派別的勝利,值得嗎?」

  藺既明偏著頭看他:「你說了兩遍政治派別,看來不是很喜歡我所加入的這個派別。」

  周維岳聳了聳肩:「天下遲早都是他的,何必急於一時得失。」

  藺既明嘆了口氣:「理論上來講的確是這樣……但是……你一直在浙江統軍,不了解長安政局,解釋起來還真有點困難……」

  周維岳道:「我與茅總兵同樣是軍人,軍人的歸宿是戰死沙場,而不是敗於陰謀。」

  藺既明道:「趙東池的歸宿也應該是戰死沙場,維岳,我今天不妨明明白白告訴你,趙東池就是嚴檢殺的,因為這場叛變必須有一個人來頂罪,內宮裡是孫知良,外朝就是趙東池,你以為延綏叛亂是個偶然,錯了,那是一定會發生的,從孫知良提議陛下要整軍屯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叛亂的不是大同,不是宣府,一定是延綏。」

  周維岳大吃一驚:「延綏叛亂是設計好的?」

  藺既明道:「曹大人大獲全勝,雖然沒有徹底除掉孫知良,但他已經元氣大傷,再也不能與首輔大人平起平坐,孫知良倒了之後,皇帝身邊再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像他那樣,左右陛下的決定。」

  周維岳第一次接觸真實的長安政堂,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那太虛上師呢?他對陛下的影響力也不弱。」

  藺既明攤手道:「所以曹大人又出手了。」

  

  周維岳道:「那之前太子殿下入朝執政,他為什麼沒有動作?」

  「或許這麼說你可能不會相信,」藺既明苦笑了一下:「因為在他眼裡,太子殿下根本構不成威脅。」

  周維岳愣了愣:「一國儲君,還構不成威脅?」

  藺既明道:「如果你像他一樣站在帝國巔峰,就會明白他的想法,曹德彰在巔峰站了二十餘年,他的心意就是陛下的心意,如果是你,你還會將一個困居東宮的儲君放在眼裡麼?」

  周維岳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直白髮問道:「陛下為何如此信任曹德彰?」

  藺既明聳了一下肩:「如果我知道為什麼,那陛下信任的就該是我了。」

  周維岳深深嘆了口氣,傾身趴在桌子上:「權利,權利,權利真是個好東西。」

  藺既明笑道:「如果沒有權利,就沒有浙江兵,你說軍人的歸宿應該是戰死沙場,其實我很同意,所以我和太子現在做的事情,就是為了……」

  「讓更多軍人戰死沙場?」周維岳表情怪異道:「我覺得這一點很好做到,去四面樹敵,大規模開戰就行了。」

  藺既明「嘖」了一聲:「你說你為何如此較真?你知道我想表達的意思就行了,何必糾結字面上的表達。」

  周維岳笑了一下:「只是覺得話題太嚴肅了,不怎麼適合我罷了。誠然權力是個好東西,但我卻並沒有去掌握更多權利的**,也並不覺得這次的封賞有多麼重,與入長安相比,我還是更傾向於回浙江。」

  藺既明道:「茅總兵也更傾向於帶廣西軍吧。」

  周維岳道:「昭平侯也更喜歡駐紮在三屯營。」

  藺既明嘿嘿了兩聲:「此言差矣,我倒覺得,昭平侯還是更喜歡長安。」

  周維岳愕然:「他……」

  藺既明擺擺手:「主要還是看人,畢竟權利這個東西,也不是人人都喜歡的。」

  周維岳恍然大悟,忍不住問道:「你可曾見過九公主?」

  藺既明道:「當然見過,還曾經與九公主同桌對飲。」

  周維岳又咳了一聲:「那你覺得……九公主為人如何?」

  藺既明搓了搓下巴:「嗯……九公主麼……」

  周維岳認真且期待地點了點頭。

  藺既明忽然道:「你問這幹嘛?」

  周維岳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咳了一聲,才道:「好奇而已……隨意問一問……畢竟九公主……呃……」

  藺既明在他肩上拍了拍:「你來日回長安,必然會被太子殿下召見,屆時會見到九公主的,公主殿下行事雷厲風行,你有什麼想法,不妨向她直言。」

  周維岳慢慢點了一下頭:「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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