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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皇上駕到

2025-01-31 13:00:47 作者: 小豬爬牆

  春日清晨,陽光明媚,和風煦煦。掩映在綠樹繁花翠松靜煙之中的文淵閣,霞光氤氳靜肅威然。

  卻,驀地一聲低吼,自裡面倏然暴出。

  「李狗,你找死!」

  當朝次輔杜知章一晃一搖地剛走到文淵閣門口,聽到這吼聲腳步一凝,下一刻一團物體便被摜到了他的腳下。

  那團東西哎哎喲喲地低吟,杜知章眯著老眼一瞧,認識。

  

  這不是李為清那小子嘛,以前在文淵閣總是謹小慎微安安靜靜的,今兒個怎麼對自己如此熱情,直接趴地上歡迎自己?

  杜知章視線自李為清身上移開投向室內,一看之下不禁變了老臉。

  此時的文淵閣,早已經亂作一鍋粥,板凳與硯台齊飛,拳頭共牙齒一色。

  一個瘸了腿的使勁掐著一個腦門晶瑩怒氣沖沖的,邊掐邊罵:「十一狗,你敢跑?!」

  腦門晶瑩怒氣沖沖那位顯然志不在瘸子,憤恨地一直掙著身子,要往門口繼續扁人。

  杜知章眯了眯眼,喲,十皇子十一皇子?這倆人整天黏糊在一起,感情真是好到讓人感動。

  視線略微一移,一個滿臉濃墨的藍衣小子使勁咬著一人的脖子,被咬之人則按著藍衣人的腦袋,有一股不將其按進地獄誓不罷休的氣勢。

  「大藍狗!你再不鬆口我也咬了啊!」

  被咬之人大吼威脅,藍衣人則如同瘋狗附身,專注嘴裡的肉,不為外物所擾……

  杜知章欣慰地點頭捋須,嗯,看來太子瑾與天闌眾子弟的關係是越來越好了,如此緊緊相擁舌來牙往,不錯,不錯。

  視線再一移,一位錦衣黑點的公子眉頭緊皺一臉肅然,望了望一邊的瘸子與胖子掐架,又望了望另一邊的黑臉與太子咬架,一時躊躇不知要在哪方參戰,不禁深深糾結著。

  杜知章再次點頭喟嘆,看來許彥這毛躁小子也進步了,遇事懂得三思而後行,很好,很好。

  文淵閣一眾大孩子熱熱鬧鬧地用拳腳交流著感情,那些小孩子也不甘示弱,許是剛才聽慣了老哥們狗來狗去的互贊,這會也興致勃勃喜氣洋洋地,狗叫起來。

  「旺旺旺旺……」

  四歲的十五皇子仰天長吠。

  「旺旺旺旺……」

  三歲半的十六皇子有樣學樣。

  「旺旺旺旺……」

  五歲的十三皇子聲嘶力竭。

  杜知章嘴角抖動不已,不住地抬袖擦汗,邊擦邊讚嘆,這幾位小皇子真是天縱英才聰穎不凡,學得真像,學得真像。

  一片混戰狗吠中,無人注意到門口多了位太傅先生。

  除了,羅煞。

  羅煞烏黑靈動的眸子在杜知章身上轉了轉,見他一邊擦汗一邊念念有詞地往屋中走,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

  這個時候來文淵閣,又是這把年紀,又是這般的學儒風範,八成就是今日文淵閣的講師了。

  羅煞蹲在牆角中,暗自猜測著這人接下來要如何收拾這滿堂的狗。

  天闌皇朝最為尊貴的皇子貴胄們,竟然個個神勇若狗,這一點羅煞是打死都想不到的。所以自剛才混戰之初,她便找了個安全隱蔽的牆角蹲了下來,一邊撫慰著自己震盪的心靈,一邊看熱鬧。

  這滿堂的貴胄,隨便一個她都惹不起,遇到這種場合,最聰明的做法便是避的遠遠的。即便皇甫瑾被藍衣人咬著,也輪不到她來關心。

  呵,這裡是什麼地方?這些人都是些什麼人?若是真有什麼異動,只怕那些御林暗衛早就出手了。所以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看熱鬧的好。

  杜知章小心地避著飛來飛去板凳硯台,度過重重險阻終於安然到達講案前,眯著眼在場中悠緩一掃,不期然地撞上一雙明光熠熠烏黑璨亮的眸。

  他一愣,悠緩的目光深了深,好奇且研判地打量起那雙黑眸來。

  羅煞也是一愣,迅速地調轉開視線。

  杜知章略有沉吟,又望了羅煞一眼,方才掃視全場,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地喊了句:「皇上——駕到。」

  拳腳紛飛雞飛狗跳的文淵閣,瞬間,死一般寂靜。

  激戰正酣的眾人僵了手凝了腿鬆了嘴咽咽口水,瞬間意識到杜太傅已經人在閣中,下意識要行禮,下一瞬又反應過來杜老剛才的那句話,都征然望向門口方向。

  文軒閣門口,明黃衣角一閃,一人緩步踏入。

  眾人望見那一角明黃時就已變了臉色,待看清那人面上沉凝如鐵不怒自威的面容時,腿一軟便跪了下去。

  「參見父皇皇上!」

  羅煞在眾人的轟然參拜聲中,心神猛然一震,身子一矮,學著眾人的模樣,跪下。

  她縮在牆角暗影中,腦袋低垂心跳如擂鼓。萬萬想不到自己進宮第二天便見到了傳說中的皇上。

  天闌帝沉邃的目光掃過場中眾人,雖無聲,卻凜然含威,讓人的呼吸都不自覺地屏住。

  羅煞手心浸出薄汗,腦中紛亂,右手指甲狠狠掐著自己掌心。

  這可是皇上!活的!

  天闌帝幽沉眸光自室內一片狼藉上收回,望著滿室屏息跪地的人,淡淡道:「都起來吧。」

  「謝父皇皇上!」

  眾人起身,垂首恭立,個個表情肅穆,似乎剛才鬧到要掀房頂的人不是他們……

  羅煞繼續在牆角暗影中站定,左前方拐角處一個花架,剛好可以將她瘦小的身形遮住。她微微抬頭去瞧那活的皇上,逆光中,只看到一個線條模糊的側臉,唇角微抿,神情不定。

  「朕多日不來這文淵閣,你們倒鬧得歡實。」

  天闌帝也不走進,只在門口處站著。屋中眾皇子貴胄衣衫散亂玉冠歪斜各自掛彩,他只無聲瞟了瞟他們,表情似怒非怒,語氣欲嗔不嗔。

  

  羅煞猜不中他的心思。

  按說文淵閣這種地方,隨便鬧上一鬧都是大罪。不過這屋中的一群金狗,實在不好定他們的罪。再說這些皇子貴胄年紀都不大,一群孩子而已,孩子玩耍瘋鬧,多少也要擔待一些。

  抬頭瞄了眼走近天闌帝的杜知章,羅煞心中狐疑,看這些二世祖們這無法無天的德行,皇上應該是極少溜達到此處管他們的。如今天闌帝乍然出現,眾人都驚愕不已。杜知章仍是那副眯著老眼不緊不慢的樣子,羅煞總覺得這其中有貓膩。

  「太子,你溜出宮半個月,今日見了朕,怎麼也不說話?」

  天闌帝目光在皇甫瑾脖子上轉了轉,那裡有一個牙印,浸著血。

  皇甫瑾早被那藍衣人撕扯的一身狼狽,見天闌帝誰都不問獨獨問他,心中又有不快,便上前一步恭聲硬邦邦地道:「有人在文軒閣不待見我,所以我才溜出宮的。」

  天闌帝對這番負氣話也不惱,還淡淡笑了一下,「哦?有誰敢對你這大燕皇太子不敬?你說出來,朕為你做主。」

  羅煞微挑眉,這天闌帝對皇甫瑾倒是挺有愛的。也是,自己兒子也還在大燕呢,鄰國太子,自然是要多加照顧的。

  只是皇甫瑾那樣純然的性子,只怕不會輕易就將藍衣人供出去吧?畢竟人若是交到皇上手中,那這下場就不好說了。

  羅煞料的不錯,果然皇甫瑾略頓了頓,便含糊著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不勞皇上費心了。」

  天闌帝含笑點頭,目光在一旁垂頭不語的藍衣人身上掠了掠,轉開。

  「這是許家小子?」

  天闌帝扭頭瞧了瞧身上點點墨汁的許彥,問杜知章。

  杜知章應了聲是,表情頗有些深意。

  許彥驀地被天闌帝提名,驚異不已,俯身向天闌帝施禮。

  天闌帝面上表情淡淡,似是對他那沾染了墨汁的衣袍有些不滿,略微沉了聲道:「許家也是清貴名門,既來了文淵閣讀書就要懂些規矩,衣衫髒成這樣……」

  話未說完,一抬手,便有兩名內侍上前,將許彥引下去換衣。

  許彥顯然未料到這番變故,神情錯愕地被帶了下去。

  羅煞微皺眉,這天闌帝,很有意思。

  文淵閣滿堂的衣衫狼狽之人,他誰都不說,偏挑了許彥來說。十皇子被砸了腳,褲腿挽的老高,天闌帝看不見。十一皇子一腦門的晶瑩,天闌帝看不見。李為清趴在地上一身的土,天闌帝看不見。藍衣人滿臉的墨汁,天闌帝還是看不見。

  就看見許彥身上那幾滴黑點了……

  杜知章頗有深意的表情在羅煞面前掠過,她心念電轉,隱約間覺得自己猜到了什麼。

  「太子,前段日子幾位太傅講了經世治國之道,眾學子都已將各自的策論交了上來。你溜出去半個月,一直沒交這份課業。今日可是要交了?」

  天闌帝忽地又將視線轉到皇甫瑾身上,面上現出溫慈的笑。

  皇甫瑾一聽這話,臉色苦了苦。

  羅煞瞧見他神情,不自覺地挑了挑眉。看來昨天那瘟神的話不錯,只要太子瑾一回來,就會被逼著交作業……

  皇甫瑾捏了捏掌心,那份策論他其實是寫了的,不過還沒寫完。這都已經過去大半個月了,自己連一份策論都寫不完,實在是不怎麼光彩。

  天闌帝目光柔和地望著他,皇甫瑾暗自咬牙,沒寫完就沒寫完吧,總比一點沒寫的強。

  於是他便回身招手,沖角落裡的羅煞揚聲道:「田荻,那篇策論是不是放在你那裡?」

  角落中的羅煞,征了一怔。

  天闌帝不想那角落暗影中還立著個人,聽皇甫瑾這一喊,沉凝的目光「刷」地便射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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