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自作孽不可活

  照例是池辰亦開車送小水去幼兒園，然後再送我去上班，我多想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不再前進，但是它是那般無情。

  「欣欣啊，有什麼事兒？」經理不知道在忙著什麼，我敲門進來他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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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理，您也知道我是q市本地人，到底是女孩子想著現在有沒有機會調到q市，要是沒有機會就算了，我就是問一句……」不是q市也會是其他的地方，總之有池辰亦在的地方，我是呆不下去了。

  「這樣就對了，女孩子麼，留在自己的親人身邊總是要好過獨自一個人呆在陌生的城市的。」郭亮好像對我的決定很滿意，甚至是有點忘形：「你先在公司做著，我給公司那邊協商一下，有消息了，我會通知你。」

  「好，那麻煩經理了。」老實說這是個機會，卻也不是唯一一個，對於我來說最大的好處是免除了我再次找工作的麻煩。

  「不麻煩，為美女服務麼。」郭亮對我的好感，我能感覺出來，一開始我甚至怕他騷擾我，但是這麼久了，他倒是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兒。我也就放心了，真的是我多想了。

  從辦公室出來，我突然想到了黃斂莫。

  老實說，我對於這個父親真的是失望透頂了，但是他到底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不多的親人了，既然決定要走了，那麼還是去看看吧。

  黃家寨距離省會本來就不遠，我請了一個上午的假，坐了大巴就去了。

  依舊是那棵皂莢樹，依舊是那口井，不同的是前兩次我來的時候，身邊有池辰亦陪著，而現在我是孤身一人。

  我上前敲敲那門，門很快就開了，是黃斂莫。

  「你怎麼來了？」顯然我的到來並沒有得到黃斂莫的歡迎。

  「我怎麼不能來了？」我推開了他，直接進了屋裡。

  屋裡乾淨地讓我自慚形穢，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家裡有個女人在收拾。

  「人呢？」爐火很旺，屋子並不小，但是因為爐火的緣故，倒是沒有一絲的冷意。

  「你來這裡就是興師問罪的？」黃斂莫坐在床上，完全不搭我的話。

  「黃斂莫你真的夠薄情的，現在才多久，日子已經過上了麼？」想到白琳臨死時候的場景，我心就糾起來來。

  「她死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況且我們連證都沒有領，你那繼父能讓我去麼？」關於白琳的死，黃斂莫多多少少有點理虧。

  「可是你連去試試都沒有，不是麼？」說到白琳的葬禮，我雖然想到過可能黃斂莫會真的不來，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就真的有點受不了。明明就是站在爐火旁的，卻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黃斂莫，白琳在你眼中到底算是什麼，你若是當初無心和她長相守，為什麼欺騙她？」

  「我當時是喜歡她，不然怎麼肯帶著她一起出去闖蕩？」黃斂莫話說得很漂亮，我聽在耳朵里卻想笑。

  「老黃，隔壁寨里有……」有人從外推門而入，那聲音很熟悉，但是卻讓我感覺難以置信。

  「呦呦呦，黃欣欣你怎麼會在這裡？」那女人轉向我的時候，漂亮的臉頰上儘是得意的笑，我被眼前的場面給嚇到了，那名字半天才出口：「鄧心怡，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怎麼會在這兒，你說呢？」鄧心怡遠遠地站在門口，一副很得意的樣子。

  和鄧心怡有大半年都沒有見了，上次見面還是在三通公司那邊的咖啡廳。那時候的她穿著時尚，妝容精緻，儼然一副都市白領的形象，那時候的她很驕傲地享受著我提心弔膽的樣子，那時候的她對我是滿腔的恨意；而現在的她呢，樣子變化不大，但是氣質卻完全變了，唯一不變的是她看著我時候的恨意，真的是一層不變。

  「黃斂莫你不要告訴我，鄧心怡就是你說的那個結婚對象？」我真的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劇情，鄧心怡放著好好的都市白領不做，怎麼就會和黃斂莫認識的？

  黃斂莫和白琳同歲，四十好幾了，人家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那是指有錢有貌的男人，黃斂莫挺多就占了「有貌」。別說現在的黃斂莫確實和在省會初次遇到的時候不一樣，好像年輕了不少，但是他畢竟是比鄧心怡大了二十多歲的人，鄧心怡怎麼就……

  「對啊，我和心怡本來準備這一段結婚的，那次和你吵過架之後，我想著等等也好，畢竟你媽她剛剛過世，我這樣要被戳脊梁骨的……」黃斂莫的話沒有說完，我就冷笑了一聲：「老夫少妻，黃斂莫你真的好福氣啊。」

  「欣欣，我真的不知道池辰亦會是黃蓮的兒子，不然當初無論他對我多好，我都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黃斂莫這樣說好似自己很有原則一樣，只是我現在對他已經完全失望了：「哪裡是你不同意，明明就是人家池家不樂意，不是麼？」

  「這個孩子怎麼這樣說話？」黃斂莫根本不知道我和鄧心怡的恩怨情仇，只覺得我讓他在鄧心怡面前失了面子，因而有點惱怒。

  「鄧心怡我有話要和你聊。」我並沒有看黃斂莫，而是邊說邊朝外走。

  「心怡啊，欣欣這個孩子就愛開玩笑，你不用理她……」黃斂莫有點緊張地想到上前拉鄧心怡，鄧心怡則回了黃斂莫一個笑：「沒事，我去和欣欣聊幾句，我們兩個人一見如故呢。」

  我和鄧心怡的事情，並不想讓黃斂莫知道。

  找了一個空蕩蕩的地方，兩個人站定。

  「把我帶到這裡，是要對我動手麼？」鄧心怡笑了笑，老實說鄧心怡現在真的比我上一次見到她要老了好多，她明明才二十四歲，那眼睛裡好像看過了太多的東西，顯得有點滄桑。

  「鄧心怡，我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次遇到你了，真的沒有想到你這麼有本事，既然這麼短的時間攀上黃斂莫，你真的讓我不得不感嘆。」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黃斂莫和鄧心怡在一起，我就止不住地噁心。

  「那有什麼好感嘆的，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賜麼？」鄧心怡的邏輯我老早已經領教過了，只是現在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她還拿這個話來回我，讓我感覺沒有談話的必要。

  「黃欣欣，你以為我就想這樣麼，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看著我要走，鄧心怡拉住了我，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當然知道你有多恨我，你恨我的程度看你倒貼黃斂莫就知道了，你就這麼想和我有點關係麼，鄧心怡你不是暗戀我吧？」

  「神經病，你和池辰亦都是神經病！！」鄧心怡突然甩開我的手，大聲叫出這樣一句話，我被她突然的叫聲嚇得後退了一步，定定神：「我知道你恨我，只是池池怎麼惹到你了，他不是你男神麼，得不到的男人你用得著這麼痛恨麼？」

  「痛恨，我為什麼不痛恨他？」鄧心怡的情緒有點失控，淚水漫了下來：「當初要不是被池辰亦逼到無路可走，我怎麼可能會離開省會，怎麼會灰溜溜地回到老家，被人羞辱？」

  「自作孽不可活，你別把什麼問題都推到池池身上，池池他可是承擔不起。」我皺起眉，鄧心怡嘲笑我：「你以為池辰亦就是那麼溫潤如玉的一個男人麼，他可是狠著呢，我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你以為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主管麼，他家有軍人背景你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池池的爺爺和爸爸都是軍人。」這件事池辰亦對我講過，我當時並沒有注意：「那又怎麼樣，鄧心怡你自己沒有本事在省會生活下去就別往別人頭上扣屎盆子，就算你說的對，池池針對過你，你要是真的有能力，池池他爸就是李剛也奈何不了你吧？」

  

  「池家有軍人背景，而且池辰亦的爸爸現在是在帝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鄧心怡輕輕一笑，還是那樣熟悉的得逞表情：「省會的大公司我承認自己能力不夠，而小公司對於池辰亦來說完全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你可真看得起池池，鄧心怡。」我想到自己曾經問過鄧心怡的事情，池辰亦只是笑而不語。

  「你不是還有那個袁文麼，那個三通公司的部門經理，甚至還有學校的老院長？」我說這話是拿刀子在捅她的心，因為那語氣充滿的諷刺。

  「你以為逢場作戲的男人真的靠得住麼？」鄧心怡說到這個的時候，表情是一黯，其實我一直覺得鄧心怡對於袁文並不是毫無感情。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你準備利用黃斂莫報復我麼？」鄧心怡的邏輯一向很彪悍，我只能這樣理解，但是鄧心怡卻瞟了我一眼：「黃欣欣，你以為自己是誰？」

  「那你怎麼和黃斂莫混在一起，還是你陪老男人上癮了？」我話說的惡毒，鄧心怡一次次刷新著我對於道德的認知。

  「不論是不是老男人，能讓你叫我一聲『媽』，這樁買賣也算是沒輸，至少我心裡痛快，不是麼？」我以為鄧心怡會生氣，但是完全沒有，她還在氣我，而我真的被氣到了：「連黃斂莫我都不認，你以為我會認你麼？」

  「黃欣欣，你不覺得一切都是報應麼？」鄧心怡突然湊上前來，輕聲細語地在我耳邊喃喃自語：「有句話叫做『祝天下的有情人終成兄妹』，現在現實版出現在你身上，你有什麼感想？」

  「鄧心怡，你變態！」我推了鄧心怡，鄧心怡蹲坐在地上，大聲哭了出來，只是那表情卻是在笑：「當年我本來想安安生生地回到老家隨便嫁個人的，但是池辰亦他都不肯放過我，現在好了，那我就嫁給你爸啊，我才不管你認不認，我只管花你爸的錢就好了，話說他的錢也大多來自於你吧，你可要好好賺錢，在袁文他們那邊生活水平高，我還真怕你養不起我呢……」

  「你真的夠不要臉的，鄧心怡！」我這個時候感覺自己的語言特別匱乏，那個「不要臉」完全都表達不了我的心情。

  「我不要臉哪裡能比得上你？」見我要走，鄧心怡馬上就追了上來，一把將我拽到地上，不得不說，鄧心怡現在的力氣比以前倒是更大了。

  「你放手！！」我想要起身，但是鄧心怡卻按著我的身子，讓我動彈不得。

  「先是勾引自己的哥哥，兩個人在s市的賓館翻雲覆雨，還整出一個孩子；隨後又引誘一個比自己小一兩歲的男人，兩個人在深山老林共度一夜；最後直接升級了，連自己的親表哥都不放過，只是我比較好奇的是到底是池辰亦他不行，還是你身子太髒，所以現在連個孩子都沒有懷上？」鄧心怡的話句句惡毒，果然說狠話，我不是他的對手。

  「鄧心怡你不用把別人想的都和你一樣骯髒，我和池池我們是乾乾淨淨的……」我反抗，但是鄧心怡馬上就接著道：「乾乾淨淨的，黃欣欣就你也配這麼說？」

  「為什麼不配，至少我從來沒有為了錢出賣自己，也沒有因為一些天方夜譚的理由背叛自己的朋友，更沒有因為自己的不幸去報復無關緊要的人！」因為我的話，鄧心怡有點失神，我趁著這個機會立刻起身，躲開了鄧心怡的糾纏。

  「黃欣欣，你是喜歡林又安還是池辰亦？」我剛剛起身，鄧心怡就跟著起來了，只是這次她並沒有動手，我只當做沒有聽到，就要走，她的聲音再次傳來：「黃欣欣，你難道不覺得林又安出事出的很蹊蹺麼，怎麼一下子就被帶到帝都接受調查了，文壇的人那麼多，怎麼就他一個人被帶走了，這些你想過麼？」

  「鄧心怡，有什麼話你直接說，不用這麼裝腔作勢的，給誰看？」這個問題，我確實想過，但是我一個底層人物能知道什麼呢？

  「我不過就是好奇而已麼，用得著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麼？」鄧心怡上前一步，收拾了一下自己，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就走了，而我真的被挑起了興趣：林又安到底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