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7

2025-01-31 05:01:31 作者: 清茗微漾

  「大師,請你告訴我,夫君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微風自霧的清晨,一個柔和而堅定的女聲響起。

  行露大師正在整理藥材,聽得這樣的話語,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恢復如常,道:「老朽不是一早就說過了嗎?陰公子的身子正在恢復之中。」行露大師回過頭來看了沉熏一眼,面露不悅之色:「莫非夫人不相信老朽的醫術?」

  沉熏見得他的反應,一顆心更是墜到了底,行露大師貴為醫聖,試問這個世上哪有人不相信他的醫術,而他故意這樣說,顯然是為了阻止她再問下去,沉熏不自覺的手指握緊,過了一會兒,輕輕一松,她抬起頭來,視線定定的看向行露大師:「大師,請你告訴我真實的情況。」她頓了一下,嘴角微微裂開了一個小小的笑容,晨曦里,那笑容不知為何讓人心裡泛起絲絲縷縷的辛酸:「你放心,夫君不想讓我知道,在他的面前,我會什麼都不知道的。」

  行露大師一怔,過了一會兒,終於慢慢的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去,彎腰拾起地上飄落的梨花花瓣,本是嬌嫩清新的顏色,然而離開枝頭之後,水分抽離,花瓣就變得有些懨懨的,行露大師語帶嘆息:「梨花落盡春又了,有些事情,是人力不可為的,老朽盡力了。」

  春又了。

  盡力了。

  春天清晨的陽光原來是這樣清寒的,清寒得四肢慢慢僵硬,那寒氣又仿佛是從心裡冒出來的,讓人大腦都變得僵硬無法思考,沉熏過了好一會兒,才愣愣的反問了一句:「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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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露大師沒有回答,而是輕輕的一揚手,掌心的花瓣隨風飄落。

  隨風逝去。

  身不由己無可奈何地。

  沉熏身子忽然一顫,手指握得死緊,緊得指甲都掐進了掌心,但是她感覺不到疼,她只是眼神奇異的看向行露大師,眼底有一種深重的迷惘:「怎麼會這樣?素影明明已經找到了,怎麼會這樣?你說過的,只要找到素影,夫君就能夠醒過來,大師你明明說過的。」說到最後一句,她的聲音難以自持的激動,隱隱有著某種恐懼,不過一瞬,她整個人忽然平靜了下來,眼底忽然一亮,像是復燃的死灰,有種隔世的璀璨,沉熏像是明白了什麼,輕笑出聲:「我明白了,是不是一朵素影不夠?因為隔了五年的關係,一朵素影的藥力只能讓夫君醒過來,而要真正的恢復,只有找到另外一朵素影對不對?」她有些急切的看著行露大師:「大師你放心,我會找到另外一朵素影的,我一定會找到的。」

  行露大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空氣中有股讓人喘不過起來的壓抑,他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夫人,好好的助他完成所有的心愿吧。」

  沉熏腿一軟,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只留下了一個軀殼,眼底復燃的死灰瞬間黯淡下去了,仿佛這一次會永遠的幽暗無光。

  行露大師看得女子急遽煞白的臉色,然而卻沒有辦法,為醫者醫治不了病人,也醫治不了心病,這是這個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他轉身離開,話語散在晨曦的微光里:「你夫君過來了。」

  沉熏抽空的力氣因為這句話一點一點的回來了,不能,她不能讓夫君看出來,用盡了全力,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鬆開雙手,微笑轉身。

  「夫君,早。」

  「不早了,太陽都曬到屁股了。」陰夜辰語氣含笑,自從醒過來之後,他說話就常常這樣,不再去注重所謂的文雅,就如同這個民間最平凡的一對夫妻之間的對話,有一種踏實的平凡,視線在看得她臉色的時候,嘴角的笑意微滯:「怎麼了?」他伸手輕撫她的臉,眉頭微皺:「臉色這樣不好。」

  沉熏呼吸微滯,隨即退開一步,斜睨他,道:「這還不是怪你?」

  陰夜辰幽藍的眼眸中划過一抹隱憂,語氣還是如常,依稀有一絲不易覺察的緊張,道:「怪我什麼?」

  「怪你睡相不好。」沉熏皺了皺鼻子,叉腰道:「整個晚上一直把手搭在我腰上,重死了,方才拿開,又立馬放上來,害得我整個晚上都沒睡好,沒睡好臉色當然不好。」沉熏似笑非笑看著他:「你說,這是不是應該怪你?」

  陰夜辰心裡某根不知何時繃緊的弦一松,隨即失笑開來,饒有興致的反駁道:「可別誣賴我,明明是你主動翻身到我懷中來的。」他一隻手支起下巴看她:「美人投懷送抱,如若我把你推開去,且不是很不給你面子?」

  沉熏氣結:「你——」

  

  「我什麼?很體貼是吧。即便是娘子睡著了,還能夠為娘子的面子著想,唉,天底下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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