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寸不俗

  小情侶約會遇上警察抓人，好事沒成反進了局子……

  

  赫連勛接到陸沉舟的電話，臉色一陣白一陣綠。

  總裁大人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進警察局撈人。

  「你是他們的領導？」

  瞟一眼兩個並列一起站在牆角的人，赫連勛點點頭。「對。」

  「登記一下，才能帶人走。候」

  配合地彎身在表格上填寫了一些信息，手續辦完，三個人一起出了警察局。

  坐在車裡等他們的陸汐顏見他們出來，趕緊開門下車。

  陸沉舟和何薇薇見到陸汐顏，不約而同地驚訝看向赫連勛，「不是說不要告訴她嗎！」

  赫連勛挑挑眉，懶得理這兩個倒霉蛋。

  陸汐顏將手裡的兩瓶書丟給他們，「你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怎麼可能瞞得住！這麼冷，趕緊上車吧，別廢話了。」

  羞憤，兩個人又像看叛徒一樣看了赫連勛一眼，然後一前一後上車，坐到了后座。

  「謝謝你……」陸汐顏也望向赫連勛。

  「沒什麼。」他接受她的道謝，也上了車。

  吹頭髮之後，他們兩個人的關係緩和了一些，交流多了一些，但還是沒有回到以前那種友情之上愛情以下的親密。

  四個人再一次聚到一起，沒想到竟然是托警察的福。

  后座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叫了，聲音洪亮響徹車廂。

  赫連勛從後視鏡里瞥了一眼，薄唇微啟，「去吃點東西嗎？」

  「不吃！」兩個人還記仇。

  「好吧，反正我不餓。」總裁大人繼續專心的開車。

  然後車裡又響起了一聲肚子的吶喊，這一次不是后座的兩個人，是副駕駛上的陸汐顏。

  囧。「晚上沒吃飽……我們還是去吃點宵夜吧，我請客！」

  「不吃！」兩個人又異口同聲。

  陸汐顏轉頭擰眉看向他們倆，「你們兩個差不多就行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都是成年人！」

  後面兩個人不說話，扭頭，一左一右看向窗外。

  將視線轉移，陸汐顏看向赫連勛，「我們去吃火鍋吧。」

  「嗯。」路口左轉，赫連勛開進了美食街。

  現在是晚上十點多，縱是冬天天氣寒冷，這裡卻沸沸揚揚熱鬧繁華。

  兩個賭氣說不吃的人在肉和菜上桌之後，比誰吃得都帶勁。

  不過，心裡還是有口氣咽不下啊。

  「總裁，跟汐顏感情挺好啊，才九點就膩到一起了！我們打電話的時候，你們兩個是在聊人生還是聊理想？」

  「姐夫，不管男孩女孩，趕快拿出一個來給我媽看看啊！」

  「噗……咳咳咳咳！」陸汐顏才放進嘴裡的羊肉噴了出來，因為涮得是辣鍋，辣椒油嗆到她的喉嚨里，令她狂咳不止。

  還不罷休，何薇薇又補刀，「親愛的汐顏，你這麼能吃辣，將來肯定生女兒啊！」

  「咳咳咳咳——」何薇薇，閉嘴成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赫連勛是協議結婚！

  讀懂某人恐嚇的眼神，何薇薇乖乖地匿了。

  但陸沉舟不怕死，「媽不是給你龍鳳毯了嗎，鋪著睡，生個龍鳳胎！」

  我去，能不能別再生孩子的話題上繞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懷孕了！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赫連勛有反映了，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桌對面的一對微怔。

  在赫連勛離開之後，他們一起關心（八卦）地問道，「你們兩個鬧矛盾了？」

  陸汐顏後腦勺上掉下三條黑線，為什麼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他們兩個之間出問題。

  「已經好了。」

  「那個，陸沉舟我想吃雪糕了，你去外面給我買個成嗎？」何薇薇支走陸沉舟，然後開啟了她們的閨蜜私房話，「說實話，是不是鬧矛盾了？」

  「都說了。已經好了。」陸汐顏拿著筷子在碗裡挑動肉片，敷衍地回答。

  但她這點道行怎麼可能騙得過半仙兒何薇薇？

  「沒好利索吧！」

  「……」

  「汐顏，你……」打量她那憂心費神的小表情，何薇薇一點也不意外地說道，「你喜歡上赫連勛了吧！」

  這話像一塊石頭一樣投入她的心湖，盪起漣漪層層。

  得不到他的關心她會失落，他對自己示好一小下她就心花怒放，心情完全被他操控……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陸汐顏震驚，人都這麼善變嗎？明明有喜歡了好幾年的人，卻在短時間裡能將感情轉移到別的人身上……

  經驗之談，何薇薇拿出了張愛玲的那句名言。「通往女人靈魂的通道是陰·道……如果你在潛意識裡不喜歡一個男人，你會怎麼可能和他發生親密的關係？當然……醉酒失去

  理智除外！」

  「……」陸汐顏咬住自己的下唇，沉默不語。

  ***

  初五，陸汐顏去醫院拆線，拆完去拿藥的時候，她在取藥處見到了魏姜和小安東尼。

  「阿姨。」小安東尼感冒了，鼻音非常重。

  陸汐顏心疼地蹲下捏捏他的小臉兒，「這幾天冷，凍著了？」

  「媽媽也是這樣說。」

  「馨子姐也在？」她抬頭看向魏姜。

  微怔，魏姜點頭。非常奇怪的感覺，得知她喜歡自己之後，他與她見面會就有產生一種措手不及的慌張感。

  「嗯，去拿化驗單了。」

  說曹操，曹操就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外國人！

  兩個人嘰里呱啦說著英語，就算不懂英語的人，也可以從他們的語氣和表情上看出，他們在爭吵，吵得面紅耳赤。

  魏姜見狀，將小安東尼的手交到陸汐顏的手裡，表情凝重，「你先帶安東尼離開。」

  「好……」事發突然，陸汐顏也慌了，原地左右轉了一個遍，才想起醫院的出口在哪個方向。

  但「歪果仁」也是有幫手的！

  伯尼自己纏住魏姜和魏馨子，他讓他的朋友直追陸汐顏。

  人高馬大腿也長的「歪果仁」追她很輕鬆，才出醫院大廳，他就一把抓住了她的外套。

  因為小安東尼是混血兒，圍觀群眾還以為他們兩個人拉扯是夫妻間的爭吵，所以沒有一個上前來插手的。

  「你誰啊？！放手！」

  「Givemethechild！」

  「聽不懂！放手啊！」

  「gay窩害紫！」歪果仁喊出了蹩腳的中文。

  陸汐顏這次聽懂了，但……

  「不可能！」

  「gay窩！」對她的頑固無語，歪果仁只能野蠻地動手搶了。

  一直強忍著的小安東尼終於被嚇哭。

  陸汐顏心疼，也怒了，伸腳朝著歪果仁的小腿骨上就一腳。

  「ouch！」歪果仁被踢怒，也對她不客氣了，竟然在大庭廣眾下，伸手要打她！

  幸好，有人及時阻止。

  緊抓歪果仁手腕的手，因為用力，指節都泛白了。

  「赫連勛？！」陸汐顏看到是他，眼裡泛起的不光有驚訝，還有安心。有他在，她就安全了。

  大廳里，掙脫了伯尼的魏姜也追了出來，但晚了一步，英雄救美的戲份已經有了男主角。

  慌亂中，小安東尼看到魏姜，伸手要他過來抱自己。「舅舅，舅舅！」

  朝他們走來，魏姜從陸汐顏懷裡接過孩子，真誠地將陸汐顏和赫連勛道謝。

  伯尼和魏馨子也從大廳里走出，一場混亂的奪子鬧劇以醫院保安的趕到被逼落幕。

  魏馨子和伯尼去了醫院外面的一個飯館，商談孩子的事情，魏姜帶小安東尼繼續看病，而陸汐顏……被赫連勛蠻橫霸道地丟進了自己的車裡。

  

  「你怎麼來醫院了？」車廂空間有限，兩個人都不說話的話，氣氛實在詭異。

  「你是來醫院拆線的嗎？」赫連勛無視她的提問，冷眸盯住她的臉，一字一頓問道。

  陸汐顏微蹙眉頭，一頭霧水，「是啊，醫生叫我初五來拆線的。」

  「碰巧遇到的？」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點頭，「嗯，我拆完線來拿藥，看到安東尼也在取藥處，然後就看到馨子姐和那個外國人吵了起來，再然後……就稀里糊塗得遇到你了……」

  什麼叫稀里糊塗？他應酬完，趕回家要帶她到醫院拆線，進屋卻連半個人影都沒見到，他猜她是自己去了，才驅車而至的！

  「那個，你怎麼來醫院了？」

  「……」睨她，赫連勛不想和這個很可能已經被酒瓶砸傻的白痴廢話，啟動了車子。

  陸汐顏側目偷偷打量他，雖然他看起來一點都不想說話，但她真的想問清楚。「你……是來醫院找我的嗎？」

  微怔，赫連勛一聲不吭，默認了。

  抿唇，陸汐顏白痴一樣笑了。

  車廂里又恢復了安靜，但這一次的氣氛一點都不尷尬，溫溫暖暖的。

  「那個，你晚上想吃什麼？」經過超市的時候，陸汐顏問他。

  目不斜視，赫連勛回答，「隨便。」

  「海鮮炒飯可以嗎？」上一次她做給他吃，他吃了兩碗呢。

  「可以。」

  「那我們倒回去買海鮮吧。」

  車子在路口轉彎，又駛回超市。

  像之前那一次一樣，兩個人一起推著購物車進了超市，在花痴和大媽們注視下，一起採購晚飯所需的食材。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他們兩個沒有爭吵過的時候。

  ***

  <伯尼突然來到這裡，要接小安東尼回英國的原因，在魏馨子的逼問下說了出來。

  伯尼的媽媽病危，曾經她很反對伯尼和魏馨子在一起，所以他們兩個才一直沒有結婚，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開始後悔了，但她清楚魏馨子的性格，所以結婚是不可能的，於是，她臨終前的願望只有一個，就是能夠見一面小安東尼。

  魏馨子倔強但並非不通人情，畢竟伯尼的媽媽是小安東尼的祖母，所以，三思之後，她決定帶小安東尼跟伯尼回英國一趟。

  在此之前，小安東尼想要先來感謝一下冒著危險保護自己的陸汐顏。

  「又來住？」赫連勛眉頭皺了起來，講電話直接丟給旁邊的陸汐顏，「你自己決定。」

  她怎麼好意思拒絕！

  於是，半個小時後，小安東尼來了。

  「阿姨，送給你！」小紳士還買了鮮花。

  陸汐顏一看是玫瑰，心裡那個酸啊！生平第一次收到玫瑰，竟然是一個四歲的小屁孩送的！

  看出她眼裡有驚喜，小安東尼好奇地問，「阿姨第一收到玫瑰花嗎？」

  「嗯……」(－?＝)

  「赫連舅舅沒有送你過？」

  「嗯……」(－?＝)

  小安東尼朝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的赫連勛做鬼臉，「好小氣！」

  氣結。赫連勛斜眼瞥向那些花。「玫瑰是有毒的，碰過的人，會連續三天便秘。」

  因為不太愛吃青菜，小安東尼經常大便不能順暢，所以赫連勛的這話，對他來說猶如尖刀啊，直插要害。

  他的小臉瞬間生出擔憂恐慌神情。

  「哎呀，騙你的啦！」陸汐顏趕緊安慰他，轉移話題，「晚飯吃了嗎？要不要我去給你做份糖煎餅？」

  「我已經吃飽啦。」說著，小安東尼從小書包里掏出故事書，「我買了一本故事書，阿姨，我們現在去洗澡，然後躺到床上，你給我講故事好嗎？」

  「這麼早，就躺倒床上，身體會和床長到一起。」看著看著新聞的赫連勛突然又來了這麼一句。

  小安東尼的臉又僵住了，好像已經幻想到自己身體和床連在一起的奇怪模樣了。

  「你別惹他了……」(－?＝)

  從他手裡接過小書包，陸汐顏抱他進了浴室。

  洗到一半，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王石海助理打來的。赫連勛接通後，讓他稍等，然後敲響了浴室的門。

  假期打來，一定是重要的事，陸汐顏不得不先把小安東尼的澡放到一邊，但又怕他重感冒，於是拜託了赫連勛繼續幫小安東尼洗澡。

  「赫連舅舅——」壞心眼地笑起來，小安東尼覺得自己報仇的機會來了。

  赫連勛皺眉凝視他，當猜到他要使什麼壞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嘩！

  總裁大人被一個四歲小屁孩潑了一身的水。

  「……安東尼，我正式通知你，你麻煩了。」邊說，他便脫衣服。反正一會兒也要洗澡，不如現在一起洗了。

  陸汐顏只叫他代替自己給小安東尼洗澡，完全沒有想到他自己會脫光了衣服也跳到浴盆里。於是，和王石海助理通完話後，陸汐顏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俗話說的真對，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他在最開始的時候，在浴室里看到了她的白屁屁，現在，她也把他看回來了！不過，不是反面，是正面！雖然已經見過了……但還是不禁臉紅感嘆，尺寸不俗……

  和陸汐顏有著同樣感嘆的，還有小安東尼。

  洗完澡爬床，他躺在被窩裡心事重重。

  「怎麼了？」陸汐顏問。

  「呃……」他羞怯。

  「說唄，這裡又沒有外人！」

  「那個……」他把腦袋蒙在被子裡，「赫連舅舅的小J·J為什麼那麼大，我的好小呀……」

  「噗——」陸汐顏面紅耳赤，「那個，朋友之間攀比是不好的！不要再想這個問題了！我們快來講故事吧！」

  ***

  夜初靜，人已寐。一片靜謐祥和中，輕盈的雪，和著夜的舞曲，緩緩自夜空飄落。

  躺在沙發上望著落地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魏姜莫名得想到了陸汐顏。

  醫院裡，她蹲在地上抬頭看向自己的那一剎，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

  其實在葉暮雪的畫室回來後，他心裡就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她。

  為什麼會喜歡自己？他是一個連親生父親都避之不及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