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不錯的渠道

  「也沒有關係。」宋芙卻看著他，冷不丁地來了這麼一句。

  蔣邵川：「？」

  宋芙慢慢地說，「就算那個時候你沒有看上我也沒有關係，我肯定會喜歡上你，然後把你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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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邵川怔怔地看著她的眼睛，下一秒就感覺自己的心很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他甚至是有一些慌亂地轉開了視線，說，「可可能你也看不上那個時候的我呢？」

  宋芙微微一笑，「不會的。」她的神情和語氣都變得很柔軟，「我會喜歡你，什麼樣子的你，什麼時候的你，都會喜歡。」

  宋芙對蔣邵川說過很多話，玩笑的，鄭重的，認真的，隨意的，也不是沒有剖白過心跡，但是，「喜歡」啊，「愛」啊，這些話她是不會時時掛在嘴邊的。

  這就是她的性格。但是何醫生說得也有道理，愛是反覆地懷疑再反覆地確定，儘管語言的功能如此有限，但又不得不承認它真的是個不錯的渠道。

  蔣邵川仍不敢看她，垂頭努力睜大眼睛看著手機屏幕，過了一會兒才說，「如果有一天我騙了你呢？」

  宋芙說，「那我會先問清楚你為什麼騙我。「

  蔣邵川問，「有什麼不可饒恕的底線嗎？「

  宋芙很久沒有回答，久得蔣邵川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她才笑著說，「我想了想，出於對你的相信，對你，我應該還是可以不設底線的吧。」

  晚上兩人一起在家裡涮火鍋。

  這是蔣邵川提出來的，他興致挺高，自己在網上下單買了好多東西，擺了滿滿的一餐桌。

  宋芙說，「我們兩個人，哪能吃得了這麼多。」

  蔣邵川說，「我們好久都沒——」說到一半覺得這個語境不對，及時剎住了車，轉而說道，「就忽然很想吃火鍋嘛。」

  宋芙想到之前何醫生告訴她有一段時間蔣邵川吃不了火鍋，知道他現在把什麼事情都想起來了，心裡頭就總是惴惴。

  吃火鍋的過程中，她總也忍不住去關注蔣邵川，因此吃得很是心不在焉。

  「你總看我幹什麼？」蔣邵川自然是注意到了，吃到一半放下筷子，摸摸自己的臉，「我吃到臉上了？」

  宋芙為了掩飾自己的反常，就真的抽了張紙，在他的嘴角擦了一下。

  擦的時候她的手托住蔣邵川的半邊臉，發現她臉上都出汗了，於是站起來找到遙控器，把家裡的空調開大了一些。

  蔣邵川不知怎麼忽然發起呆來。

  宋芙調完空調坐下，他就沖宋芙笑了一下，說道，「這樣的日子真幸福啊。」

  他的語氣很尋常，反倒是笑容里藏了些說不明白的傷感。

  宋芙心裡一酸，握住他放在桌上的手，說，「這樣的日子以後會有很多的。」

  蔣邵川說，「也就這陣子了吧，下——」

  「不會的！」還沒等他把下半句第一個字的字音發完，宋芙就打斷了他的話，「你相信我，不會的。」

  情急之下，宋芙除了重複「不會的」，也講不出更多的什麼漂亮話來。

  蔣邵川看著她，片刻後「撲哧」笑出來。他說，「我是說，等過陣子咱倆的假放完了，下一次再這麼悠閒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昂。」宋芙眨眨眼睛，尷尬地沉默片刻，才又說，「也沒有關係，無論天南地北，我們的心在一起就好了。」

  蔣邵川又笑了，笑得不自覺就抬手捂住了半張臉，宋芙被他笑得有點懵。

  笑完之後蔣邵川說，「我的宋芙誒，你最近老跟我甜言蜜語，我都有點招架不住了。」

  宋芙被他說得很不好意思，說話都不自覺地磕絆起來，「我，不我也沒有，額，特意。」

  「我喜歡聽，」蔣邵川笑眯眯地說，「你再給我說說唄。」

  宋芙聞言，大腦立刻宕機了，「說說什麼？」

  蔣邵川有意逗逗她，說道，「就怎麼膩歪怎麼來唄。」

  宋芙喉嚨滾動一下，張了張嘴，又把嘴巴閉上了。這么正兒八經地講情話，他還沒修煉到這種程度。

  「來嘛來嘛。」蔣邵川甚至已經坐到了她的身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宋芙掙扎片刻，傾身過去，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愛你。」

  蔣邵川嘴角一翹，想說這很樸素啊，結果就聽見宋芙在下一秒補了一句，「我的寶貝。」

  蔣邵川的耳朵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雖然，可能，大概，也並不是十分膩歪吧，他不知道，也沒心思思考這個了，他敗在了宋芙說這句話時的深情和低低沉沉的嗓音里。

  他轉過頭，看見宋芙近在咫尺的臉，毫不遲疑就吻了上去。

  宋芙頗為老實地問了一句，「過關了嗎？」

  蔣邵川笑，「行啦行啦，放過你。」

  這頓火鍋吃到最後蔣邵川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舒服，宋芙暗暗地鬆了口氣，心想邵川對火鍋的不耐受是不是可以就此揭過了。

  過了幾天宋芙又夢見那個三十歲出頭的宋芙和不到二十歲的蔣邵川。

  這一次夢裡的種種竟然都十分清晰。

  夢裡，他們吵架了，她聽見那個陌生的自己用自己的聲音質問蔣邵川，「所以你確實不相信我們會有未來，對嗎？」過後他們陷入冷戰。

  宋芙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夢裡的那個人，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只是旁觀的第三者。

  可是無論她是什麼角色，她都感覺很著急，她想從那種狀態中掙脫出來，總也成功不了。

  還好，這個夢一直做到了夢裡的兩個人和好，否則她覺得自己會牽掛很久。

  夢裡的宋芙對蔣邵川說：「今天有個人跟我說，活在當下但非要鑽牛角尖去想以後是件很不值當的事。」

  「因為未來無限種可能，你想得多了，就一定會想到很糟糕的結果，而那個糟糕的結果你多想一次，就會離它更近一步，所以還不如過好現在。」

  蔣邵川挺驚訝地問：「確實誰跟你說的啊？」

  宋芙笑起來：「一位非常可愛的老先生。」

  老先生是誰，宋芙不知道，夢中缺失了這一段信息，但那段長長的話她倒是同樣心有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