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攻略醫師篇(4)

  這一段時間，顧離笙算是比較了解了白纖楚，倒是沒有前世所聽說的那般古板無趣，更沒有世家貴女的嬌縱無理，反而性格有時竟是如同孩童一般斤斤計較，倒是更顯惹人喜愛。

  白纖楚撅著小嘴：「還不是離笙先叫我小姐的，我才故意喊你神醫。」

  顧離笙：「那還是我的錯嘍，好吧，那我再此給纖楚行禮賠罪嘍。」說著作勢要抱拳作揖。

  白纖楚上前扶住顧離笙的手：「好啦好啦，我又不要你賠罪。」

  顧離笙看著面前的女子在外人面前倒是貴女十足，在自己面前像個孩子一般讓人疼愛，真是的。

  白纖楚：「聽盼巧說這幾日你閉門不見客，今日特意帶了點爽口小菜，你吃一點吧。」

  顧離笙：「還是纖楚想的周到，你用過午飯了嗎？不如一起用吧。」說完這話便又想起男女七歲不同席的忌諱，剛想收回。

  白纖楚自然：「好啊，離笙來到相國府還沒有和我一同用過飯，就算我們沒有割袍斷義的情意，但是你我也算朋友吧。雖說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在前，但是你我問心無愧，又何必拘泥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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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離笙：「好，還是纖楚想的透徹，是我太過於拘泥了。」

  兩人算是公用午飯，還是很開心的時光。

  用過飯盼巧進來收拾了碗筷，白纖楚在房中慢悠悠的欣賞，偶然看到滿桌的藥材注釋後好像壓著一張畫像，隱隱露出裙邊一角。

  顧離笙看到白纖楚在自己桌邊停頓，看著桌上的東西，連忙上前：「好了纖楚，這是我找的各種藥材的功效，今日請脈的時辰也差不多了，不如在我這請吧。」

  白纖楚感覺到了顧離笙的緊張，自己不是傻子，那張畫像十有八九應該就是林楚涵的畫像。

  看來，顧離笙就算是知道自己和林楚涵沒有可能但還是念念不忘。

  白纖楚好似沒聽出來顧離笙言語中的緊張：「沒想到離笙離了神醫谷還是這麼勤奮。」

  顧離笙聽著，好像白纖楚沒有發現自己隱藏的小秘密，默默地鬆了一口氣：「學無止境，更何況是醫者，更是一分鐘都不能懈怠的。」

  白纖楚：「好吧，那今日就在離笙這請了。」說著走到桌前坐下，白纖楚將自己最近繡的手帕拿出放在自己的手腕處。

  顧離笙照例搭上脈搏，慢慢檢查。

  結束後，顧離笙：「纖楚最近身體應該感覺比之前還要好了吧，脈搏已經比之前更好一點了。」說著要將手帕還給白纖楚。

  白纖楚看到畫像開始就已經察覺到，看來林楚涵已經被顧離笙發現了，並且因為顧離笙重活一世，林楚涵想要的東西應該更快的到了林楚涵的手中。

  現在林楚涵應該已經在顧離笙的幫助下懲治過萍姨娘了。至於顧離笙這畫像……還是心裡放不下林楚涵，看來自己不能再接著溫水煮了，也應該適當增加火候了，否則煮熟的鴨子飛了可沒處哭。

  顧離笙也不知是怎麼想的，便倒是問了白纖楚：「纖楚……若是」白纖楚正覺得尋個理由，沒想到真是「困了就有人來給遞枕頭」。

  面上不顯疑問：「嗯？什麼？」

  顧離笙：「若是你一早便知道你喜歡的人命中注定不會與你在一起……你是否還會再去犯傻一次？」

  白纖楚眼中堅定：「若是我喜歡的人覺得和他在一次會幸福，那我放棄又如何？只要他幸福，我便安心。」顧離笙心道：看來我是應該放棄了。

  白纖楚準備乘勝追擊：「離笙，最近天氣轉涼，我知你們男子不注意這些，我做了衣衫給你送來，平日裡還是要多注意保暖，就算你是神醫也不例外。」

  顧離笙隱約覺得好像有些事情要偏離前世的軌道，但是不得不說，自己幼年以乞討為生，根本沒人會關心自己，甚至是這樣的小事。

  而神醫谷中大多是男子，更是粗心大意，如今真的有人如此關心自己，就算覺得好像偏離了前世的軌道，但是卻不想拒絕。

  而楚涵那邊，自己慢慢覺得楚涵不像小時候的那麼純真，那種給自己溫暖的感覺在逐漸消失，現在好不容易的溫暖，原諒自己不能鬆手。

  顧離笙言語中多了一絲感情：「纖楚，多謝。」

  白纖楚害羞：「反正我只能在房中，不如做衣衫來打發時間。」

  陽光的溫暖在二人身邊流淌。白纖楚像是突破了貴女的矜持，抬首注視著顧離笙的眼睛：「離笙，這手帕……也是我親手所繡，贈與你。」眼中流露的深情仿佛能灼傷顧離笙。

  顧離笙前世今生雖然都是謫仙的人物，但是要說真正像白纖楚這樣表白的還是第一人。

  等到顧離笙再次緩過神時，白纖楚已經走了，獨留下一方繡著雪蓮的絲帕，雪蓮——高貴冷艷，但是林楚涵曾和他介紹過，雪蓮的更深層含義則是純白的愛。

  顧離笙還沒等仔細看著，墨竹已經火急火燎的跑起來了。顧離笙連忙把有著陣陣幽香的絲帕放進懷裡，那裡……是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顧離笙平息著自己被白纖楚撩撥出來的熾熱情緒，強裝鎮定：「墨竹，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發生什麼事了？」墨竹撓了撓自己的頭，不好意思：「沒事，就是……公子，我想出去半天。」

  顧離笙看著墨竹臉上的紅暈，輕笑：「怎麼，盼巧答應和你出去了？」

  墨竹：「公子！你怎麼知道啊。」

  顧離笙：「這相國府能讓你這麼開心的，除了盼巧也沒有其他人了吧。想當初是誰說白小姐身邊的那個丫鬟凶的嚇人的。」

  墨竹：「公子，你怎麼也取笑我。」

  顧離笙看著當初和自己出來時墨竹那時候的興奮和之前在神醫谷時的無趣，特別是在知道墨竹好像和人家的貼身丫鬟盼巧有了不一樣的關係之後，看著每天墨竹的生活除了學習醫術剩下的全部都是與盼巧有關。

  雖然學醫很難，過程也是艱辛，但是只要說是為了盼巧，墨竹都會去做，明明之前最討厭早起，現在竟然願意每天早起一個時辰去摘最鮮艷的花朵。

  之前最不喜歡的醫書現在也學的十分刻苦，自己曾經問過墨竹，還記得墨竹當初的話，是為了以後和盼巧一起努力生活。

  上輩子自己以為只要把她想要的一切都給她，就是愛，就是能讓她幸福。現在看著墨竹每天就算晚上累的直不起腰，但是天天幸福的微笑，還有盼巧每次來與對別人不一樣的笑容，只對著墨竹一人綻放，這才是真正的幸福。

  想起上輩子自己認為的愛好像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不僅自己沒有感覺到幸福，更是沒有讓林楚涵得到幸福，也許是宮翎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前世即使自己給了一切她想要的東西，但是她最後還是愛的宮翎。

  白纖楚回了繡樓，感覺到今天的火燒的差不多了，接下來的治療方法也是一個攻略的突破口。但是沒想到因為自己無心插柳竟然還柳成蔭了。

  對於盼巧和墨竹的事絕對是個意外，白纖楚只是沒有像前世那樣過於古板，畢竟也是花一般年紀的少女，情竇初開是正常的，誰知道盼巧那麼嚴謹的性格竟然喜歡上了墨竹那麼歡脫的性格，歡喜冤家。

  更是讓顧離笙無意之間明白了自己前世對林楚涵的方法用錯了，並且還有些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愛上林楚涵。倒是給自己攻略的道路加了一個好助力。

  顧離笙答應了墨竹的請求。看著墨竹高高興興的出去了，顧離笙才又將白纖楚所贈的絲帕從懷中拿出，精緻的繡工將絲帕上的雪蓮繡的栩栩如生。顧離笙竟然有一瞬間覺得若是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很好。

  自己可以去劈柴打獵給人看病，自己的娘子可以天天在家中料理家事，縫縫補補，還可以做做繡品貼補家用。想著這樣的生活竟然不自覺的笑出聲來，再想著自己心希望的那個妻子，竟然不是林楚涵，而是那個自己覺得是妹妹的白纖楚。

  瞬間覺得自己通體生寒，不行，她是堂堂相府千金，自己最終還是那個一無所有的小乞丐，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可是有些想法一旦動了念頭，就再也不如當初那般決絕了。

  晚上墨竹和盼巧歸來，二人在繡樓門前分開。墨竹回了院子，給顧離笙整理床鋪，看著床鋪上的衣衫，拿起來自言自語：「唉？這件衣服我怎麼好像沒有見過呢？」

  顧離笙走進屋子，看見白纖楚送給自己的衣服被墨竹拿在手中。墨竹看到自家公子進來，拿著衣衫問道：「公子，這衣服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啊？」顧離笙掩面乾咳：「放那就行了。」坐在書桌旁。

  墨竹：「哦～公子，這不會是白小姐送來的吧？」顧離笙不搭話。

  墨竹看自家公子故意聽不見，起了取笑的念頭，說道：「哇，不愧是相府小姐，這手藝就算是繡莊最好的繡娘也不過如此吧，這針線活也這麼細緻，布料用的也是最好的，手感真舒服，唉？」

  「這上面還繡了竹葉，她怎麼知道公子素來喜歡竹子呢？不過可惜了這白小姐的一片心意啊，看來公子不喜歡啊，也是，公子從來都不用別人的東西的。還是我拿回去吧。」

  顧離笙堅持不住了，叫住墨竹：「等等，畢竟是白小姐的一片心意，放那吧。」

  墨竹揶揄的看著自家公子，在收拾好床鋪之後，還是到了顧離笙身邊。

  顧離笙：「怎麼了？」

  墨竹很少時候這么正經認真，這次倒是十分認真：「公子，有些話我在心裡憋了好久了。」顧離笙很少見到墨竹這麼認真，於是停下筆，看著墨竹。

  墨竹：「公子，我知道林姑娘曾經幫助過公子，但是公子，感激不是愛情，林姑娘不是公子的良人，這些天我看在眼裡，公子可以報恩，但是公子，林姑娘只是利用你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

  「白小姐是個好姑娘，我知道公子不是個笨的，我們能看出來白小姐對公子的情意，墨竹不相信公子沒看出來。公子，世上無價寶易得，有情人難尋啊。墨竹只是想要公子幸福，不再恢復到剛到神醫谷時的孤寂。公子你好好休息，墨竹告辭。」

  顧離笙在墨竹出去之後，走到窗口，看著不遠處的繡樓燭光搖曳，內心也像那燭光一樣左右搖擺。

  白纖楚在房中吩咐盼巧將屋子裡的蠟燭換成嶄新的一根，然後吩咐盼巧下去，只要燭火不滅，今晚的好感度一定會上升。

  9521不解：「主人，這是何意？」

  白纖楚：對於之前的顧離笙當然沒什麼用，但是今日不一樣，我特意讓盼巧上街去給我買繡線，盼巧一定會叫上墨竹，墨竹是顧離笙帶出來的，墨竹有什麼事一定會與顧離笙說明，當然在顧離笙那墨竹的話也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自己最近時不時的表現出暗戀的姿態，對於盼巧來說，與墨竹在一起之後，肯定對這種情緒是很敏感的，再加上最近自己又做出好像失戀的樣子，盼巧一定會因為擔心自己而和墨竹說，自己在墨竹那的印象也是不錯的。

  所以今日顧離笙不出意外一定是會孤枕難眠，若是看到自己繡樓也一夜燭火未滅，定然會多想。

  自己身子雖然調養了，但是在顧離笙那還是比較嬌弱，顧離笙勢必會擔心憂慮，只要男人對女人的擔心超過了一定的範圍，就是憐惜，所以，一定會好感度大幅度提升。9521明白過來。

  白纖楚倒是睡下了，畢竟這具身體還是太過於弱小。

  而另一邊顧離笙看著不遠處的燭火，心中感覺亂糟糟的一團，倒是比之前世對於林楚涵時更加混亂。

  拿出白纖楚贈與自己的手帕，仔細一看，原來這絲帕的雪蓮花旁還有一排用銀絲線繡出的一排小字「山有木兮木有枝」。

  顧離笙本以為只要自己裝傻，白纖楚便會知難而退，畢竟自己還是那個一無所有的小乞丐，也許是自己真的動了心，只有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才會覺得自己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