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打亂計劃

  慕容妤對能否得到太妃的庇護這件事既沒有打算，也沒有計劃，只是不想讓慕容清得逞，找到一個強有力的靠山罷了。

  才一進老夫人的屋子，就聽到老夫人的笑聲，和老夫人相對而坐的，是一個頭上只帶了木釵，穿了一身像是尼姑袍的青衣的滿頭白髮，清癯的老婦人。

  想必就是那個老太妃了。

  老太妃臉上雖帶著笑意，可那笑意似乎有些僵硬，像是許多年沒有笑過的人，突然笑起來的樣子，慕容妤突然就對這位老太妃有了點好奇之心。

  見有人進屋，老太妃抬眼看過來，雖然滿頭白髮，但老太妃臉上不見多少皺紋，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只是眼中偶爾閃過冰冷的精光，讓慕容妤感覺這老太妃也非等閒之輩。

  「給貴客請安，給祖母請安。」慕容妤穿了一身杏黃色的衫裙，裙擺極大，戴著一整套紅寶石的頭面，行動之間，寶石搖曳地閃著光，映襯得慕容妤一張明艷的小臉更是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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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妃一見之下，便直了眼，久久地沒能移開視線，她清冷的眼中似乎閃過一道水光，可隨即便消失不見，重又恢復了冷靜自持的模樣。

  慕容妤一直用眼角窺探著老太妃的表情，見老太妃這副模樣，便知道慕容景說的消息竟是極准，她心中稍定。

  巧笑倩兮地走到老夫人身邊，打開手帕，手帕里是一小把剝好了的核桃仁，她把核桃仁遞到老夫人面前：「祖母，吃核桃仁。這核桃仁還有些苦，來祖母院子之前，孫女已經吩咐了她們，把敲出來的核桃仁兒送去用蜂蜜和糖稀裹了，做成琥珀核桃仁兒，送來給祖母當小食，聽說是極養人的。」

  老夫人笑了笑，輕輕拍了一下慕容妤的手：「你這猴子精，皇子和太妃可不是尋常貴客，快去行了大禮再來。」

  聽老夫人這麼說，慕容妤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重又到老太妃面前盈盈下拜，拜完笑道：「原來竟是太妃娘娘，妤兒見識淺薄，竟沒認出來，還以為是哪家庵里的得道的仙姑。」

  「你這猴子就會瞎說。」老夫人連忙笑著打圓場。

  「孫女可不是瞎說，孫女聽人家戲文裡面都說，只有得了道的仙姑，才會鶴髮童顏。」

  慕容妤一派嬌憨。

  看她笑眯了的雙眼，老太妃竟有片刻的失神，這次讓大家都看的出來，慕容婷看嚮慕容妤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這丫頭，平日裡就是這樣嗎？」老太妃的眼眸微眯，饒有興趣地看嚮慕容妤。

  平日裡確實是這樣，可慕容妤生怕慕容清和老夫人暗地裡使什麼手段，此時略有些緊張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淡定的喝了一口茶，點點頭：「平日裡就是個皮猴子，總教導她大家閨秀笑不露齒，走路裙擺不動，她人前還勉強裝一裝，然後比那最野的野小子還要淘上幾分。」

  慕容妤鬆了一口氣，看來慕容清這計劃老夫人竟是不知道的。

  「孫女哪有祖母說的那般淘氣，比起二哥哥來，孫女還差得遠呢。」慕容妤立馬就不幹了，嘟著小嘴，氣囔囔的樣子，可大眼睛裡的笑意閃爍，顯然不是真的生氣。

  「你還要跟你二哥比？你二哥哥本就是混世魔王，你若和他一樣，還不得在咱們慕容府上房揭瓦呀？」

  被老夫人說得，老太妃真心實意的笑出聲來，眉眼都一下子生動了不少，隱約可見年輕時候定是絕代風華。

  「過來讓我瞧瞧。」見老太妃招手，慕容妤連忙站在她手邊，老太妃端詳著她，她也歪著頭端詳著老太妃，一副十足孩子氣的淘氣模樣。

  「像，還真是像啊。」老太妃嘆息了一句。

  「你是說她像你那丫頭？」老夫人也才反應過來老太妃說的是什麼意思。

  「像，真是像，就連這眉眼，長的也有七八分相似，算算時間，我那可憐的孩兒若是轉世，起碼也有這麼大了。」聽老太妃這麼一說，老夫人默不作聲了。

  屋內氣氛壓抑，針落可聞。

  良久，兩個人對著幽幽的嘆了口氣，慕容妤似是感到氣氛不好，只沉默的將盤子裡的點心分到老夫人和老太妃面前的小碟子裡，摞得高高的。

  老太妃看她沒個安靜的時候，又是撲哧一笑，拉著她的手，細細打量她的眉眼，過了好一會兒，才笑著問道：「你可願多個祖母？」

  「祖母？」慕容妤一臉懵懂地看向老夫人，見老夫人微微點頭，她吃驚的瞪大了眼睛，轉頭又看向老太妃，睫毛劇烈的抖動，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太妃娘娘若是喜歡我，常來慕容府散散心便罷了，我不過是個皮猴子，尋常祖母都嫌我煩的，何德何能得老太妃的青眼？」

  見她說得乖巧，老太妃不由又是滿意了幾分。

  「倒是謙遜。」

  她沒再提要不要收慕容妤做干孫女的事兒，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塊木頭的雙魚佩，強行戴在了慕容妤身上，那雙魚佩雕的巧妙，材質卻不怎麼樣，可見是用了心思的給小孩子的玩意兒。

  一直在屋裡沒什麼存在感的上官斐突然出聲叫了一句：「太妃娘娘。」

  可老太妃半點都沒有理會他。

  「這塊木佩雕的巧妙，我竟沒見過這麼好的木工，多謝太妃娘娘賞賜。」慕容妤巧笑倩兮的蹲身行禮，捏著雙魚佩一副欣喜模樣，看上官斐那般緊張，就知道這雙魚木佩定是不凡。

  這時候，聽到瑞雲通報：「老太妃，老夫人，四小姐求見。」

  帘子一動，慕容清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身上穿著慕容妤送她的那套已經舊了的淺藍色衣裙，頭上只別著一根木釵，面色有些蒼白，一雙眼睛紅彤彤的像是剛剛哭過似的，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淚珠，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聽到瑞雲的通報聲，她似乎吃了一驚，隨即，一邊盈盈下拜，一邊細聲細氣的問好道：「請老太妃安，請祖母安。」

  「過來，讓我看看，這又是怎麼了？怎麼哭紅了眼睛？誰欺負你了，給祖母說，祖母給你報仇去。」老夫人將慕容清叫到身邊，有些心疼的細看她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