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背後的真相
2024-05-09 01:42:34
作者: 愛菜的魚
「贏了的人可以問輸家一個問題,」紀夢圓見華清臉上閃過一絲抗拒,連忙說:「當然輸家可以選擇不回答,但是會受到小小的懲罰。怎麼樣?華清世子不答應的話肯定是怕輸,玩不起。」
「幼稚。」華清冷嗤一聲。
過了一會兒。
只聽小奶音興奮的喊道:「石頭!我又贏了!我出石頭你出剪刀,你輸了!」
紀夢圓高興地拍了拍手,哼哼,誰說誰幼稚來著?
輸給幼稚小孩,豈不是更沒面子?
連贏三次的紀夢圓分外得意。
她指了指華清的臉,「第一次輸給我的時候,我在你嘴巴上面畫了一撇鬍子。第二次輸給我的時候,我在你下巴上畫了鬍鬚。」
華清抬了抬臉,「願賭服輸,你還要畫鬍子麼?」
倔強的表情掩飾一抹狼狽。
「這次我不畫鬍子,我要問個小問題。你可知道這毒是誰下的?」
「知道。」
「是誰!」
「你的『一個』問題我已經回答了。」華清抿了抿唇。
紀夢圓瞪圓了眼,這臭小孩還挺狡猾!
石頭剪刀布,又贏了!
「好了,我又接著問,是誰他為什麼給你下毒。」紀夢圓一字一頓,唯恐華清又耍滑頭。
「……」華清遲疑了一瞬。
「是我父王,下毒亦是為保我性命。」
什麼?紀夢圓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八卦之色。
華清背過身,看向窗外明月,聲音淡漠冷靜,將過往娓娓道來。
華清的父親業王與當今皇帝獻王華巳本是親兄弟,野心勃勃的獻王篡位做了明珠王朝的皇帝。
業王十分不認同哥哥獻王的做法,與他恩斷義絕。
兩兄弟反目成仇,獻王華巳以封地百姓的安危來要挾業王。
若不送華清入宮做質子,他便屠盡封地百姓。
「你最關心的黎民百姓,和你最喜愛的兒子華清,」獻王的聲音冷酷無情,「朕倒要看你,選誰!」
百姓與愛子不能兩全,業王難以抉擇。
「父王,我去。」小小少年嗓音乾淨純粹,眼中帶著決絕,「兒臣的性命若能換我們封地子民免於戰爭,換他朝子民安居樂業,父王,就讓兒臣做質子吧。」
業王看著愛子,心如刀割,「清兒,你還這么小。」
「兒臣再小也是世子,肩負著世子的責任,父王您別擔心,兒臣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業王不捨得抱住愛子,小小少年身影單薄,背卻挺的很直。
做為質子,一個身中奇毒的孱弱廢物,才更能讓人放心。
他喝下毒藥,離別故土,將一身光芒與才華收斂,一臉冷漠的進了宮。
風吹動窗簾,華清回過身,淡漠地問:「故事講完了,遊戲還玩嗎?」
紀夢圓沒想到中毒背後竟有這樣一個故事,一時間有些物傷其類。
華清冷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古怪,這個三歲小孩為什麼會有這樣悲憫的神色?
紀夢圓一抬頭見華清正看著自己,她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打量著殿裡的陳設。
「不玩了。」小奶音說,「我看看你房間。」
小少年沉默。
殿內空空蕩蕩。
桌上放著一把琴,上面蓋著一張繡著金絲的薄紗。
這琴一看就不一般。
紀夢圓看著古琴的眼眸似星星一般明亮,「哇,它好漂亮,我可以看一下嘛。」
華清走過來,看著她黑葡萄一般的眼睛,裡面寫滿了嚮往。
「——可以。」
古琴上蓋著的輕紗蒙了一層灰,看來是很久沒有碰過了。
紀夢圓疑惑,華清是怕睹物思人?
得到應允,紀夢圓將桌上的燭台點亮。
在燭火的照映下,原木色的古琴呈現出高貴優雅的質感,琴弦散發著幽幽光澤,一看就是上上等的好琴!
紀夢圓伸出小胖手輕輕撥動琴弦,只聽「錚——」的一聲,輕音清脆悅耳。
她嚇了一跳,不敢置信看了看自己的小胖手,她也能彈出這麼動聽的聲音?
定是這把古琴的功勞。
華清微微瞥來,見她一雙鹿眼睜的圓圓的,粉嘟嘟的嘴巴半張著,他也不知不覺翹了翹唇。
冷漠的眼眸中划過一絲溫暖,聲音清冷,「想聽嗎?」
紀夢圓被問傻了,呆呆地問:「聽什麼?」
小少年瞥一眼琴,眼中有一絲驕傲,那是他刻意隱藏的情緒。
就好像面具上的一絲裂痕。
原來他是要彈琴給自己聽?
紀夢圓點了點頭:「聽!」
小少年緩步走過來,修長秀氣的手拉開椅子,款款落座。
白皙乾淨的手指撫在琴弦上,清冷幽遠的琴音溢出。
紀夢圓好似跟隨著琴音來到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瞧著紀夢圓逐漸放空的眼神,華清卻是神色漸冷。
他也曾天真活潑,高興了會笑,痛了會哭,見了母親會撒嬌,身強體壯才華橫溢。
可是有人,偏要將他從溫暖的地方生生剝離,讓他做一個孱弱的廢物。
「咳咳……」華清驟然停手,琴音消散。
他心痛的好似不能呼吸,用拳頭死死地壓住胸口,這該死的毒藥,每次想家人想到心痛,便會毒發。
自華清撫琴那刻起,紀夢圓就如墜夢中。
這是什麼神仙之音呀!
琴聲縹緲,她好似隨著琴音飛了起來,飛過了山川湖海,飛進了古老的森林,那裡灌木叢生,高大的古樹遮天蔽日。
哇,太太太……美妙啦!
原來華清琴技如此之高超,她還以為他根本不會。
不止是她,大概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彈琴吧。
回想今日文閣上課之時——
夫子捋了捋鬍子,「甚好,漣漪小姐彈琴出神入化,華意公主琴藝精湛,連太后娘娘小小年紀也會彈琴,看來我文閣藏龍臥虎!後生可畏啊!老夫看看還有誰……」
夫子掃視全場,有的人立刻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深怕夫子點到自己名字。
有的人東張西望,眼睛瞄來瞄去,不安的很。
只有華清端坐著,白皙俊美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如墨一般的眼眸寫滿冷漠疏離。
仿佛只是一個局外人。
會與不會一看便知。
他的坐姿,一看就是練過琴的。
夫子收回目光,「華清世子,你可願意為大家彈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