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有前科

  牧氏集團，牧斯年的秘書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向正埋頭瀏覽文件的男人走去。

  「什麼事？」

  牧斯年頭也不抬，冷聲問了一句。

  「一位自稱是任氏集團負責人的女人來了，說是已經做好了策劃案，專門過來做匯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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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斯年眼底的光芒略微凝滯，抬起頭來饒有興趣地望向了秘書：「任苒？」

  「是。」

  牧斯年薄唇隱隱勾了一下，眸底光芒愈漸深邃。

  昨晚才給了她合同，今天她就拿出了策劃案，速度倒是夠快的。

  可惜，她來的是牧家的公司。

  也就一個晃神的功夫，他臉上的笑意便收斂回去：「讓她等著，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讓她上來。」

  秘書應了一聲，面色恭謹地離開了辦公室。

  任苒抱著資料，坐在休息室里等了兩三個小時。

  期間喝了三杯咖啡，一杯綠茶，去了幾次衛生間，快把手裡的文件翻爛的時候，牧斯年的秘書才走了進來。

  她忙站起身來，面帶期望地看著對方。

  「總裁讓我帶你去會議室。」

  對方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任苒深吸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從進公司那一刻，她就做好了被為難的心理準備。可當秘書推開會議室的門，牧氏公司的各位董事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不過是接了個大案子而已，牧斯年就這麼興師動眾地把這些人請來，還真是看得起她。

  「任小姐，請吧。」

  坐在首位的牧斯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目光里泛著涼薄的氣息。

  任苒在心裡冷笑了一下，挺直腰板兒走了進去，有條不紊地做著匯報，不敢掉以輕心。

  為了完成這個案子，公司員工加班加點，做了所有設想，也做了多手準備。

  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了丁點差錯，不僅這麼辛苦的努力都會白費，牧斯年一定會抓住不放，大做文章。

  好在各位董事的反響還不錯，問出的問題她也都對答如流。

  就在她以為過關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牧斯年目光幽寒地向她望去。

  上下嘴唇一碰，一句涼薄的話就從他的嘴裡鑽了出來。

  「我聽說任小姐的畢業設計是抄襲的，不知道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策劃案，是不是也是抄襲的？」

  埋藏在任苒記憶中的一根刺，就這麼被他肆無忌憚地挑了出來，心口狠狠窒了一下，各種情緒在心口翻江倒海。

  她呼吸短促地迎上牧斯年看好戲般的目光，努力穩住情緒：「當年的事情是個誤會，還請牧總不要戴著有色眼鏡看人。」

  「誤會？當年學校已經發了正式通告，開除了你的學籍。到現在，你都只是高中畢業。」

  許多話就像一把把利劍，狠狠戳向任苒的胸口，理智在怒氣和酸澀中不斷受到衝擊。

  當年發生的事情，幾乎一夜之間摧毀了她的一切，將她所有可能瞬間剝奪。

  每次想起來，心尖就泛起一陣惡寒。

  儘管她極力保持著冷靜，望向牧斯年的目光中依然帶著怨恨和惱怒，垂在兩側的手早已緊握成拳。

  她用力吞了吞口水，冷聲道：「雖然我的學歷止步高中，但是該學的東西我一點都沒有落下，而且之前做的設計獲過大大小小的獎項。所以——」

  「之前？」牧斯年鼻腔間發出一聲短促的冷嗤，抬眉看著她，「那敢問任小姐，你近幾年有什麼成就嗎？」

  短短一句話，再次將她堵得說不出一個字來。

  自從被開除學籍，她就變得聲名狼藉，許多設計大賽根本不允許她參加。

  而且父親去世後，有許多事情等著處理，她根本沒有時間靜下心好好畫圖。

  牧斯年看著她沉默不語的樣子，直接將手裡的筆丟到桌上：「我看任小姐是走投無路才接手公司，四處招搖撞騙。我看，這個會議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我接手公司根本不是因為走投無路」

  被逼得忍無可忍的任苒聲音哽咽地怒斥了一句，眼眶瞬間酸脹異常。

  牧斯年也只是冷眼看著，目光冷漠陰戾。

  就在她努力穩住情緒的時候，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傳遍了會議室。

  「我們公司最注重信譽，而別人也只在意結果。所以，任小姐，請拿回你的策劃案，不要再浪費時間。」

  一位董事說完後，直接抬腿就走。

  不到一分鐘，董事都已離開，會議室里只有她和牧斯年兩個人。

  任苒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中氣得心口發慌，帶著一身凜冽的怒氣朝牧斯年走去，一把將文件拍在桌上，赤紅著眼瞪著他。

  「我沒有抄襲！是顧淮拿了我的創意進了設計學院，這些事情你一查就會明白。」

  牧斯年冷眼看著她怒氣沖沖的樣子，扯了一下嘴角：「為了給自己圓謊，不惜把髒水潑在前男友的身上。任苒，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我說過，我沒有！」

  一聲厲喝陡然從她的嗓子鑽了出來，眼淚瞬間蓄滿了眼眶，喉嚨也疼得厲害。

  她已經為這件事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的痛苦，也失去了許多寶貴的機會，她再不允許任何一個人玷污她的夢想。

  哪怕對方是牧斯年，她都不允許。

  面對突然爆發了的女人，牧斯年眼底蒙上了一層陰翳的神色，臉色隱隱變了一下。

  也就一秒的時間，他便恢復以往的神色，抬起手鉗住她的下巴。

  「我沒有太多時間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但是你想說服我，也不是不可能……」

  任苒出於對他的了解，眼眶含淚地等著他的下半句。

  某人卻遲遲沒有說話，指腹卻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摩挲，目光略帶深意地在她身上轉了幾圈。

  任苒這才緩緩回過神來，徹底反應過來後，咬緊牙關，抬起腿在他腿上狠狠踹了過去，帶著滿腔火氣快步離開了會議室，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把她騙過來玩兒她的！還真把她當成賣的了嗎？

  牧斯年，你根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