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能生孩子不是我的問題
2024-05-09 01:30:52
作者: 蘇子
被狠踹了一腳的牧斯年面色痛苦地皺了一下眉心,目光寒戾地盯著門口的方向,直接給秘書打了一個電話。
「把那個女人給我攔住!我要親自找她算帳!」
話音未落,他直接掛斷電話,面色鐵青地帶著一身寒氣向辦公室闊步走去。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的骨頭能有多硬!
不出所料,任苒還沒有跑兩步,就被秘書給攔下了。
她正要發難,穿著高定手工西裝的某人就面色陰沉地跟了上來,冷冽的怒氣鋪天蓋地地席捲而來。
她面色警惕地和他拉開距離,聲音有些微顫:「你想幹什麼?」
總不能大庭廣眾之下打人吧?
牧斯年居高臨下般睨了她一眼,怒極反笑,忽然陰測測地說道:「能幹什麼?親愛的牧太太,我看你是忘了今天晚上的家宴了。」
就在剛才,他臨時改變了主意。
像任苒這種貨色,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動手。只要把她扔回老宅,自然會有人對付她。
果然,話一說出口,任苒的臉色就變了。
牧家每個星期的家宴,就是今晚!那簡直是個吃人不如骨頭的地方!
一個小時後,一輛很是招搖的豪車停在牧家別墅門口。早已等待著的傭人忙出來迎接,畢恭畢敬地打開車門。
任苒深提了一口氣,跟著牧斯年進了別墅。
每次一踏進他家的門,總感覺心裡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似的,沉得她吸口氣都覺得費力。
牧斯年母親聽到聲音後滿臉笑意地從廚房出來,笑著將牧斯年招呼進去,餘光在任苒身上掃了幾眼,臉色隱隱沉了下來。
「聽斯年說,你最近工作很忙,都沒精力照顧他了是嗎?」
任苒向坐在沙發上的某人瞥去:「我也只是開了個小公司,業務量肯定比不上他。您說的沒精力照顧,只是因為他已經忙到腳不沾地,沒時間接受我的照顧而已。」
她略帶深意地加重了一些字眼,牧斯年卻也只是隱隱勾了一下唇角,沒有接話。
牧斯年母親聽了這些話,臉色變得越發不滿:「斯年都忙成這個樣子了,你當媳婦的就應該時時關心,難道還等著他給你發通知嗎?要我說,你也別鼓搗你的破公司了,就在家當個全職太太,全心全意照顧斯年,隨時待命。」
「與其這樣,倒不如給他找個保姆當小老婆。肯定會把他的方方面面打理得井井有條。」
他們這一家壓根就沒把她當成牧家的媳婦,而是把她當成了全職保姆。
當初她拿著婚約找上門來的時候,牧家就不同意這門親事。後來雖然迫於壓力娶了她,可他們心裡那口氣始終咽不下去。
而牧斯年把她帶過來,完全就是給她添堵的。
牧斯年母親聽了,臉色驟然大變,氣得豎起手指指著她的鼻尖,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牧斯年卻在這個時候冷挑了一下唇角,神色冷漠地回了一句:「一個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的女人卻當了牧太太,說出去,丟的是誰的臉?」
任苒猛地蹙緊了眉心,唇角抿得緊緊的。
「好了,這些事以後再說吧,先吃飯。」
牧斯年父親從書房出來,沉聲說了一句後率先進了餐廳。
牧斯年起身的瞬間向任苒睨了一眼,遞給她一個冷嘲般的眼神。
任苒輕提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繞過沙發,跟進了餐廳。
飯桌上,牧斯年父親問了一些公司的事情,牧斯年母親有些不耐地打斷了他們的話,轉而說道:「你們男人整天關心什麼股票,怎麼也不看看家裡到現在都沒個香火。」
「隔壁陳太太三年抱了兩個孫子,今年剛結婚五個月的一對小夫妻,人家已經生下孩子了。女人要是連孩子都生不了,什麼用都沒了。就像母雞不會下蛋,留著它浪費糧食嗎?」
任苒只覺得這些話難聽刺耳得厲害。
牧斯年倒像個沒事人似的,神色如常地夾著飯菜,無形中將壓力推到了她的身上。
就在婆婆講到一個沒生出孩子的女人被夫家趕出去,淨身出戶的時候,任苒忍了許久的怒氣終於出現一絲裂縫。
她梗著嗓子艱難地咽下飯菜,在婆婆無休止的指桑罵槐中繃不住了,厲聲道:「自古以來,生孩子就不只是女人的事情。我身體一直很健康,可你們卻這麼多年一直沒抱上孫子,是不是應該好好想想,到底是誰的問題?」
結婚三年,他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躺在她身邊的時間更是少之又少。
可每次一說起這些事,他們都把錯歸到她的頭上。
一開始她也忍了,畢竟是她逼著他結婚的。可三年的時間,已經足以證明些什麼了吧。
就在她忍不住發泄出怒氣的時候,餐桌上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微妙。
所有人的目光齊齊集中在牧斯年身上,眼神中帶著探究,還有一種難以啟齒的意味。
牧斯年察覺以後,整張臉瞬間陰沉下來,銳利惱羞的目光直直向任苒射去。
這個女人,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牧斯年母親見了,皺緊眉向牧父使了個眼色。
牧父這才沉聲道:「要孩子的事情不著急,得看緣分。」
牧斯年母親面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沉吟數秒後,才小心翼翼地看著牧斯年,輕聲問道:「斯年,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就在牧斯年眼底沾染上涼意的時候,任苒冷笑了一下搶先道:「我和他結婚三年,這種事情我不清楚誰清楚?我知道婆婆護著他,但是也不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吧。」
「夠了!」牧斯年聲色俱厲地狠狠瞪著她,額角的青筋冷冷跳動了幾下,目光陰戾到了極點。
要是知道她會胡說八道,他就不該把她帶過來!
牧斯年父母也被他的怒氣波及,卻只當他是惱羞成怒,面色頹然地不再說一句話。
牧斯年母親扒拉了幾口飯菜,便放下碗筷離開了餐桌。
牧父欲言又止地看了牧斯年幾眼,沉吟了幾秒之後站起身,順便將牧斯年叫到了書房。
牧斯年從任苒身邊經過的時候,目光森冷地掃了她一眼。
任苒對他的威脅視而不見,只當他們被懟得心情不好。
最後餐廳只剩她一個的時候,她也索性放下了碗筷,起身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