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不需要你的幫助

  我又重新回到這個城市，懷著一種複雜的，失落的心情。甚至覺得，比走的時候還要沉重。

  這一次，我只在外面待了三天。

  本來就不打算多待。因為家裡的狗糧不多了，不能把家裡的莉莉餓死了。

  回去的時候發現狗糧還有很多，她已經餓的夠嗆。

  覺得我不僅不是個好媽媽，還不是一個好主人。

  洗了個澡，約了蘇銳晚上七點鐘在外面吃飯，順便把我的所有銀行卡都拿了出來。

  這些錢大部分都是凌靜給我的。他走之後，我隔三差五地給他父母打錢，雖然他留給他們一部分錢。但是我答應過他，我會幫他盡子女的義務，他的父母就是我父母，我怎麼對我父母就怎麼對他父母。

  其實我也算是有情有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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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點半我就到了約定的地方。

  點了杯熱牛奶，我便等著他。心裡其實還是有點慌亂的。雖然這場鬧劇馬上就要結束了，可是我卻依然這麼慌亂。

  他來的時候，幫我買了一塊小蛋糕。

  「看上去挺好吃的，所以就給你買了。」他說著將蛋糕的盒子打開，「我要好好巴結一下土豪！」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開玩笑！」我笑著說，「還缺多少，我明天去找林茜。她才是真土豪！」

  「先吃東西！」他將蛋糕推到我跟前，「墊墊肚子。等下還有人要來！」

  「還有誰？」我好奇地問，因為我只約了他一個，他也沒有說要帶上誰來。

  「過一會你就知道了！」

  我便沒再多問，他應該不會把路春泥或者他媽帶來的。

  我看了一眼蛋糕，擱在平時，我一定會大快朵頤，可是今天，我真的是，看了就想吐。

  一口沒吃下去，我強忍著沒有要吐，然後將蛋糕推到他跟前。

  「我不愛吃。還是你自己吃吧。我來的時候吃過東西了！」我捂住嘴說。

  「我怎麼聽說你喜歡吃甜食，而且是怎麼吃都不胖型的？」

  「還是說你還缺多少吧！我一定盡力地幫你。」我岔開話題。

  這個時候他要等的人也來了。

  簡寧。我上次已經見過一面了，中文系那個才女。

  「是不是久等了？抱歉，路上堵車！」她說著款款地坐在我身邊，「蘇老師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失眠了？」

  我只是陪笑著說沒事。

  對於蘇銳為什麼要把簡寧叫過來，我表示很不理解。可是很快我就懂了。

  簡寧家很有錢，這在學校應該不是什麼秘密，無論她開的車還是穿的衣服背的包，都是名牌，很多都是我叫不出來名字的。

  在我看來，她和蘇銳才是門當戶對，而且站在一起也很般配。難道蘇銳今天叫她來就是想告訴我，他和她要開始了嗎？

  首先她要是願意幫蘇銳的話，絕對不成問題，而且她要是和蘇銳在一起，他媽應該也會很高興。

  席間一直是蘇銳和她有說有笑的，本來是我請蘇銳出來吃飯的，現在成了我看著他們倆談笑風生，而我一句話插不上，因為他們聊的一直是學生時代的趣事。我完全就是局外人。只能坐在一邊乾瞪眼。

  「蘇老師怎麼不吃東西？」簡寧說了老半天才注意到我一點東西都沒吃。

  因為我沒有一點食慾，特殊時期吧。

  「我吃飽了。簡老師多吃點！」我陪笑道。

  這個場合我感覺到自己是個電燈泡，完全不適合出現。

  她吃到一半的時候電話響起來，去接了下電話。

  「你是什麼意思，蘇銳，你們倆約會，拉上我很好嗎？」簡寧走遠了，我就開始發飆了，「你們確實很般配，不過不應該選擇這個沒有情調的地方！」

  「是嗎？你也覺得我們很般配？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他笑了笑。

  我竟然有點覺得，他和華庭是一樣的，難道都要這樣，為了自己的事業，去選擇一個對自己有更多幫助的女人嗎？

  也許這樣才是好的吧。

  誰都是自私的。包括我自己。

  「抱歉，不能陪你們繼續聊下去了！我男朋友馬上要回來了！」她很抱歉地對我們說。

  她男朋友？她還有男朋友？

  我看了眼蘇銳，他裝作很無辜的樣子看著我。

  「哦對了，我這次來主要是因為，過兩天我就要出國了，所以你們的婚禮，我可能去不了了！」她說著從包里拿出來一個紅包，「但是呢，老同學結婚，紅包是少不了的！所以，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她將紅包遞給我，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簡老師，這……」我有點不知所措，因為完全分不清狀況。

  「蘇老師，收下嘛！蘇銳能找到你這麼好的女人，是他的福氣。」她將紅包塞到我手上，「一定要幸福啊！」

  她走了之後，我還有點拎不清狀況的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我說了吧，我覺得我們也挺般配的！」蘇銳說著自己吃了一口蛋糕。

  「可是，結婚的事情不是已經算了嗎？」我將紅包在他眼前揚了揚，「這個怎麼解釋？」

  「既然是別人給的，那就收下罷！」

  「可是，你都已經跟你媽說了我們之間已經撇清關係了，怎麼現在還收別人的紅包？而且你現在的雜誌社要怎麼運營下去？」

  「不是有你嗎，土豪？」

  我？我能幫他多少？我那點錢，夠他塞牙縫的嗎？

  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晚飯一直都沒怎麼吃，油膩的東西根本就看都不能看，所以一直餓著肚子，看到路邊的燒烤攤，我倒是來了食慾，跑去吃了燒烤，他坐在一邊，臉色陰沉沉地看著我。

  「看來我要自備一套燒烤設備了！」他說。

  我只是偶然吃一下而已。

  他送我到家，我沒有打算留他。

  「這是我所有的錢。」我將包里的卡都掏了出來，「我想，至少夠你發幾個月工資了吧？」

  

  他看也沒有看，也沒有拿。

  「為什麼要把你所有的積蓄都給我？」

  「不是給你，是借給你！是借！」提到借我才想起來，我要讓他打欠條！

  「我去拿紙筆，咱們寫欠條！」說著我將卡都放在茶几上，準備去拿紙筆。

  他卻突然從身後將我抱住了。

  「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你給我最大的幫助，就是安好地在我身邊！」他緊緊地將我摟在懷裡，渾身的熱氣貼在我身上，讓我覺得很燙。

  「是我將你陷入這樣的困境，所以我有義務做這些。你不要誤會，好像我是什麼紅顏知已一樣，其實我只是良心不安罷了！」我努力地想解釋清楚。

  「那麼，為什麼我說要去和她說清楚的時候，你沉默了？當時是不是心裡很難過，很失落？還有，為什麼看到簡寧的時候，那麼驚慌失措，患得患失？」他的問題讓我心緒一片慌亂。

  「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只是覺得你和華庭一樣了，所以我想到了他，所以我才會有那樣的心情。」我不知道我的理由如何，但是我知道，肯定是有關的。

  「所以，當簡寧說她有男朋友的時候，你鬆了一口氣？對別人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我只能說他的觀察太細微了。

  是的，聽見簡寧說她有男朋友的時候，我的心頭是悄悄地鬆了一下，但是只是一點點，細微的。我也小心地收藏著那份心情，但是卻依然被他捕捉到了。

  「你先鬆手，我再跟你解釋。」我用力掙扎，都沒有掙脫開。

  他突然的鬆手，我差點就跌倒了。

  「好，給我解釋，說你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說你，其實很討厭我，所以一點也不想見到我；說你不會和我結婚，因為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要和我蘇銳走在紅毯上；說你很想一個人繼續去等待一個願意娶你，願意像我這樣認真對你的人……」

  他一連串的話竟然讓我說不出話來，我不敢回過頭去看他，因為我，我沒有勇氣面對面地看著他。

  「蘇小米！」他卻用力將我的身體板正面對著他，「好好地看著我，告訴我，你的答案。」

  我看著他的臉，他的眼睛，以及他的眼睛裡的我。

  我丟失了我的勇氣，心裡一片慌亂的時候，我不敢開口說話，因為我怕，我會說錯，我會做錯。

  「說話！」他的逼問讓我心都在顫抖。

  我難道對他也是，有感覺的嗎？

  否則，我怎麼會每次面對他的時候都會如此的慌亂？可是我怎麼能對他有感覺呢？

  為什麼我不能對他有感覺呢？

  我不知道。

  「我是不是太兇了？」他迎面將我摟進懷裡。

  那麼一刻，我低垂的雙手，好想，好想抬起來，然後摟住他。

  如果這真的是一個錯誤，那麼，就錯下去。

  錯下去，錯下去……

  「蘇銳……」我悄悄地開口。

  「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從醫院將昏迷的你帶回家的時候，我就發現，我愛上你了，那個時候我就發誓，不能讓你再受委屈，我要給你所有你想要的。你走過的，灕江，鳳凰，大理，我都走過，只是我不想去打擾你。」

  「你是一隻需要時間來療傷的小鳥，所以我給你時間和空間。但是，我還是忍不住要跟著你，去保護你。」

  我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他原來，一直都在陪著我。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

  「那我的狗呢？」我這麼說因為看見了莉莉搖著尾巴看著我，「林茜說她看到莉莉的時候，她髒兮兮的。」

  「額，我能說我把這小東西扔給林茜了嗎？然後我想想，她又扔給誰了？」他故作沉思的樣子。

  「你們這樣真的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