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這是我的自由

  他看著我的眼神變得柔和下來，繼而帶有幾分熾熱，即使是隔著昏暗的燈光，依然可以感受到熱量。

  「我是說以前。」我搶白了一句，因為意識到自己可能說了些煽風點火的話，所以覺得有幾分尷尬。

  「是嗎？那麼今天晚上呢？是不是要表示一下？」他不由分說地欺身過來。

  自他周身散發出來的熱量像一團火一樣向我壓來，我連忙往後靠，躲開他。

  「你不能這樣！」我說著想要翻身躲避，可是他大手一撈就將我困在了他的懷中。

  「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麼好害羞的！」

  「你混蛋！」我罵了一聲，然後開始推他。

  他呼出的氣體噴在我臉上，熱熱的，還夾帶著一絲淡淡的菸草的味道。我不喜歡香菸，但是卻不排斥他身上的菸草的味道，似乎，是一種很好聞的味道。

  「我們是不可能的！」

  

  「可不可能和這種事沒有關係！」他說著就整個身體爬上了床，將我壓在身下。

  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時候，我竟然是半推半就的。就和上次一樣，為什麼，面對著他的時候，我竟然毫無抵抗力。

  我不是，一點也不愛他的嗎？他走不進我的內心，可是為什麼我還不願意去抵抗他？

  「你的身體在呼喚我，所以我就來了！」他的唇在我耳邊，呢喃，一種灼熱的，近乎燃燒的快感像是一隻脫韁的野馬，瞬間讓全身得到釋放。

  我竟然，是真的，渴求的。

  到底是渴求這種身體的釋放，還是，渴求他？

  他的吻一路而下，雙手也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知道我的反抗不夠努力，甚至腦子裡有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放縱吧，放縱吧！

  是的，我真的很壓抑，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華庭背叛了我，可是我卻還這麼保護著自己，有什麼意義？

  可是我怎麼能，怎麼能！

  為什麼我不能？為什麼我不能？

  我的腦子裡兩種思想不斷地衝擊著，我得不到答案，如果我是在沉淪，那麼我只想，沉淪的更深一點。

  他的動作並不輕柔，猛烈的衝撞就好像在刺痛我心中的疼痛。我疼，全身都在疼。

  生理上的快感讓我的身體都在瑟瑟發抖，感覺自己到了一個新的世界，這裡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用想。然後我忘了自己的存在。

  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我枕著他的胳膊睡了一夜。

  「你怎麼還在！」我睜開眼看見他，沒來由的就冒了一句。

  「你以為是男*妓嗎？」他抽開胳膊然後抱怨了一句，「怕吵醒你，一夜都沒動。」

  昨夜的纏綿景象在我腦海中浮現，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現在知道臉紅了？當時怎麼……」他似乎第一時間捕捉到了我的異樣。

  「馬上滾！」我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看也不想看他，即便說出口的三個字也毫無半點威懾力。

  我故意別過臉去，不願意被他看到自己的窘態。

  我知道這一次或許已經不能怪他，因為是我自己半推半就的。可是這一刻我一點後悔的意思都沒有。

  我想我已經完全變成一個壞女人了。

  「穿上吧！」他將我的衣服扔過來。

  看著我眼前的衣服，臉上更加火辣辣的。

  我並沒有穿衣服，而是裹上浴巾去浴室里沖了澡。

  沖再多次也沖不淡我身上的污濁。我知道，我的美好世界早就一去不復返了。我曾經一門心思只想這輩子只跟一個男人，可是現實總是不厚待我。

  現實將我拍進谷底，我的眼前出現了兩條路。

  絕地重生，和自甘墮落。

  重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自甘墮落，就像我現在這個樣子嗎？

  我厭倦了我現在這個樣子。

  洗好澡，我出了洗浴間，發現我的衣服被放在了洗臉台上，低下墊著毛巾，所以沒有弄濕。

  我的心裡卻有點羞怯感。

  或許我這年齡真的不配用這個詞，可是我有限的生命里，男女之事經歷的並不多，在最是渴望的年齡里，我最愛的兩個男人都離我而去。

  而我認為，這種事，只能是，情之所至，因愛而起。

  我穿好衣服出衛生間，他又坐在沙發上抽起了煙。

  「怎麼樣，還準備罵我嗎？」

  我沒有說話，去拿自己的包。

  我在包里掏了三百塊錢，扔在床上。

  「就當是小費吧！」我說著將被子推到一邊去，看看床上有沒有遺落什麼東西。

  「那我也太廉價了吧？蘇小米，你要知道，你這個年齡的女人不太好滿足，我可是費了很大的精力……」

  「就當是我付的房費，可以了嗎？」我打住了他，他的那張嘴，有的時候吐出來的東西真的不堪入耳。

  「那倒是我考慮的太不周到了，下次直接去我家或者你家，這樣還能省下來一筆錢！」他說著將翹起的二郎腿放下來。

  面對他這番不堪入耳的論調，我竟然，無法反駁，無話可說。

  「我走了！」我檢查完畢，便提著包準備走。

  他站起來，跟了上來。

  「我送你！」

  「不必了！」我拒絕了。

  可是我到底還是接受了。

  他送我到我家樓下，陽台的門是開著的，應該是有人在家。

  可是今天並不是周末，華箏應該不在。

  蘇銳只送我到樓下，我一個人上樓。

  掏出鑰匙開門，剛推開門，就看見了華庭。

  「昨天晚上，你去了哪裡？」他的頗帶有質問的語氣讓我覺得好像是我做的不對一樣。

  只是他和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我也有我自己的自由。

  

  「我好像有自己的權利決定去哪裡。」我說著要進屋。

  他卻攔在門口。

  「我一直在找你！」

  此刻我覺得他根本就沒有資格這麼跟我說話。

  這時電梯門開了，我站在門口，便回頭看了看，是蘇銳。他竟然上來了。

  「你落了東西在我車上！」他說著將手裡的東西舉起來。

  那是我的絲襪。

  我不愛穿絲襪，但是昨天穿的那雙涼鞋磨腳，所以我穿了雙肉色的絲襪。應該是昨天晚上脫下來的，早上洗完澡根本就沒想起來穿上，路上的時候心裡一直在想事情，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竟然沒有穿絲襪。

  可是我早上並沒有在床上或者地上發現絲襪！

  此刻這樣私密的東西出現在他手上，我的臉都白了。

  蘇銳走過來，要將絲襪遞給我。

  我的心跳都似乎要停住了！

  他怎麼能，在這種場合，拿出我的絲襪！

  我看著蘇銳，拼命地朝他使眼色，可是他一臉無辜的樣子看著我，然後走過來，將絲襪塞到我手上。

  「華主編來了？怎麼我一點消息也沒有？」蘇銳看見華庭顯得很驚訝，「不過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蘇銳臉上的驚訝在我看來真的很假。

  華庭的其他事情他可能會不知道，但是華庭的動向他能不知道嗎？他可是紅杏曾經的一把手，在紅杏到處都有眼線吧！

  我偷偷地看華庭的表情，他的臉比我還蒼白。

  「嗯？」蘇銳有意冷哼了一聲，似乎在逼問華庭的意思。

  「我前腳剛到，你後腳就來了！」華庭說。

  我聽的出來，這兩個人之間是有矛盾的，以前有沒有我不知道，但是現在肯定會有。

  我杵在中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裡緊緊地捏著那雙絲襪，覺得自己被蘇銳給陰了。

  「是嗎？不知道春泥來了沒？最近你們過的怎麼樣，感情可還好？」他就站在門口，跟他說著話。

  「進去說話吧！」我說著要進去。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蘇銳卻不願意進來，「我只是來給你送東西的，夏天你還是少穿這種涼鞋，否則腳又要腫了！」

  他這最後一句話無疑又將我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你快走吧！」我不客氣地進屋，然後將門給關上了。

  真的沒想到蘇銳還有這一手，我以為昨天晚上的事就像是一夜00情一樣，過去了就過去了，想不到，竟然還有後文！

  而且很明顯的，絲襪是他藏起來了，否則我早上怎麼會沒發現？

  「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華庭冷冰冰的語氣在我身後響起，冰涼刺骨。

  「你別多想，什麼事都沒有！」

  「什麼事都沒有？那麼，他手裡怎麼可能有你的……」他顯得很難啟齒的樣子。

  「我的什麼？絲襪嗎？」我轉過身來，只對著他，「那又能怎麼樣？華庭，你結婚了，那麼，我就恢復單身了，我一個單身女人，一個馬上就要三十歲的單身女人，我有什麼樣的私生活，好像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吧？」

  他的臉上凝固的表情讓我自己都覺得，這番言論自我之口說出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是他？」他的眉頭緊皺，我似乎能感覺到他周遭的空氣都在跟著顫抖。

  未待我回答，敲門聲響了起來。

  華庭瞪著我，他並沒有打算去開門。

  我走過去隔著貓眼看了看，還是蘇銳。

  他還不走，還想怎麼樣？

  「難道不敢開嗎？」華庭的的語氣很霸道也很冷酷無情。

  為什麼我不敢開？他華庭根本就沒有資格來要求我什麼來決定我什麼。我有我的自由！哪怕這一刻我真的跟蘇銳在一起了，也是我的自由！他根本就無權干涉！

  我冷笑一聲，然後將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