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誰笑到最後

  我看了看手機，竟然是華庭打來的。自從路春泥來了之後，他只是給我發些簡單的簡訊，沒有打過電話。

  我幾乎是沒怎麼猶豫就接了。

  「你今天對她做了什麼？」他的語氣不太好，簡直有點算得上是在對我發火。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知道他說的是路春泥，但是我不想跟他提起這個人。

  因為我心裡到現在都沒有回過神來，為什麼他明知道路春泥在騙他，他還是選擇了她。

  真的為了名利嗎？名利真的那麼重要嗎？

  「她流產了！」

  我舉得這句話很諷刺。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哪來的流產？真是搞笑！

  「如果說我不清楚的話，還可以理解，那麼你這個身為丈夫的人，每天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究竟有沒有懷孕，你難道不知道嗎？非要我揭穿你嗎？」我冷笑一聲，「我覺得挺沒必要的！戲演得再真，也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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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電話里沉默來良久，最終嘆了口氣。

  好像錯的依然是我一樣。

  後面的車按了幾聲喇叭我才意識到原來是綠燈了。

  「我還有事，不跟你說了！」我將電話掛了，然後開車往預定的酒店趕。

  說實話，心裡挺難受的。自己怎麼又把自己逼上來這種憋屈的境地？

  因為我在意他，所以他就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揮霍我的感情，我的信任，我的希望？

  如果我對他從不曾動心，也不會徒增那麼多的煩憂。

  我也算心安了，因為知道了路春泥的把戲。不過她也未免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本身就是假懷孕，還想順水推舟來個假懷孕，並且想將我拖下水。

  只能說是她太高估自己了。

  我將車停在在酒店門口，準備進去的時候，蘇銳也給我打了個電話。

  「馬上給我到醫院來！」他的語氣很憤怒也帶有幾分霸道。

  「蘇銳，你有病吧!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麻煩發神經不要衝著我發！」我憤怒地將他的電話掛了。

  來了有二十多個學生，看著大家熱情洋溢的樣子，我的壞心情瞬間一掃而光。

  觥籌交錯間我仿佛又找回了自己的生命。和這群年輕人在一起，我也會覺得自己是年輕的。

  我舉起酒杯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正準備喝下的時候，酒杯被人給搶了下來。

  我的笑容還掛在臉上，回過頭看了看搶我酒杯的人，頓時我的笑容便僵住了。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我問。

  蘇銳手裡捏著我的酒杯，臉上的表情很是難看，在半是昏黃的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很紅。

  「跟我走！」他將酒杯放在桌子上，完全不顧一群人的不解，將我往外拉。

  有學生攔住他，他只是瞪了他們幾眼，便將幾個學生瞪的不敢動彈。

  我也沒有見他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你想幹嗎？」

  學生在場我也沒怎麼好跟他鬧僵，走出酒店我就甩開他的手。

  「你自己做過什麼事，自己最清楚！」他瞪的滾圓的眼珠好像要從眼眶裡滾出來似的。

  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今天這兩個男人一個個地來找我算帳！

  「你們兄妹倆合謀的一齣戲，現在演不下去了，所以想在最後的時候再嫁禍給我一次是嗎？」我冷笑一聲，「沒關係，你們儘管嫁禍！我無所謂，我退出，你們要怎麼潑髒水，隨便！」

  「你敢跟我走嗎？」他頗具挑釁地說。

  「無聊！」我罵了聲就要重新回酒店。因為我覺得只有裡面才能讓我找到快樂的感覺。

  可是剛邁開步子，他一伸手就捏住了我的胳膊。此時天氣已經漸熱，我穿的比較少，他這麼用力的捏住我的胳膊，很疼。

  「跟我走！」他不由分手連拉帶拽將我塞進車裡。

  「你們自編自導的戲碼，為什麼每一次都要把我強加進來？跟我有關係嗎？」我罵到。

  「她的事我從來都不會插手，也不會過問，但是既然找到了我，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柔和來下來，「只是去一下醫院，我什麼時候沒有罩著你？」

  我恨恨地將臉別向窗外。

  這個時候把我叫到醫院去，當觀眾？是啊！他們三個人，誰心裡不清楚，戲演得這麼精彩，就差一個觀眾了吧！

  好啊，也讓我好好看看，華庭到底演技已經如火純青到什麼地步了！

  病房裡，華庭坐在床邊，拖著額，似乎很痛苦的樣子；路春泥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嘴唇上一點血絲都沒有。

  好像真的是那麼一回事。

  「裝的挺像的。」我推開門，平靜地走到病床前。

  路春泥的眼珠轉動了幾下，看向了我。

  華庭也抬起頭來。

  這種場景逼真的連我自己都在懷疑，是不是我今天下午真的把懷孕四個多月的路春泥給推到了，然後她，流產了？

  「我也不想怪你……」躺在病床上的路春泥開口痛苦地說。

  「你到底還是來了。」華庭說到，他的語氣很無力，似乎是經歷過一番痛苦之後的絕望。

  這種絕望觸到來我的心上。

  他不該不相信我的，不該不知道這其實只是一場戲，不該跟著用這麼如火純青的演戲技術對付我。

  但是他還是，跟著做了。

  「我來了，我來看看你的演技是不是又提升了！」我捏了捏拳頭，因為我恨她。

  我對她已經由討厭升級為，恨了。

  我上前一步，掀了她身上的被子。

  「這麼熱的天氣，捂上被子不難受嗎？為了演戲，沒必要這麼拼吧？」

  「你幹什麼！」蘇銳從外面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上來就拉住了我。

  穿著病號服的路春泥縮在床上，好像很冷的樣子，整個身體開始顫抖，並且開始哭泣。

  華庭起身為她蓋上被子。

  他凌厲的目光掃過我的時候，竟然帶有濃郁的，失望。

  是的，失望。不是演戲。

  「你不要告訴我，你一直不知道，其實她懷孕根本就是假的！」在他那樣的眼神之下，我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接著嗓子像是被堵住了我一樣，就連發出的聲音都是嗚咽的。

  

  我還愛著這個男人，可是今天，他用著失望的眼神看著我。

  失望的。

  「尊重我們一次吧！」他替路春泥蓋好被子，視線便沒有再停留在我身上。

  尊重他們一次？尊重他們一次？

  我的腦子裡，心裡，突然之間，好亂。

  尊重他們一次？

  尊重？他們？

  我低下頭看見路春泥的臉上似乎掛在竊喜的表情。

  她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你覺得天衣無縫嗎？我會讓你無地自容的！」我說著奪門而去。

  她不是要裝嗎？她可以串通一個醫生，難道能串通所有的醫生嗎？

  我在走廊里亂竄想去找婦產科醫生，我就不信了，她路春泥有錢能收買來整個醫院嗎！

  我走到婦產科辦公室門口，準備敲門的時候，華庭攔在我面前。

  「你要做什麼？」

  「我要向你證明，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疼痛。

  「她已經，不能再生育了。」

  我愣了一下，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我也要證明我是清白的！」我試圖推開他。

  「不要鬧了好嗎？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了。」他咬了咬唇，好像真的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決定去原諒我。

  「你真的已經變得，我徹底不認識了！你背棄了我，和她結婚，你忘了我們之間的所有諾言，現在，寧願相信她這個一戳就破的謊言，也不相信我！」我的心都在滴血。

  我知道，他不可能讓我婦產科的辦公室的了。

  因為他已經從心裡，打算犧牲掉我了。

  他對我不再有信任與不信任，他只是，利用我罷了。

  利用？

  利用！

  我們之間的，所有，都敗給了利用兩個字。

  「我……」他頓了頓，「我很抱歉！」

  「華庭，就當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我的手捏成了拳頭，可是，我竟然沒有勇氣，甚至說，我竟然，不捨得，揚起手來。

  胸口頓時一股氣流上竄，堵在嗓子眼，讓我透不過氣來。

  我感覺自己的腿都在發軟，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我將自己的一片真心交付給他，總以為他會心疼，他會善待。我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我甚至，認為是自己不夠優秀，所以他才會最終被路春泥迷惑，他才會犯了那個致命的錯誤。

  我甚至，一度自欺欺人地認為，他會娶她，是因為她懷孕了。

  可是現在一切都告訴我，是我太幼稚了。

  一個有野心的男人，一定會踩碎幾個女人的心。

  那麼，我就是其中一個，是嗎？

  「管好你自己的女人！」

  在我的身體搖晃之時，蘇銳走上來，扶住了我。我看了看他，他正用著嚴厲的目光注視著華庭。

  華庭沒再說話，只是掃了我一眼，那種眼神，我看不懂。

  「你們兄妹兩個，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真是，絕配！」我冷笑一聲，然後甩開他的手。

  一剎那，我的眼淚掉落下來。

  我吸吸鼻子，感覺自己的情感又一次要泛濫了。

  蘇銳站在一邊，不急不慌地抽出一張面巾紙。

  「她的事，不找到我，我是不會管的。所以，請不要再把我和她劃成一派。」他說著將面巾紙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