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要帶媽咪回家

  「姥爺，媽咪什麼時候能醒？搖搖想媽咪了。」扶搖像貓兒一樣蜷縮在林爸爸的懷裡，看著杜牧陽用酒精球給林幕旋擦手心腳心。

  「媽咪累了，要多睡一會兒，搖搖跟小姨出去吃飯好不好？」林木笛伸手來啦扶搖，扶搖搖搖頭不肯走。

  「我要等媽咪醒了，帶媽咪回家。」扶搖說著開始抽泣：「媽咪，我不要爸爸了，咱們回家，媽咪，你別睡了，扶搖想回家。」扶搖的哭聲讓每一個大人鼻子一酸，尤其是林媽媽和杜媽媽當場落下淚來。

  「咱們送醫院吧？畢竟家裡的藥物有限」杜媽媽提議一出，扶搖嚎啕大哭起來：「不讓媽咪去醫院！芬芬阿姨進去之後就再也沒出來！」眾人面面相覷，芬芬阿姨是誰？聽起來和林幕旋關係應該很好，至少和兩個孩子感情很好。

  「扶搖不哭，咱們不去醫院，讓姥爺給媽媽看病好不好？」

  「姥爺，姥爺，你快看看媽咪。」扶搖拉著林爸爸的手使勁往前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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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哭了，咱們一起給媽咪榨果汁吧，上次媽咪喝了咱們做的果汁就不發燒了。」

  「恩！」

  九霄胖乎乎的小手給扶搖抹乾淨臉上的淚，然後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出臥室。這一幕被杜牧陽看在眼裡，心中百感交集，鼻子一酸竟然也落下淚來。

  「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都一夜沒睡了。」杜媽媽看著杜牧陽熬得通紅的眼睛心疼了。

  「媽，你們都休息去吧，我守著她。我把她丟了兩次，這次我不會再放開她了。」杜牧陽把手裡風乾的棉球從新淋上酒精，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擦著林幕旋的手心腳心。

  「可是，扶搖和九霄」杜媽媽的欲言又止讓杜牧陽更加堅定了信念。

  「扶搖和九霄是我的孩子！」杜牧陽打第一眼起就認定了他們是他的孩子，不管林幕旋承不承認，不管兩個孩子能不能接受他，他都認定了扶搖和九霄。

  「旋旋親口說的？」

  「沒有，但是他們是我的孩子！」

  「沒有人否認這一點，可是看扶搖的表現，他們不會輕易接受你的。」林媽媽也提出了自己的擔憂：「畢竟你們離婚了，而且」

  「沒有！」杜牧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林幕旋因為發燒變得通紅的臉袋，嘴裡吐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什麼沒有？」

  「我們沒有離婚，我沒有簽過字，而且一個人也辦不了離婚手續。」杜牧陽的回答無疑又是一個驚雷。當年所有人都以為林幕旋沒有保住孩子，以為林幕旋傷透了心選擇離開，以為杜牧陽成全了她，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果。

  「媽，我想和她待一會兒。」

  「好吧，一會兒我熬點粥給你送過來。」杜媽媽不放心的又看了他們一眼才離開。

  「姥姥，是扶搖不好，是扶搖要來找爸爸才害得媽咪生病的。」扶搖把林幕旋生病的原因歸結到自己身上。

  「不是你的錯，是我給畫家舅舅打電話，偷偷逃跑的，是我害媽咪擔心了。」九霄也耷拉著腦袋站在一邊，小聲的說話，林媽媽一看小眼睛紅紅的含著一汪淚，還死憋著不哭。

  「不是你們的錯，是媽咪太累了，要休息了，真的不是搖搖和霄霄的錯。」杜媽媽一把摟住九霄，心疼的撫摸著他的後背。

  「可是，如果我們不找爸爸，媽咪就不會想起來這些傷心的事，就不會生病」

  「你們想讓媽咪以後有人照顧嗎？想讓媽咪以後逛街有人拎包嗎？」杜媽媽看著杜牧陽想要靠近兩個孩子又不敢造次的樣子，心裡微微的疼，不管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扶搖和九霄都是他的親骨肉，都是他們杜家的血脈。

  「我們也可以照顧媽咪啊，媽咪逛街有人拎包啊！」扶搖和九霄眨眨眼睛，不明白杜媽媽為什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媽咪平時不怎麼逛街的啊，蔬菜水果什麼的迷園都有，衣服定製的有人上門量體裁衣，媽咪視察迷園的時候重來不拿東西啊。

  「奶奶不是這個意思」杜媽媽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解釋照顧的含義，乾脆轉移話題：「你們不是要給媽咪榨果汁嗎？咱們一起去冰箱看看有什麼水果好不好？」

  「我們不吃冰箱裡的水果，我們都是吃剛剛採摘下來的，媽咪說那樣是最新鮮的，這裡沒有，我們要去瓜田摘西瓜，姥姥可以帶我們去嗎？」扶搖仰著小腦袋看著杜媽媽，眼睛全是期待。對他們來說，爸爸，爺爺，奶奶，姥爺，姥姥都是很新鮮的人物，他們給的寵愛都是全新的體驗，想要得到更多。

  「可是，這裡沒有瓜田。」杜媽媽有些為難了，還真不知道這塊兒哪裡又種西瓜的。

  

  「如果沒有瓜田，哪裡來的西瓜？」扶搖和九霄從小在迷園長大，吃的果蔬都是迷園自己栽種的，在他們的概念里，所有的果蔬都是現摘現吃的。

  「這個」

  「我知道一塊瓜田，我帶你們去！」扶搖和九霄看到說話的人事杜牧陽，齊齊的往後退了退，他們把林幕旋生病的原因，一半歸結到自己身上，一半怪罪到杜牧陽身上。他們覺得是杜牧陽讓林幕旋傷心了，才會生病的。

  杜牧陽看到兩人的動作感覺一窒，原來只是不肯叫爸爸，現在已經開始怨恨他了嗎？「媽咪現在高燒不退，也吃不進東西，只能喝一點果汁，如果媽咪吃不到西瓜病就不會好哦。」杜牧陽知道，要想扶搖和九霄接受他，就要討好林幕旋，在兩個孩子眼裡林幕旋才是最重要的。想到這個原因，心裡即欣慰又苦澀。欣慰這兩個孩子知恩圖報又善解人意，苦澀的是自己錯過他們這麼多年，那份缺失的父愛該怎麼加倍的彌補給他們。

  「好吧。」九霄下定了決心，扶搖也跟著點點頭。

  「其實，我不是叔叔」杜牧陽也想慢慢的接近他們，慢慢的等他們接受他，可是扶搖張口閉口就是我不要爸爸了，我要帶媽咪回家，著實讓他著急。

  「媽咪說我們只有叔叔和舅舅，如果你不是叔叔那是什麼？」九霄從上車就一直拉著扶搖的手，兩個小傢伙依偎在一起，緊緊地抿著嘴也不說話。杜牧陽一路上引他們都沒能撬開他們的嘴巴，只這一句讓九霄張開了嘴，可是九霄說話間帶著些怒氣。

  「我是，我」杜牧陽想說我是爸爸，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這5年裡自己從來沒有進過一點做爸爸的義務，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存在，而且當年差點害得他們沒有辦法來到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