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爸爸，那是什麼東西？

  「寶貝啊，你們怎麼從來都不問你們的爸爸是誰啊？」一張艷紅艷紅的大床上，一個年輕的媽媽平躺著左手攬著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右手抱著一個眼珠子骨碌碌直轉的小男孩。

  「爸爸？那是什麼東西？」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嘴角上揚著，還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林幕旋心裡突的一跳，六年前的自己年輕氣盛，留下一張離婚協議書就憑空消失，那個時候已經懷有2個月的身孕，這五年裡一個人撫養兩個孩子還要照顧莊園，經常忙的深夜才能休息，很少有時間像今天這樣躺在一起聊天，更不要說提起那個混蛋，也可能是因為從小沒有爸爸，兩個孩子特別懂事，從來不問有關他們爸爸的事情。

  「爸爸，額，就是幼兒園小朋友都有的，男的，那個」自詡聰明無敵的林幕旋這一瞬間竟然卡了殼。

  「哦，知道了，不需要！」扶搖一改軟綿綿的說話風，斬釘截鐵的語氣把林幕旋噎個半死。

  「就是才不需要呢！我們有舅舅還有叔叔，幹嘛還要爸爸？」剛才還笑眯眯的小男孩，一軲轆坐起來，盯著林幕旋睡眼迷離的眼睛，眨一下再眨一下，那淚眼迷濛，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小模樣讓林幕旋的心都化了：「我們幼兒園的小朋友被爸爸打的身上一塊青一塊紫的，可嚇人啦，我們才不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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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幕旋心裡更慌了，這孩子該不是從小缺少父愛心理扭曲了吧。「九霄啊，那個他不是親爸爸啊，親爸爸呢比蕭郎舅舅還要疼愛你。」

  「好吧，好吧。媽咪，我們的爸爸是誰？他在哪裡？為什麼不要我和哥哥啦？」扶搖翻了翻白眼一個鯉魚打挺也坐起來和哥哥無奈的對視一眼。

  林幕旋竊喜，終於可以講編了五年的故事了。

  「你們的爸爸啊」

  「大白天的拉什麼窗簾啊，懶蟲媽咪，該不會想講睡前故事哄我們不帶我們去爬山吧？」九霄一跳一跳的跑到窗戶前面「嘩」的一聲拉開窗簾，房間裡瞬間充滿金色的陽光。

  「你個壞蛋！媽咪睡會兒覺都不行嗎？」

  「媽咪~~」兩個小傢伙一邊一個抓著林幕旋的胳膊晃啊晃。

  一小時以後，泰山腳下，小超市里。

  「媽咪，那是結婚用的車隊嗎？和咱們迷園裡的不太一樣哎。」

  林幕旋抬頭瞄一眼，「應該是吧。寶貝喝什麼水，吃什麼樣的巧克力自己拿哦，還有其他的東西要給媽咪過目才行哦寶貝？」林幕旋見沒人理她，放下手裡的毛巾佯裝生氣的回頭，可是人呢？

  「你好，你看到跟我來的兩個五歲的小孩子嗎？一男一女。」林幕旋問了好多人都說沒看見，不禁有些著急了。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五年沒有撥打過的號碼。

  「餵？你好？請問你是哪位？」聽著電話里溫暖和煦的聲音，林幕旋的眼淚差點落下來。

  「我，林幕旋。我在泰山腳下，我的孩子丟了」

  「什麼孩子？」

  電話那邊明顯拔高的聲貝讓林幕旋的眉毛寧得更緊了。「我以後再和你解釋，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下。」

  「你是說，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今年三歲了？」對方突然就笑了。

  「你怎麼知道的？」

  「你在那裡等著，我去接你。」

  「不是，你是不是知道他們在哪裡？」林幕旋心裡一動，莫非

  「他們很安全，行了，你找個地方坐著，我去接你。」不等林幕旋有反應，對方就掐斷了電話，林幕旋一陣懊惱，不過倒是不用擔心他們的安全了。林幕旋突然有點想哭，兩個孩子怕自己傷心從來不提他們的爸爸，但是他們還是想要爸爸的吧。

  「你叫九霄，你叫扶搖對不對？」掛斷電話之後，男人找了一個路口轉向。

  「你真的是畫家舅舅嗎？你不送我們去爸爸家了嗎？」霄霄機警的挺直身子，把扶搖護在身後。男人從後視鏡看到這一幕笑的更開心了，小小年紀就懂得保護家人。

  「你看看這個。」

  九霄防備的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照片，看了一眼嘴巴咧了咧：「舅舅比五年前丑多了，害寶貝沒認出來。」

  「啥？！」男人一聽哭笑不得，自己這容貌多少人垂涎啊，居然說丑？回頭看，倆孩子癱在后座上，逗頭笑的賊賊的。「你們兩個小鬼頭。」

  「你們兩個到底幾歲？看起來不像三歲啊？叮叮叮」

  「餵？你怎麼還沒到？婚禮就要開始啦！」電話里的男人顯得不大耐煩。

  「我這不剛剛從警察局裡出來嘛！我還給你帶了一份大禮呢！」男人的心情越來越好，忘記了剛才的問題，扶搖和九霄輕輕鬆了口氣，要怎麼回答呢？說媽咪在兩個人的年齡問題上撒謊嗎？

  「警察局？去那裡幹嘛？」電話里的人好像事情很急：「行了，我不要什麼禮物，你趕緊過來！」

  「你確定不要？行，那你可別後悔。」

  「誰後悔誰買單！」

  「說話算話？」

  「算話！」

  「十分鐘就到！」男人掛斷電話笑著對扶搖和九霄說：「舅舅帶你們去見姥姥和姥爺，然後今天晚上跟一個笨蛋去吃大餐好不好？」

  半個小時之前，男人接到警局的來電說是自己的小外甥和外甥女走丟了，當時看到兩個小傢伙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兩個寶貝和那個他長得九層相似，不用說就能猜到是怎麼回事。看來當年的事情果真沒有那麼簡單。不過不還是有個疑問：「寶貝？你們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

  「媽咪手機里有。」扶搖搶先回答到：「而且媽咪總是和我們說起你們。」

  「我們？」

  「恩恩，有你，有卓陽舅舅，郭野舅舅還有蕭郎舅舅，還有好多好多的阿姨，你們每個人我們都認識哦。」扶搖得意的晃著小腦袋，放佛她是世界上最聰明的孩子。

  

  「那你們為什麼不直接給我打電話？」

  「媽咪六年都沒給你打過電話了，我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換號碼？要是現在是個壞人用這個號碼呢？」九霄翻了個白眼，一副還知名畫家呢，真是笨蛋。

  男人一陣無語，這孩子和他媽一樣不可愛。

  「舅舅我們去什麼地方？」

  「今天有個人結婚，咱們去蹭吃喝！」

  「你是說杜叔叔嗎？」扶搖和九霄緊張的坐直身子，眼睛裡有一些失望。

  「你媽咪說杜牧陽是叔叔？」男人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很白痴，這兩個孩子不管怎麼看都不像3歲的孩子，林幕旋既然隱瞞孩子的真實年齡就不想大家知道他們是杜牧陽的孩子有怎麼會告訴他們這就是他們的爸爸。

  「媽咪說杜叔叔是媽咪的仇人！可是我覺得他和霄霄還有搖搖長的好像，覺得媽咪和他肯定有誤會。舅舅你知道他們到底有什麼誤會嗎？」九霄一邊說一邊從後視鏡里觀察男人的表情。

  「媽咪什麼都沒有說嗎？」兩個小傢伙讓他帶他們去找爸爸，男人就以為他們已經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了。

  「沒有！」

  「那你們給我打電話到底是因為什麼？」

  「舅舅，杜叔叔就是我們的爸爸是不是？」

  「你們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們和他長的很像！而他又不是媽咪的兄弟，媽咪每次看到他的照片都很傷心。」九霄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男人的臉色，不肯錯過一絲一毫。

  「那你們還叫叔叔？」「媽咪不承認，我們就不改口！」異口同聲的倆人讓男人一愣，繼而大笑著伸出手去揉揉兩人的小腦袋。

  「舅舅專心開車啦！你出事不要緊，我們還小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事情等我我們去學習，我們還要為社會做貢獻，可不能有事！」扶搖搖晃著小腦袋一本正經的說著，弄的男人好久才緩過勁來。自己被人稱為畫壇鬼才，建築界的領跑人，30來歲拿過多少國際大獎，出事怎麼就沒事啦？良久，覺得襲擊不應該和兩個孩子一般見識：「你們的媽咪喝爸爸之間有一個很大誤會，不是媽咪的錯也不是爸爸的錯，是有一個壞人給爸爸說了媽咪的壞話，當時爸爸很生氣就」

  「我知道了！」九霄突然很生氣的打斷男人的話：「不相信媽咪的男人我們不要！不管壞人怎麼說，媽咪肯定不會做那樣的事，我不喜歡杜叔叔了。」男人有一次卡殼了，該怎麼說呢？說事實證明你們的爸爸卻是冤枉了媽咪？算了還是不要火上澆油了。還是說你們的媽咪也不應該那麼任性扔下所有人一走了之，還消失的無影無蹤？這倆小鬼這麼護著林幕旋，還是別往槍口上撞了。哎！杜牧陽啊杜牧陽，你也有今天。

  「好啦，咱們到了！」

  「哇哦！杜叔叔真有錢，選這麼豪華的地方結婚。」扶搖拉著九霄看著金燦燦的牌匾感慨。

  「金晃晃的看著就俗氣，我以後結婚就在迷園，哪裡都不去。」九霄輕蔑的撇撇嘴，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在他眼裡媽媽的迷園才是最美好的地方。男人聽見微微一笑，一手牽著一個就往裡走。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雕花木門裡面的影影綽綽的人們，扶搖和九霄同時抓緊了他的手，腳步比之前小了很多。男人蹲下身子笑著摸摸他們的頭：「扶搖和九霄是很聰明勇敢的孩子對不對？」

  扶搖和九霄點點頭，「那麼，咱們進去吧！」

  「舅舅，我想要媽咪~~」扶搖站著不動，九霄也有後退的趨勢。

  「聽舅舅說，你們還小可能不懂，你們的媽咪看見杜叔叔會傷心，可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們的姥姥姥爺，也只有杜叔叔能讓媽咪開心，讓媽咪不哭，你們想讓媽咪每天都笑嗎？」這幾年男人看著杜牧陽拼命的工作，也真的害怕這個男人沒有寄託把性命丟給國家，不是說不讓保家衛國，而是每次出任務外都能有所顧忌，每次都能努力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