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修道先修心

  三個月零二十六天，這個時間不算長，但也絕對不短。如果全靠風烈自己，能不能活著到達無盡黑森林深處都是未知，更遑論橫穿無盡黑森林。

  如果沒有月兒的存在，即使風烈僥倖活著通過無盡黑森林，怕是也要耽誤時間，無法按約定到達通天涯落月洞。

  逍遙散人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帶著風烈，凌空一踏，飛往自己的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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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就是傳說中的逍遙散人？」風烈對逍遙散人所知有限，只是從月兒那裡得到隻言片語。

  「不錯，不錯，竟然知道我的名號。」老人笑得很和藹，但總給人一股怪怪的感覺。「不過，現在是不是該改口稱呼『師父』？」

  「師父，弟子初來乍到，手頭比較緊，能不能隨便賞賜一些仙器什麼的？也不用多，攻擊類仙器和防禦類仙器各來一件就行了。」風烈臉上掛著苦澀，口氣帶著哀求。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苦主，但偏偏給人一種欠扁的感覺。

  「這？」人家『師父』也叫了，看起來誠意十足，明顯是真心來拜師。但偏偏胃口太大，一張口就是要仙器，還不止一件。自己這個做師父的，難道就不能滿足弟子的願望嗎？可問題是，仙器是有，卻只有一柄仙器飛劍，還是自己的貼身法寶。

  「怎麼，師父難道就不能滿足弟子這一點小小的願望嗎？還是說，弟子的要求太過分，讓師傅很為難？」風烈一臉正色，口氣中卻又帶著一絲痞子氣，讓人無語。

  「仙器等你實力足夠的時候再給，現在只會讓人覬覦。為師這裡有極品靈器，你倒是可以挑一些。」

  逍遙散人做出一副很大方的模樣，嘩啦嘩啦從儲物戒指內取出五件極品靈器。風烈毫不客氣取走一柄飛劍和一件鎧甲，給老人留下一柄長刀，一桿長槍和一個玉如意。

  把玩著到手的極品靈器，風烈的嘴角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逍遙散人看到這傢伙不懷好意的笑，哪裡不知道自己中計，恨不得把風烈吊起來揍一頓。但想了想，能夠把自己這個活了一千多歲的人騙了，並且敢如此行騙，這傢伙膽子還真不小，有自己當年的氣概。想到這裡，老人也笑了。

  「你是如何到達這裡的？按照我的預測，就算快一些也要五個月。」逍遙散人終於問出了，也是風烈最擔心的問題。

  「我自己走到半路，被人扔到這裡了。」風烈撇撇嘴，顯得有些無奈。不過，他說的也差不多是實話。

  「……」

  沒有隆重的拜師儀式，沒有萬眾矚目的大型典禮。就這麼簡單幾句話，逍遙散人成了師父，風烈做了徒弟。這或許就是緣分吧。

  「你知道修行最重要的是什麼嗎？」逍遙散人終於開始指導，讓風烈精神一震，豎耳恭聽。

  「修行一道，修得一顆仙心，成就無量道果……」

  一顆無敵的心，一顆無畏的心，勇往直前，所向披靡，神擋殺神，佛阻弒佛。在這條逆天的道路上，決不能畏縮。

  修仙之路，就是要有我無敵，就是要我花開後百花殺。

  在這條路上，要特立獨行，要始終遵從自己的道心。可以忘情，但不可無情。

  只要活著，就還有重來的機會。

  不受世俗的拘束，不受規則的枷鎖，天道無情，自當逆天而上，踏出自己的路，殺出一片朗朗乾坤。

  修煉，並不是所有人都是為了成仙得道，不死不滅。有很多人是為了心中的守護，內心的那一份執著。自己修行的目的，就是自己的道心。

  即使放棄一切，也不能放棄自己的道心，放棄心中的那一份執著。

  ……

  整整三天，逍遙散人並沒有教風烈如何修行，指引他如何突破。但這三天的內容，去讓風烈改變了以往對修行的認知，找打了自己前進的方向。

  「修煉，不就是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嗎？曾經踏上戰場，不也是為了心中那一份執著嗎？不同的世界，不同的戰場，但我的心不會改變。」風烈沉默了，陷入深思。

  半個月後。

  「需要什麼修煉功法，只要我有，都可以滿足你。」老人說道。

  「從你這裡，我已經找到了前進的方向，接下來的路，需要我自己來走。即使需要什麼，如果靠我自己去爭取，豈不是更加有趣？」風烈話語平靜，表情淡然。

  「嗯。」老人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但他的心中，卻對這個徒弟越來越滿意。自己的路，終究要自己來走。別人即使能提供再多幫助，也終究是外力。修行一道，就是要道心無缺，境界才能圓滿。

  一顆種子，紮根在風烈心中，正待發芽，成長。

  不受前人的桎梏，不受世俗的枷鎖。既然我的金丹太過無解，那就讓它繼續存在，嘗試能否另行凝聚元嬰。

  丹嬰同體，或許，我不是第一個這樣嘗試的人，但是，我必須成功。

  修煉不能強求突破，但也不能一拖再拖。風烈決定的事，從來沒有改變過，即使風險再大，只要有一線生機，他都會去嘗試。以前的無數次風雨都走了過來，這一次也一定能夠挺過去。

  風烈盤膝而坐，拿出自己所剩無幾的靈石，開始吸收。

  「上品靈石？這種東西，就算是八大門派也要省著用。老頭子我活到現在，也沒用用過幾次。這小傢伙竟然有這種東西，不簡單啊。況且，他沒有強大的勢力作為後盾。」老人看到風烈掌心的靈石，微微驚嘆。

  風烈並不知道老人正在看著他，他神識內斂，專注到自己的丹田中。

  一顆暗金色晶體在旋轉。從形成到現在，不知道吸收了多少靈力，大小始終沒有變化。在它周圍，依舊是一片虛無的吞噬區域，除了風烈的神識，再也沒有其他東西能夠存在。

  在金丹的附近凝聚元嬰，風烈從來沒有想過。廣闊的丹田空間內，風烈尋找到一處遠離金丹的偏僻之地，在這裡嘗試自己最新的設想。這個過程，理論上是沒有多大危險的。不是利用金丹破碎的能量，而是重新聚集靈力凝聚元嬰，要安全許多。況且，即使不成功，風烈也可以引導那股能量靠近金丹，把那股能量交給那片虛無的吞噬區域解決。

  金丹後期，風烈吸收靈石的速度不可同日而語。很快，所有的靈石已經消耗殆盡，但凝聚出來的元嬰，也只是一片虛幻的形體，只需要一陣微風就能吹散。此時，需要龐大的靈氣來充實，凝練元嬰。

  快速運轉《暗月天》功法，大量靈氣從四面八方呼嘯而來。風烈就像是一個無底洞，瘋狂吸收煉化海量的靈氣。其中大部分都被金丹無情掠奪而去，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的靈氣供給元嬰的凝結。

  「太慢了。」風烈心中嘀咕。卻不知道外面的老人已經瞠目結舌。

  

  「他修煉的什麼功法，吸收靈氣的速度，比普通人要快上百倍不止。就算是三大仙門也不過如此吧。」老人活了一千多年，早已心如止水，卻依舊被風烈的不同尋常所撼動。他自問自己當年，遠遠達不到這種程度。

  「還是幫他一把吧。」老人沒有吝嗇，一道道印訣打出，迅速布置出一座靈陣。霎時間，靈氣的聚集速度更快，如鯨吞牛飲。

  風烈並沒有修煉經驗，只是按照逍遙散人的指點，和功法上的記載，聚集海量靈氣，凝聚元嬰。

  原本虛幻的浮影，逐漸變得凝實，如同一個未睜眼的嬰兒，五官清晰，四肢明朗。風烈心喜，終於凝聚完成。早知道如此簡單，上次也不用辛辛苦苦想要破金丹了。

  轟！

  凝實的元嬰轟然爆裂，沒有一點徵兆，就如同一顆定時炸彈，時間走到了終點。這一刻，風烈的丹田亂作一團，海量靈氣擴散，要衝破丹田的束縛，透體而出。龐大的爆炸能量，在丹田中形成了一片真空區域。

  快！快！快！

  眼看大事不妙，靈氣很快就會撐爆肉身。風烈的心反而寧靜下來，運轉《暗月天》，引導靈力朝著丹田中央進軍。

  貪婪的金丹仿佛嘗到了甜頭，周圍的吞噬力量驟然增加，虛無的撕扯力更加強橫，短短兩個呼吸，就把爆裂的靈氣團吞噬一空。

  「呼！」風烈長出一口氣，萬幸沒有發生意外。剛才如果再慢一秒，就可能粉身碎骨，形神俱滅。

  一次的失敗，讓風烈更加小心，卻無法打斷他前進的腳步。風烈靜下心來，反覆思索之前的過程，尋找並彌補其中的漏洞，進行下一次嘗試……

  終於，嘗試了三次，風烈找到了其中的缺陷。金丹是經過自己無數次提煉的精粹，凝實無比，破碎之後再次凝練，會相對輕鬆。而直接吸收外界的靈氣進行凝練元嬰，就仿佛一盤散沙，凝聚力不足，也不太好控制。

  此時，風烈不再急於求成，每吸收一些靈氣，風烈都會反覆煉化，讓其無比凝練。終於，耗時七七四十九天，一個透明的以靈氣凝聚而成的元嬰成型。這一次，元嬰凝練無匹，沒有再發生意外。

  風烈內視元嬰，簡直就是自己的一個翻版，只是縮小了很多倍。元嬰只有拳頭大，但模樣的確和風烈一般無二，靜靜呆在帶甜的一隅，不與金丹爭雄。

  風烈緩緩睜開雙眸，終於可以長出一口氣。他又耗費幾天熟悉御空飛行的感覺，終於體會到了修真的美妙。這一天，他找到逍遙散人。

  「師父，我需要戰鬥，酣暢淋漓的戰鬥。」

  「向北三十里，有你想要的。但我不希望時間太長，最多半年。」

  「我會回來。」

  一片荒蕪的峽谷，即使已經進入夏季，依舊顯得慘敗荒涼，峽谷中雜草橫生，亂世遍地，一派蕭條的景象。

  在這裡，紮根著一個名為『噬魂派』的小門派。方圓上百里，就他們一個勢力，橫行霸道，修煉邪惡功法，殘害周邊百姓。這樣的人，逍遙散人不屑動手，但對於風烈來說，卻是個不錯的磨刀石。

  剛踏入元嬰期，風烈豪情萬丈，給一顆無敵的心，增添了無窮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