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怒髮衝冠

  想到種種個能的結果，風烈心急如焚，原本兩天的路程，他只耗費不足一天就回到青石鎮。一樣的小鎮，一樣的人家，雞鳴犬吠，讓人心神寧靜。但此時，風烈卻無法靜下心來。

  「嫣兒，嫣兒。」

  「老人家，老人家在嗎？」

  六個人匆匆而來，沒有見到少女，也沒有見到老人，原本被他們修理建造的木屋，此時變成了一片廢墟。目睹這悽慘的景象，結果不言而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經過打聽，昨天來了一群人馬，把老人和少女帶走，朝著西南方向而去。走的時候，他們留下話，說是見到風烈等人，告訴他們自己提著腦袋，到烈火城張家謝罪。

  風烈面色漆黑，沒有再繼續問。此時他多耽擱一秒，老人和少女就多一分危險。只有加快速度，趕上那些人，才有機會救下這祖孫二人。

  還沒等風烈動身，秦英已經快速朝著西南方向疾行而去。老楊、劉志海、布魯斯還有洪雲峰，他們一個個不逞多讓，緊隨秦英的步伐……

  「如果嫣兒少了一根毫毛，我要那群狗崽子求死不能。」秦英惡狠狠的一句話，飄蕩在空氣中，剛才那位還沒有走遠的青石鎮的人，嚇得一陣哆嗦。

  

  「快，再快一些。」風烈步履輕盈，跑在最前面。

  救人如救火，容不得絲毫遲疑。這一刻，他們幾個人沒有互相等待，只有爭先恐後飛奔。但六個人的隊伍，卻漸漸拉長。風烈一馬當先，緊隨其後的是秦英……劉志海和布魯斯落在最後。

  「小丫頭，他們是不會來救你們的。就算來了，爺也是照殺不誤。」

  鋪滿鵝卵石的道路上，一匹紅棕駿馬昂首前進，背上馱著一位翩翩美男子，紫衣飄飄。後面跟著二十多精壯大漢，一個個手持雪亮的鋼刀，寒光閃耀，中間一位鬚髮斑白的的老人和一位白衣少女被捆著雙手，腳上也帶著鐐銬。

  「二少爺，這丫頭還是個雛，您要不要？」一位隨從仰著一張臉，諂媚道。

  「哈哈，她要是能跟了二少爺，那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另有一人笑道。

  騎在馬上的翩翩美男子並沒有說什麼，但是那雙眸子，卻閃爍著異樣的色彩。小姑娘確實秀色可餐，而且還是個雛。如果能夠玩一玩，也不錯。反正最終也要殺了，不玩就浪費了。想著想著，那雙眸子中漸漸流露出邪惡的光芒。

  「天色漸晚，今天就在這裡安營紮寨。」

  「是，二少爺。」

  一群大漢開始忙碌建造臨時的住所，削減木條，搭建帳篷。也有人收拾柴木，建炤燒火。只有這位沒事幹的二少爺，搖著一把摺扇，來到嫣兒的身旁。

  「小姑娘，叫什麼名字？」男子嘴角掛著笑意，用摺扇挑起嫣兒的下巴。

  「滾蛋，我不認識你。」嫣兒面色冰冷，嬌喝道。

  「哈哈哈！滾？好啊，今天晚上，老子就帶你滾床單。」男子並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把手伸向嫣兒的臉，想要捏上一把。

  「求求你們放了嫣兒吧，她還只是個孩子。」老人渾濁的雙眼中飽含淚水，跪在地上懇求。「你們要殺要刮，衝著老頭子來。求求你們了。」

  砰！通！

  老人懇切地哀求，換來的卻是男子無情的一腳，把他狠狠地踹倒在地。老人斑白的鬚髮上沾滿塵土，老淚縱橫，依舊是懇切無比。他曾是一位剛強的男人，但是伴隨著年齡的增長，兒子和兒媳也離他而去。唯一的孫女，他也無力保護。他沒有強大的實力，只能放下自己的尊嚴，苦苦哀求。他不想嫣兒被傷害，不想嫣兒的清白毀在這樣的畜生手中。但他卻不得不跪在這畜生一樣的人面前哀求。

  啊！

  男子一隻手撫摸嫣兒吹彈可破的臉蛋，卻被狠狠咬了一口。嫣兒運足了力氣，一口咬下去，竟讓他皮開肉綻，鮮血橫流，一截手指都險些斷裂。

  啪！

  男子怒極，一巴掌打在嫣兒臉上，水嫩的臉蛋瞬間通紅，五道指印清晰可見。男子依舊不解氣，又狠狠地踢了老人幾下，才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爺爺，這樣的畜生，求他有什麼用。您幹嘛要給畜生下跪。」嫣兒看著爺爺滿臉泥土，嘴角流出一道血水，含著淚把老人扶起來，拍打身上的泥土。

  「爺爺已經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想再失去你。」老人顫聲道。

  「爺爺，您放心，就是死，我也不會讓他得逞。」嫣兒眸中飽含淚水，很認真地看著老人。

  「罷了罷了。人老了，越來越糊塗了啊。」老人並沒有多說什麼，但那張乾枯的老臉，卻難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是那樣的幸福，那樣的開心。十幾年了，嫣兒也終於再次看到爺爺如此開心。

  「小丫頭，二少爺等著你呢。走吧。」一位矮胖的男子，嘴角長著一顆黑痣，大搖大擺走到嫣兒身旁，吆喝道。

  「那就讓他等著，本姑娘不樂意見他。」嫣兒冷艷的臉上，看不到一絲恐懼，只是冷冷掃視矮胖子，嬌嫩的聲音卻顯得冰冷無情，透含殺機。

  「你找~！」

  矮胖的男子話還沒有說完，聲音戛然而止，一柄黑黝黝的匕首，正插在他的脖子上，他拼命想要呼喊，卻難以發出任何聲音。

  「風烈哥哥！」

  「嫣兒，你受苦了。」

  沒等嫣兒多說，風烈迅速斬斷祖孫二人手腳上的繩索鐐銬，而後一個詭異的轉身，消失在黑暗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看著那道消失的背影，嫣兒愣愣出神。

  「嫣兒，你沒事吧？」

  「老伯，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多虧了你們啊。」

  風烈消失不久，秦英等人相繼趕來，看到祖孫二人平安無事，不由鬆了一口氣。隨後，留下布魯斯和洪雲峰保護二人，另外三個也加入了戰鬥中。

  這是一場無聲的戰鬥，這是一片沒有硝煙的戰場，這是一次無情的屠殺。試想，如果風烈再晚來一會兒，嫣兒就會受辱，清白不保。試想，風烈如果不能及時趕到，祖孫二人必遭厄難。

  既然有害人之心，那就必須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因為別人不可能會任你宰割。而這一次，他們所招惹的，就是一尊死神，帶來領了幾尊殺神。這樣一個團隊，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場噩夢。

  不到一刻鐘，劉志海已經返回。他渾身是血，散發著濃濃的刺鼻氣味。但他的身上卻沒有一道傷口，顯然，那都是對手的血。伴隨著一聲巨響，風烈終於遭遇了那位二少爺。兩人激戰在一起。而秦英和老楊，也共同對峙一名金丹初期的壯漢。

  此刻，風烈面色平靜，但內心卻根本無法平靜下來。回想剛才發生的事，他就感覺心中一陣刺痛。殺人償命，他願意隻身等待張家的報復，但是張家的人無恥，竟然找上嫣兒和老人，想要以此威脅。

  「張英林什麼人？」風烈一邊出手，一面發問。

  「他是我三叔，是你殺了他？」美男子面色陰沉，不停與風烈對轟。如果三叔被眼前這個人所殺，那麼自己現在只有逃跑的份兒，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儘管自己已經是金丹後期修士，卻依舊沒有把握打敗即將跨入元嬰期的修士，更遑論擊殺。

  

  風烈嘴角微咧，「沒錯，是我殺的。張英豪是你爹還是你大爺？」

  「是我爹。你大爺的，你敢罵我。」美男子下意識地回答，旋即察覺不對，破口大罵。但迎接他的，只有一道道冰冷的劍光，和無窮無盡的靈力氣場。

  轟！

  風烈一劍斬出，劍氣帶著一絲嘹亮的輕鳴，宛若晚秋鶯啼，帶起無盡悲鳴。這一劍，貫徹了風烈從軍時代的剛猛霸道，蘊藏了風烈踏上戰場的一往無前，更飽含對眼前對手的無窮恨意。這一劍，仿佛是開天闢地的一劍，讓人顫抖，想要臣服。

  這一刻，風烈就如同一尊戰神，威風凜凜，傲視天地。

  這一刻，那位二少爺就如同一隻螻蟻，戰戰兢兢，在仰望星空。

  「不要！」那位二少爺怒吼，竭力運轉全身的靈力，拼命抵擋這一劍。但他的一切都是徒勞的，仿佛一張紙，瞬間破滅。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拋飛出去十多丈，在地面留下一道狹長的溝壑。

  「你真的是金丹初期？」到死，他都不相信，眼前這個人，只有金丹初期的修為。在他的感覺中，這個人至少也是元嬰期，否則他又怎會敗得如此徹底。但這一切，都已經結束。

  「二少爺。」

  秦英他們的對手看到主子被力劈，眸子中充滿怨恨和恐懼。既然主子都敗了，他又怎會有活命的機會？

  「如果你們放了我，我願意告訴你們張家的實力分布。」壯漢手持精鋼長槍，發出一聲怒吼。這一刻，他也只能寄希望於藉此換一條命。

  「你認為你的消息比張儉的更有價值？」風烈不屑道。

  「呃~」壯漢扼腕，他沒想到，張儉也是死在這些人手中。但想了想，也就釋然了。「張家發現一條靈石礦脈，這條消息只有張家家主和張英豪等一些備份極高的人才知道。而我，卻無意中聽到了這條消息。不知道能否換一條命？」

  壯漢想了想，拋出這樣一顆重磅炸彈。他有信心，這條消息能夠換他一條命。至於以後，他也不會再回張家，自己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活著就夠了。

  「說吧，如果消息準確，饒你一命也未嘗不可。」風烈冷笑。

  「烈火城外，城東十里，黑虎山脈，深入七里，一處黝黑光禿的小山丘，下面是靈石礦脈。」

  「還有嗎？」

  「沒了。」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

  「你說過不殺我。」

  「但是你騙了我。」

  「我沒……」

  想到之前嫣兒所受的侮辱，想到之前這對祖孫所受到的苦難，風烈心如刀割，怎麼可能留下他的性命？在不久的將來，只要實力足夠，風烈還要道烈火城，去把所謂的張家連根拔起，讓他們墮入輪迴，重新做人。

  死神，依舊是當年的死神，他沒有變。看到風烈果斷出手，旁邊的幾位兄弟都暗暗點頭。他們心中的死神，從來沒有離開過。即使這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

  「走吧，我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風烈輕撫嫣兒的腦袋，笑道。

  「去哪兒啊？風烈哥哥。」嫣兒似乎很快忘記了之前的苦難，一臉開心笑容。

  「一個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