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雀舌

  「我知道裴大人看不上我，認為我不過就是一介女子，但我不明白你是以什麼身份質疑我？您是戶部尚書，不應該一切為百姓著想嗎，現在在做什麼？」慕綰瑤理了理裙擺道。

  她眼眸清澈，裴尚書對上她眼睛時，不自覺地低下頭，心裡猛然一揪。

  裴尚書一手握拳，放在嘴邊乾咳了幾聲：「是老夫言重了，二小姐為百姓好，自是京城百姓的福分。」

  慕綰瑤慢條斯理的道：「也不知殘毒從何而來，似乎不像是中原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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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尚書猛地抬頭，不小心推翻了茶杯，茶水倒在衣服上，忙站了起來，慕綰瑤拿出腰間的手絹就要給他擦，裴尚書連退兩步，仿佛逃跑似的拱手離開了。

  他一走，慕綰瑤的臉色就黑了，眼皮耷拉著，喃喃道：「還真是他。」

  清兒走到她身旁：「小姐，您說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他來打探消息的，說著還是個尚書，一點都沉不住氣。」慕綰瑤嘲諷道。

  另一邊，裴尚書疾步離開，一直在想府里那人給的信息是不是有誤，殘毒明明就有解藥，哪有他說得那麼恐怖，西域的藥是出了名的厲害，竟然栽在一個小丫頭片子手裡。

  當晚，歐陽鄞帶著情報而來，他和陸擇查了兩天，查出中毒之人都喜歡一種叫雀舌的茶葉，此茶葉就是西域而來，很貴，尋常人家根本喝不起。

  「看來裴文針對的就是京城權貴。」歐陽鄞冷道。

  想法還挺好，京城沒有有錢人，勢必會大亂，介時恐怕皇上都控制不了局面。

  「那捲宗上還有兩個普通人，他們又是為何？」慕綰瑤問出了疑惑。

  「二小姐，屬下調查過，他們是常府常老爺貼身下人，表現優益，常老爺當日賞了他們一壺茶。」陸擇道：「沒曾想那壺茶斷送了他們的性命。」

  常府，也就是卷宗上死得最慘烈的那一家，常老爺以及他的兩個兒子全沒了，常夫人一病不起，癱在了床上，好在情況不嚴重，請了大夫，最近已經能下床走動了，常家在京城做絲綢生意，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一點點爬上來的，很是可憐。

  慕綰瑤為常家嘆氣一聲，抬眸看向歐陽鄞：「今天裴文也來找我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西域特色，他府里應該有西域人。」

  竹雅院的血腥味蓋住了他身上的味道，還是她拿手絹去擦的那一下聞到的，非常……

  「他有沒有說其他的。」歐陽鄞問道。

  「激動之下說了殘毒沒有解藥。」慕綰瑤垂眸在想些什麼，頓了一會抬起了頭：「你們要是能把這毒給找給我，我或許能研製出解藥。」

  「好，事不宜遲，陸擇，你現在就去，我進宮向父皇稟報雀舌一事。」

  中毒之人並沒有完全解毒，要是壓不住，事情就敗露了，為了慕綰瑤，也是為了大家能早些解毒，他們一點時間都耽誤不得。

  兩人分頭行動，慕綰瑤也緊張得睡不著，時不時推開門看看。

  直到後半夜，兩人才風塵僕僕的相繼趕來，先到的是歐陽鄞，走進房間拿著茶壺就直接往嘴裡灌，剩下半壺又被陸擇喝光。

  陸擇從袖袋裡掏出個東西，邊打開邊說：「裴文府里還真有個西域人，這些東西就是我從他房間裡找到的。」

  包裹打開，濃烈的一種香氣撲鼻而來，還有幾顆黑色藥丸，卻是複雜的味道，一聞就想吐，清兒都後退了兩步。

  雀舌不難認，本就是一種茶，倒是一旁的小藥丸吸引了慕綰瑤的注意，她拿起來仔細看了看，輕輕捏了捏，藥丸就遍了，味道愈發濃烈，讓她都不自覺捂住了鼻子。

  聞了聞雀舌，再聞了聞小藥丸，將兩種東西泡水，雀舌變得不再刺鼻，反而是一股清香，讓人上頭的香味，連她都忍不住想嘗一口。

  慕綰瑤拿起茶杯輕抿一口，嚇得歐陽鄞搶過茶杯就摔了：「綰瑤，你……」

  慕綰瑤伸出手，示意他不要說話，仔細品嘗這那雀舌，確實好聞，確實好喝，隨後，她一頓，吐出了茶，又喝了杯白水涮涮口。

  另一個杯子裡的小藥丸已經泡散，是雀舌同樣的香味，不過濃很多，濃得有些讓人發暈。

  「我明白了，雀舌本身沒問題，是下了藥在裡面，這藥丸就是那毒。」

  「能製造出解藥嗎？」歐陽鄞擔心的看著她。

  「我試試。」慕綰瑤坐下來認真的研究起雀舌和小藥丸，痛恨這裡沒有專業工具，她只能憑藉自己的經驗和才智一步步來。

  「對了，皇上怎麼說？」一邊研究，她還不忘問歐陽鄞的情況。

  「父皇讓我們不要打草驚蛇，在你研究出解藥之前，他會控制住裴文。」

  慕綰瑤抬眸看了眼陸擇：「你呢，拿東西有沒有被發現？」

  「那西域人房間裡藥丸有十幾粒，我只拿了兩粒，雀舌更多，應該不會被發現的。」

  慕綰瑤和歐陽鄞同時點了點頭，心裡放鬆了些。

  只要等她研製出解藥，一切都能解決了。

  快天亮時，歐陽鄞和陸擇才離開了竹雅院，慕綰瑤毫無頭緒，眼睛裡滿是紅血絲，清兒強制讓她去睡了一覺，但僅僅只睡了一個時辰，她又起來開始研究。

  然而，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除了安王，第一個發現中殘毒然後來找她治療的人病復發，包紮好的傷口破裂，添了新的傷口，甚至脖子上都有一條血痕。

  此人正是大理寺少卿，姓曹命夲，他的夫人還來過慕府參加慕老夫人壽宴，陪著曹夲來的是他的夫人以及府中一些下人。

  曹夫人額頭上腫著一個大包，披頭散髮，毫無形象，站在慕府門前就是一頓臭罵：「慕綰瑤，你就是個庸醫！說是把我丈夫治好了，實際上根本沒治好，他還是那樣！今日早晨要不是我發現了，我和丈夫此刻就是陰陽相隔，慕綰瑤，你必須出來給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