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紫綏

  如果只是那種毒，祖母不應該不出來，所以……張氏又給祖母下毒了？

  也只有她下毒能說得通，祖母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個威脅，祖母活得越長，她越擔驚受怕，所以今日想一了百了？

  

  張氏哭夠了，滿臉淚水的抬眸看著慕瑾，指著外面大怒：「老爺，就是慕綰瑤做的，你還護著她做什麼！」

  她站起來走出去，一腳踢嚮慕綰瑤：「你好狠的心！」

  慕綰瑤正在想事情，察覺身後有風聲，下意思的往旁邊一閃，轉頭就看到張氏狼狽的站穩，還沒來得及說話，張氏狠狠瞪她一眼轉身進去。

  再一次跪在慕瑾面前：「老爺，我是主母，我必須為大局考慮，慕綰瑤這種連祖母都能下手的人決不能嫁給安王，那是丟我們整個慕家的臉。」

  慕瑾看向她，覺得她說得有點道理，老夫人本就年紀大了，病了那麼久也該是時候了，可慕家不能散，更不能因為一個惡毒女兒散。

  他就是不想承認醫術不行，他覺得自己都治不了，世上沒人能治得了了。

  「斕焉與慕綰瑤年紀相仿，我認為可以讓斕焉代為嫁過去，斕焉也是嫡女，雖說膽子小了點，但為人踏實，更適合做安王妃。」

  後面聽著的慕妤歡愣了愣，輕輕拉了拉她衣擺：「母親……」

  她同樣是嫡女，況且已經到了適婚年齡，母親為何先考慮四妹？她也想做安王妃……

  張氏沒理慕妤歡，繼續道：「老爺，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皇上聖意不可違抗，慕府總要有個孩子嫁過去，您上次不是也在跟我說擔心斕焉的婚事嗎？」

  中毒還未死的祖母躺在床上，兒子兒媳在床邊討論孫女的婚事，真可笑啊。

  房間裡良久都沒人說話，慕瑾深深嘆了口氣，無力的點了點頭：「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張氏心中一喜，忍著不表現出來，也嘆了口氣，抬眸問道：「那慕綰瑤如今該怎麼辦。」

  「害老夫人中無解之毒，按照家規處理！」慕瑾桌子一拍：「慕家怎麼就出現了這麼個孽女！」

  慕府家規，傷害主子，情形惡劣者打板子打到斷氣。

  外頭的下人都是一愣，目光不約而同看向了慕綰瑤，慕綰瑤臉上毫無一點驚慌，她想笑，確實太好笑了，好一個大義滅親。

  她搖了搖頭，穿越到這種家庭里，是上輩子殺了人嗎？

  此時，林風跑了過來，手裡拿著磨好的還魂草碎粉，大家都在看這場鬧劇，竟沒有一個攔住他，雖然攔也攔不住。

  林風端著兩碗藥蹲在慕綰瑤面前，臉上帶了抹笑容：「二小姐，我沒來晚吧？」

  「沒有，好戲剛進行到最高潮。」慕綰瑤笑著道。

  「我看您給我的草藥里還有其他幾種，我便都磨成粉送過來，不知道會不會有用……」

  話音未落，歐陽鄞竟然來了，袍子一揚，不解的看著院子裡神奇的景象：「本宮還說偌大的慕府怎的一個人也沒有，原來都在這兒，你們在這兒幹嘛呢？」

  歐陽鄞看著慕綰瑤，眉尾挑了挑：「你為何坐在地上。」

  「舒服。」慕綰瑤道。

  人群中不知是誰先跪下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接著便聽到稀稀拉拉的行禮聲。

  裡頭慕瑾和張氏聽到都嚇了一跳，連忙跑了出來，慕瑾拱手道：「下官見過太子。」

  他又看到慕綰瑤大大咧咧的坐著，怒斥：「坐著像什麼話，站起來！」

  慕綰瑤起來拍拍屁股，眼眸一轉，對太子微微屈身：「殿下，臣女有個不情之請，祖母病危，臣女想去看看祖母。」

  歐陽鄞還不明白慕府發生了什麼，愣了愣：「去啊，還請什麼。」

  聽得這話，慕綰瑤神色頓沉：「林風，跟我進去。」

  接著便聽見裡頭傳來聲音：「除明如外，其他人通通給我滾出去，明如關門。」

  雲嬤嬤都被趕了出來，衝著張氏搖了搖頭，張氏嘟囔道：「老爺都不行，她以為自己能救？」

  「夫人可在說二小姐？二小姐救過本宮的命，本宮信她可以。」歐陽鄞猜到了大概情況，多看了眼慕瑾。

  太醫院判，醫術確實出眾，但為人心高氣傲，不許任何人貶低他的醫術。

  一月前，歐陽鄞沒救了的判斷就是他下的。

  他女兒卻救回太子，若不是、是他女兒，皇上不會一點不責罰。

  「殿下息怒，賤內不懂醫術。」慕瑾語氣一變：「還不給殿下道歉！」

  張氏腿一軟，跪了下來：「殿下息怒……」

  歐陽鄞一記刀眼掃過去，語氣中帶著皇室的威嚴霸氣：「當家主母應當知曉什麼話說得，什麼話說不得。」

  張氏頓時臉色慘白，身子都軟了，是被慕妤歡扶起來的。

  裡頭，慕綰瑤給祖母檢查後才發現她的毒很不簡單，本來還未嚴重的被催發，又添了新毒……

  「二小姐，是紫綏？」林風說完後，心都涼了半截？

  「你知道紫綏？」慕綰瑤詫異道。

  「屬下以前在江湖中聽聞，中毒之人嘴唇黑紫，是劇毒，沒有解藥。」

  江湖中還有一句話，中紫綏，神仙都難救。

  慕綰瑤腦海里莫名有了一段紫綏的記憶，眼睛閉了閉，沙啞著聲音吐出一句：「張氏還真捨得花錢。」

  不管了，怎樣都要試一試。

  「林風，你把還魂草給明如，教她怎麼做，然後過來幫我扶起祖母。」她再看著明如：「如果有人攔你，你就按照我教的說……」

  林風跟明如說了幾句，明如點頭如搗蒜，趕緊開門拿東西，一出門，張氏就把她拽住了：「裡面情況如何？」

  「二小姐正在全力搶救。」她說完想跑，然而手臂還被人緊緊抓著。

  「你說清楚！」

  膽子一貫很小的明如這時也皺了皺眉，側頭看向歐陽鄞：「太子殿下，二小姐說請你在門口守住，不許任何人進去，也不許任何人打擾她和奴婢還有林風。」

  歐陽鄞心中一沉，看著張氏不怒自威：「放開她，這是本宮的命令，你想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