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您就是心腸太軟了

  「你先忍著，我們回府就好了。」慕綰瑤扶她起來：「還能走嗎？」

  清兒咬了咬牙：「能！」

  坐上馬車，慕綰瑤讓車把式用最快的速度回府，兩人剛下車，林風就不知道從哪兒跳了下來，皺著眉頭：「二小姐，出事了。」

  她心裡一驚：「怎麼了？」

  「夫人不知如何知道老夫人中毒，帶著老爺去了老夫人那兒，她們說……懷疑是你，都在等你回來，我趁機遛出來給你報信。」

  

  慕綰瑤閉了閉眼睛，把衣服里的還魂草拿出來交給他：「你帶清兒回竹雅院，清兒腿受傷了，你給她看一下，還魂草你知道怎麼做吧？」

  林風點點頭：「知道。」

  看向清兒腳腕，他一點也沒猶豫的將她抱了起來，一溜煙兒就沒影了。

  慕綰瑤站在門口，抬頭看著那碩大的、金燦燦的「慕府」二字，心下一片淒涼，為什麼沒有一天消停的，不累嗎。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踏進去時根本不像回家的心情，像踏進火坑。

  一路來到祖母院子，本就不大的院子全是人，不知人群中誰喊了一句「二小姐回來了」，大家紛紛看過來，自動給她讓出一條道。

  張氏走出來，見到她，啪的一巴掌打了下來，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到慕綰瑤，眸子裡滿是怒火：「她可是你祖母，你怎麼下得去手的！」

  慕綰瑤緩緩抬眸，一張臉陰鷙得滴得出水來：「到底是誰給祖母下得毒，你我心知肚明！」

  看著她的眼神，張氏莫名後退了兩步，捂著胸口道：「是心知肚明啊，不就是你嗎！」

  她深呼吸一口氣，走過來又揚起了手，慕綰瑤站上階梯直接抓住她手腕，眼帶怒火：「還想再打我一巴掌？」

  慕瑾低著頭走出來，臉色更臭，怒喝一聲：「你像什麼話，放開你母親！」

  慕綰瑤轉頭看他一眼，再轉頭瞪著張氏，這才慢慢放開手，張氏揉著自己的手腕，轉身撲到慕瑾懷裡，一把鼻涕一把淚：「老爺，你看她，她難道不該打嗎！」

  戲演得真好，慕綰瑤翻了個白眼，想進去看看祖母情況，剛往前走了幾步，慕妤歡昂首挺胸的走了出來，直直擋在她身前，眼底帶了幾分嘲笑：「你想幹嘛，想再進去加害祖母？」

  「我再說一遍，不是我下的毒，是誰做的，我和她心裡有數，你心裡也有數！」慕綰瑤轉頭看著張氏，眼睛盯著她一動不動。

  這分明就是在告訴眾人，張氏才是那個下毒之人。

  院子裡看戲的下人小聲聊著天，看張氏的眼神或多或少都發生了些變化。

  慕妤歡進去拿起一個杯子往院子中砸了下去：「敢議論主母，你們活夠了？！」

  院子裡響起一陣陣「撲通」聲，下人嚇得跪下，低著頭不敢抬起，七七八八的：「奴婢/奴才再也不敢了。」

  張氏這時從慕瑾懷裡起來，抹了把淚，大手一揮，聲音哽咽，仿佛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大家起來吧，我沒怪你們。」

  「母親，你就是心腸太軟了，這種奴才就該教訓教訓！」

  一唱一和演得好啊，慕綰瑤忍不住鼓掌，但她現在還是想看看祖母的情況，早上來，祖母都身體健康的，況且那毒一時半會兒發不了，聽到外面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不出來啊。

  慕綰瑤眸子一閃，心中有了個不好的預感，不會……不會是祖母出事了吧？

  她咽了咽口水，想衝進去看，剛抬腳，又被慕妤歡攔著：「你要幹嘛？」

  慕綰瑤不想理她，走到慕瑾面前問：「父親，祖母到底什麼情況？」

  慕瑾抬起頭，眉頭緊皺，質問道：「老夫人中毒一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她眼神堅定，本想解釋自己知道的情況，卻看到慕瑾眼神從懷疑變成堅信，她的心一下子垮了下來。

  別人不信，她解釋再多也會被當成狡辯。

  「不是她還能是誰！只有她會毒，祖母就是被她害的！」慕妤歡忽然跳出來指著慕綰瑤。

  慕綰瑤不看她，只是盯著慕瑾，神色冷靜：「父親，真的不是我。」

  慕瑾眼眸微眯：「來人，把二小姐綁起來。」

  兩名張氏的侍衛立即走上前，一人一邊架起慕綰瑤，她冷笑了兩聲，還想再爭取一次：「父親，無論是不是我下的毒，先讓我給祖母檢查檢查，現在，誰下毒都不是最主要的，祖母才是。」

  只見慕瑾臉色一變，甩袖轉身進屋，一旁的慕妤歡嘲諷的笑了笑：「父親醫術天下第一，輪得到你來為祖母檢查？」

  果然最在乎那點可笑的自負。

  從前，慕綰瑤不信任慕瑾的醫術，但她現在真希望慕瑾的醫術，能像世人說的那樣天下第一，她費了這麼大的勁好不容易才治好祖母的身體，才和祖母培養起感情，如果慕瑾真的讓祖母遇險，她會憎惡一輩子。

  老夫人慘白著臉色躺在羅漢床上，嘴唇卻呈現黑紫色，明如一直在哭，跪在地下往慕瑾挪了兩步，重重磕了幾個頭：「老爺，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老夫人。」

  慕妤歡一腳踹過去：「父親當然會救祖母，還用得著你一個奴婢說？」

  慕瑾給老夫人把脈，臉色越來越不好，垂頭道：「老夫人中毒太深，此毒我從未見過，找不出原因。」

  他之前就給老夫人檢查過，就是查不出，臉色才黑成那樣，醫術天下第一卻連自己的母親都救不了，太可笑了。

  聞言，張氏跪在老夫人床前痛哭，慕妤歡跟著跪下來，也用手絹擦了擦眼角，跪著走了兩步，拍拍她的肩：「母親，您的身體不好，應當好好保重啊。」

  「我寧願用我的命，換母親身體健康！」這話說的聲音很大，慕綰瑤在外面都聽到了。

  她冷笑一聲，掙脫開兩個侍衛，扯了扯衣服，一屁股坐在門口的階梯上，低頭捋了下事情，眸子一冷，祖母怕是不止中了早晨知道的那一種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