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藥有問題

  「張氏」二字特地被她加重了音量，慕綰瑤笑容慢慢凝固，眯起眼眸道：「我知道你是她的人，今日不想為難你，趕緊給我讓我，我要見祖母。」

  榮嬤嬤神色一頓，還是沒有挪動腳步，二小姐是府里出了名的草包，她能做什麼。

  「二小姐，奴婢從沒說過是夫人的人，還請你不要亂猜，小心引禍上身，今日老夫人何人都不想見，你請回吧。」

  死鴨子嘴硬，好好說話說不通，那就別怪她了。

  慕綰瑤從袖子裡拿出個綠色東西，在榮嬤嬤面前一晃，噴出粗糙的水霧，榮嬤嬤登時覺得腿疼不已，指著她「你」字還沒說出口，慕綰瑤就看了一眼林風，林風直接閃到她身後輕輕用腳一踢，榮嬤嬤便跪她在身前。

  「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冷漠的甩下這句話，慕綰瑤大步走過去，跟她斗，榮嬤嬤還嫩了點。

  清兒跟上她的腳步，眼睛亮晶晶的，對她佩服不已：「小姐，剛才你用的什麼啊？」

  對她和林風，慕綰瑤從不隱瞞，把東西拿出來就丟到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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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個竹筒做的小瓶子，清兒沒見過這種樣式，有怕此東西的威力，小心翼翼拿著，生怕自己也是榮嬤嬤那下場。

  昨天晚上做完藥丸還有剩餘藥材，慕綰瑤乾脆做了瓶能暫時讓人腿疼的藥，跑山回來便讓林風砍了些竹子，指揮他做了這樣一個粗糙的噴霧瓶。

  雖然是粗糙了點，但能用，效果也不錯，榮嬤嬤就是例子。

  推開大門，慕綰瑤張嘴正想請安，忽然聞到一股潮濕的味道，明明是大白天，裡面卻毫無光亮，猶如黑夜。

  她眯起眼睛聚焦，輕聲開口：「祖母，我是綰瑤，來看看您。」

  直到走進裡屋，她才看到祖母臉色慘白的躺在床上，老夫人身體瘦弱，雙眼凹陷，臉頰沒有一丁點肉，像個……只有一層皮的骷髏。

  這麼形容活人不太好，但確實是最形象的。

  慕府家大業大，就算老夫人生著病，也不能讓她瘦成這個模樣吧。

  慕綰瑤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幾聲慕瑾，親娘都不管，生他還不如生個叉燒。

  「祖母？」

  老夫人這才抬眼看向她，神情不悅，沒聲好氣道：「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您。」不明白祖母對她為什麼是這個態度，她說得小心翼翼。

  「不用！少來獻殷勤……」老夫人說完就是一陣咳嗽，慕綰瑤趕緊坐在她床邊，給她順氣，順便把了個脈。

  正常的脈象。

  不對啊，咳得這樣厲害，脈象怎麼可能正常。

  「滾開，我用不著你，把榮嬤嬤叫進來！」老夫人身體虛弱得很，用全身力氣推開慕綰瑤，她毫無力氣，慕綰瑤真要不動的話，她怎麼推都沒用。

  慕綰瑤還是站起身，臉不紅心不跳道：「榮嬤嬤腿疼，估計進不來。」

  她想了想又問道：「祖母，你很信任榮嬤嬤嗎？」

  「那不然信任你們這些沒良心的？」

  這話倒是沒錯，她反駁不了，不過心裡好像明白了什麼，蹲下來與祖母平視，繼續道：「您討厭我是不是聽榮嬤嬤說了我很多壞話？」

  老夫人一愣：「榮嬤嬤沒說過你壞話，說的都是事實。」

  「那明白了，果然是她。」慕綰瑤點點頭。

  如果不是她，祖母不至於這麼恨自己。

  慕綰瑤遞了個眼色給林風，林風明白，在門口守著不讓人進來。

  「祖母，這兒沒外人，我就直說了，榮嬤嬤是張氏的人，張氏很討厭我，所以讓她在你耳邊說我壞話，張氏怎樣的人，您心裡比我清楚，我跟她已經撕破了臉。」

  三言兩語說完，她眼神堅定，總覺得老夫人會相信自己。

  老夫人身體不好，心卻是清朗的，稍稍疑惑了下，語氣沒有剛才那樣牴觸，問道：「你怎麼確定榮嬤嬤是她的人？她可從小跟在我身邊的。」

  「人心隔肚皮，我不否認她以前對你好，但現在確實是被張氏收買了，我實話實說沒有證據，但我是孫夫人的女兒，比起張氏，您應該更信任我吧。」

  提到孫氏，老夫人抬起頭來，眼神溫和了許多：「你長得真像你母親。」

  慕綰瑤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蹭了蹭繼續道：「我知道張氏惡毒，這些年來對你也苛刻，她對我同樣如此，十分打壓我。」

  老夫人蒼老的眼睛閃過一瞬的光：「綰瑤，你想說什麼？」

  「我想，我們可以一起對付她。」慕瑾不管事，她能拉攏的只有祖母。

  老夫人的手和眼裡的光一樣落了下去，接著便聽見她長嘆一口氣，乾咳好幾下道：「祖母老了，活不了多長時間，祖母不想跟她斗。」

  院子最偏僻，她也不用聽那些吵鬧，偶爾是有點無聊，但她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習慣了張氏的霸道。

  比起那番話，慕綰瑤更關心祖母的咳嗽，忙問：「祖母，您到底什麼病？」

  祖母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外頭的丫鬟趕緊端來一碗中藥，低著頭跪在慕綰瑤面前：「二、二小姐，老夫人該喝藥了。」

  慕綰瑤起身讓開位置，腿蹲久了有點麻，差點沒站起來。

  眼睛卻沒離開過那碗藥，她眼睛一眯，伸手阻止：「等等，先別給祖母餵藥，拿過來我看看。」

  丫鬟頓了頓，看了一眼老夫人，還是聽話的把藥放到慕綰瑤手上。

  床上的老夫人咳嗽完，脖子紅了一圈，對孫女的行為不解，慍怒道：「綰瑤，你到底要做什麼？」

  「祖母，這藥有問題，您不能喝。」慕綰瑤再仔細聞了聞，舀一勺放到嘴邊輕輕抿了抿，確定自己的猜想，看著老夫人道：「確實有問題。」

  老夫人揮揮手讓丫鬟退下，艱難的坐起身，清兒見狀趕緊上前扶著。

  「幾年來我都喝得這藥，能有什麼問題？」雖然確實不見多少成果，但每每喝下都能止咳，她從未懷疑過藥。

  「幾年？」慕綰瑤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