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公道

  江芸娘一出現，院子裡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在這些人眼裡，江芸娘之前是個沒什麼脾氣的人，不然二爺都不去江芸娘房裡，江芸娘卻還能忍氣吞聲。而現在的江芸娘就是個表里不一的人，瞧見江芸娘來了，下人們都想看個熱鬧。

  不一會兒，紅苕先一步出來了，江芸娘直接問，「是你說我害了明霞和春鶯嗎？」

  紅苕下意識瞪大眼睛，她是有和人聊過，但怎麼傳到二奶奶這裡了？

  「是還不是，快點回答我？」江芸娘大聲問。

  紅苕急哭了，這種事她不敢承認，可二奶奶的語氣卻很篤定。是哪個大嘴巴的要害她？

  而這時，張氏從屋裡出來，沉著一張臉道，「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你這是要做什麼？」

  「回母親，我好心好意留在莊子裡處理後事，結果一回到宋家，就聽說府里下人污衊我，您說我心裡該多委屈啊！」江芸娘也會演戲，「您來說說，怎麼就成了我害的春鶯和明霞，這樣的話怎麼傳起來的？如今可是您管家，若是不查個清楚，您也沒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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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話，張氏有聽說一些，不過她沒有刻意制止，因為她也越聽越覺得可能是江芸娘做的。加上她不喜歡江芸娘，既然有人想害江芸娘，那她不去踩一腳，想著就默默看戲也沒事吧。

  結果江芸娘還是跑她這裡來鬧。

  張氏頭都大了。

  是她做的話就算了，不是她做的，江芸娘怎麼還來她這裡呢？

  「母親，您說句話啊。」江芸娘再次道，「您要是不查出誰說了這些話，傳到老爺子耳里，那要給您定一個治家不嚴的罪名。您好不容易才重新管家的啊。」

  最後一句話張氏聽明白了，這個該死的江芸娘，竟然拿管家權威脅她！

  轉身去看紅苕，張氏厲聲問怎麼回事。

  紅苕本想著大太太會幫她，結果大太太開口就要趕她出去，紅苕趕忙跪下，「大太太饒命，奴婢真沒這個意思，不過是聽金悅幾個聊了聊，才知道有人說起這個。」

  「那就讓金悅過來。」江芸娘道，這次的事，她一定要鬧大一些，最好是讓盛京城裡的人都知道，他們便會懂她在宋家的處境。

  一個能被下人們討論的主子，明顯不得宋家的重視。

  張氏想說不必了，若是再多扯幾個人，就得把她整個院子的人都扯出來。可剛對上江芸娘的眼神，她立馬慫了，她還是怕江芸娘的。

  如今是張氏管家，她手裡有權，兩個時辰後，院子裡站了滿滿當當的人。有她自個兒院子裡的人，也有二房三房和外院的，連惠安堂的人都有。

  這些人都是議論過江芸娘的人，張氏不想得罪那麼多人，想讓江芸娘算了。

  「我是無所謂，受點委屈不算什麼，只是從此以後，別人還會信服母親？外邊的人如何看宋家呢？」江芸娘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罷了罷了，誰讓我就是個好欺負的。既然如此，我也不說什麼了，我回自個兒院子裡去了。」

  江芸娘的哭聲不小，所有人都聽到了。若張氏真的就此罷了，她在宋家確實要沒了威信。

  但是要處置別的院子裡的人。就得通知他們的主子。

  思來想去，張氏還是更怕江芸娘一點，讓王嬤嬤一個個院子去通知。

  王嬤嬤到老夫人院子裡時，心都顫了顫，但她人都到了，只能硬著頭皮進去說老夫人院子裡的人不守規矩。

  宋老夫人的身子本就不太好，前兩日聽說春鶯和明霞的孩子沒了才心情好點，現在聽到自個院子裡的人被張氏喊了去，面子沒了，她還不能斥責張氏，頓時連著咳嗽。

  徐氏也在這裡，皺著眉問怎麼回事。

  王嬤嬤實話實說，「二奶奶去了大奶奶那裡後，就委屈地找到大太太，說兩位姨娘的事明明與她無關，怎麼就讓府里的下人這樣傳她。大太太聽了也很生氣，咱們宋府是最重規矩的，如今下人們卻編排起主子來，大太太想要處置他們，卻礙於好些人不是大房的，只好讓老奴來問一聲，是大太太一塊兒處置了，還是送回來給你們。」

  人都被張氏喊去了，若是再送回來，明顯就是包庇。

  宋老夫人的眉心皺緊，她近來病著，實在不知道府里的這些事。徐氏卻有聽說，不過她樂意聽人說江芸娘壞話，這才沒去管。

  讓宋老夫人和徐氏都想不到的，是江芸娘竟然鬧那麼大。

  事已至此，那些多嘴多舌的下人，只能殺雞儆猴，宋老夫人說都由張氏安排，徐氏心裡不願，卻也不能說不。

  王嬤嬤得了老夫人的話，倒是心情不錯，雖然他們院子裡的人也牽扯了好些，卻連帶著二房和惠安堂的人都被處置，那就不虧。

  等張氏聽到王嬤嬤的話，想的和王嬤嬤一樣，當即發落了那些人，「在宋家干滿二十年的，就回家養老吧。剩下的都去莊子裡，以後再也不許回府里辦事。」

  莊子裡乾的都是辛苦活，日子遠不如宋府里舒服，一時間這些人哭得怨聲載道，但張氏已經下了命令，讓他們今天就走，不然立馬賣了他們。

  有些不死心的跑去老夫人和徐氏那求救，但宋老夫人氣這些人說閒話還被抓到把柄，先打了二十棍子。

  如此以來，再也沒人敢去求救，只能收拾東西走人？

  得了這個結果，張氏覺得江芸娘應該很滿意了，卻看江芸娘還坐在屋裡，她不解地問，「你要我處置的，我都處理了。你還在我這裡做什麼？」她看到江芸娘就頭疼，每次都沒好事。今日一過，府里好些人都恨死她了。

  「我是想關心下母親的身子，您也受了傷。好得怎麼樣了？」江芸娘問。

  張氏下意識往後縮了點身子，「你……你想幹嘛？」

  「沒幹嘛，只是告訴母親一聲，這次的事過於突然，還有人敢賴在我頭上。若真不是意外，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江芸娘說完後，緩緩起身，「母親莫怕，我一定會還您一個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