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污名

  春鶯丟了性命，明霞也沒了孩子，江芸娘站在院子裡時，聽著屋內明霞的哭聲，再去看耷拉著頭出來的宋文翎，她只剩下冷笑。

  這一個個的為了宋文翎，可真不值得！

  「二爺這是去哪？」江芸娘攔下了宋文翎，「按理來說，官道上不會出此意外，二爺不打算查一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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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芸娘，如果真要查，第一個就得查你！」宋文翎拔高音量，院子裡的下人都能聽到，「只有你才會嫉妒明霞她們，也只有你不滿母親，不然誰會想害明霞和春鶯？」

  想不到，宋文翎完全想不到。

  江芸娘要被宋文翎氣笑了，這裡可是蘇氏的地方，他們在這裡說的話，最後都會穿到蘇氏那裡，但宋文翎卻這麼不管不顧地指責她，這不是把大房的把柄往蘇氏手裡遞？

  在江芸娘想罵宋文翎兩句時，張氏沖了出來，「文翎，你不要亂說話！」再去看江芸娘，「你也別多話，意外就是意外，當時衝出一頭牛，不然也不會驚嚇到馬。江芸娘，你已經看完春鶯了，這裡沒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兒媳不敢。」江芸娘道，「母親受了傷，春鶯她們的後事還沒處理好，我要是這麼回去，會被人戳脊梁骨的。不如二爺陪母親先回去吧，這裡我來善後。」江芸娘道。

  張氏下意識不覺得江芸娘是好心，她想拒絕，自個兒卻頭暈，想了想，讓王嬤嬤留下盯著江芸娘。

  看著張氏和宋文翎走了，江芸娘讓人先去春鶯家報喪，再找人給春鶯安排後事。同時又讓人去出事的地方調查，直覺上，她總覺得有什麼事。

  直到第二天，江芸娘才去看明霞。

  明霞面色蒼白，虛弱地坐在床上，她對腹中孩子非常期待，把這個孩子當成下半輩子的指望，不曾想竹籃打水一場空。

  「二奶奶，您來了啊。」明霞兩眼空空，說話也有氣無力。

  江芸娘「嗯」了一聲，「我已經問過大夫，你的身子需要修養。我會和大奶奶打聲招呼，讓你在這裡先住一段時間，等你身子好一點，再接你回宋家。」

  「好，多謝二奶奶安排。」回不回宋家，明霞都沒啥想法了，她現在想到沒了的孩子，便要崩潰。

  江芸娘對明霞沒啥感情，轉身出去時，正好夏荷進來提到了調查的事，明霞這才坐直一些。

  「二奶奶，您是要查什麼？」明霞問。

  江芸娘本就沒打算瞞著，「我總覺得事情來得太突然，所以想查一查。若真是意外就算了，不是的話，總是要查個清楚。你也知道的，宋府子嗣艱難，老太爺和大老爺他們都很看重子嗣。」

  但大房和二房不是一母所生，心思也不一樣，二房的宋文逸成親多年沒孩子，而大房卻有兩位姨娘有孕，二房因嫉妒而動手，也不是沒可能。

  「是，確實太意外了。」明霞一下來了精神，「您可一定要查清楚，只要能查到是誰幹的，妾身一定為奴為仆地報答您！」

  孩子就是明霞所有的希望，現在孩子沒了，她的希望也就沒了。若真是誰故意害了她的孩子，她一定要讓對方血債血償！

  「你先別想太多。」江芸娘說完出了屋子。

  在莊子裡待了兩日，等春鶯下葬後，江芸娘把春鶯的那份銀錢給了春鶯的母親。

  回到宋府時，江芸娘先去蘇氏那裡一趟。

  蘇氏最近的氣色好了一點，已經可以起來看帳本了，見到江芸娘進來，她唇角掛起淺淺的笑，「是弟妹來了啊，你快坐下吧，我正好有話與你說呢。」

  聽蘇氏那麼熱情，江芸娘便知道沒好事，不過她好奇蘇氏要說什麼事，還是坐了下來。

  「弟妹你知道的，我不是個多嘴多舌的人。不過這幾日你沒在府里，不知道那些下人說得多難聽。他們都覺得你是裝的佛系，實際心狠著呢，一出手就讓春鶯沒了性命。」蘇氏說話時，一直打量著江芸娘的神情。

  說實話，她有八成信這個流言，畢竟江芸娘還沒有孕，怎麼願意讓庶子先出生？

  「府里的下人？」江芸娘似笑非笑地看著蘇氏，「不知都有誰？」

  蘇氏頓住，這讓她怎麼說？

  不管說了誰，都不太好。

  「大嫂不必擔憂，我不會說出去的。只是老爺子說過，咱們宋府最重規矩，現在府里的下人卻能非議起主子來，實在是該死。」江芸娘冷冷說完，看著蘇氏等答覆。

  「我……我也是聽來的。」蘇氏道。

  「聽誰說的，大嫂只管與我說，我自個兒會去問。」江芸娘一副追究到底的態度。

  蘇氏哪裡想得到江芸娘會如此難纏，本來是想試探下真假，結果江芸娘卻扯著這個話題不肯鬆口。

  「大嫂若是不說，我可要去找老爺子做主了，我清清白白的一個人，卻被府里的下人污衊，你也不想讓老爺子出面吧？」江芸娘逼著蘇氏一定要說出個名字。

  既然蘇氏不想看她好過，她也不會讓蘇氏輕鬆。

  蘇氏心裡慌了起來，這要是去找了老爺子，她肯定要被指責，只能訕訕地說是聽大房裡的紅苕說的。

  得了蘇氏的話，江芸娘直接起身要去找紅苕。

  「弟妹，你冷靜一點，你現在大張旗鼓地去找人，豈不是讓人覺得你心虛。倒不如隨他去，你清者自清。」蘇氏趕忙追了過去。

  江芸娘卻是不肯，「我要是不敢去質問，那才是心虛了呢。大嫂不用怕，你是好心提醒我，我絕對不會出賣你。」

  蘇氏急得滿頭是汗，就算江芸娘不說，旁人也都知道是她說的，畢竟江芸娘剛回來，除了她這裡，還沒去過其他地方。

  但江芸娘可不管蘇氏的拉扯，甩開蘇氏後去了張氏那裡找人。

  她可不是個任人拿捏的主，是她做的就是她做的，不是她做的，誰也別想賴在她身上。

  到了張氏的院子，江芸娘讓夏荷進去打招呼，她自己站在院子裡問，「紅苕在哪裡？讓她出來，我有話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