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水落石出

  張氏可不覺得江芸娘是為她好，什麼公道不公道的，江芸娘嘴裡說出來就沒好東西。

  

  但江芸娘這麼說了，她又不敢反駁。

  做人真難。

  真的太難了。

  誰家做婆婆做成她這個樣？

  面對江芸娘投過來的目光，張氏只能點頭說好，「你別太辛苦了，我無所謂的。」

  「那可不行，母親都為我處置了那麼多人，我肯定要盡心盡力。」江芸娘特意加重語氣，看張氏面色頓住，她心情大好。

  回到春熙苑時，門口的丫鬟們看到江芸娘，都不敢多看。

  現在府里的人都知道張氏為了江芸娘處置了府里兩成的人，在以前任何時候，都沒有過。

  江芸娘可不在意這些人的舉措，她進屋後，便去歇息了。

  馬車的事，一開始沒查到什麼，直到南淮安給江芸娘送了信，信上寫著已經找到死了的牛，只要找到主人就可能知道真相。

  秋月在一旁感嘆道，「南將軍人真不錯，咱們什麼都沒說，他自個兒知道了就幫忙調查。果然還是要有人脈才行。」

  「話是這麼說沒錯。」孫嬤嬤進來道，「不過咱們還是要注意分寸，南將軍到底和咱們非親非故。秋月你去看看剛送來的桃花。」

  把秋月支走後，孫嬤嬤才走到主子邊上，「二奶奶，不是老奴多心，咱們是不是要和南將軍保持些距離？」

  「嬤嬤應該是多慮了，我幫了他大忙，他回報我是合情合理的。而且我已經嫁為人婦，他還比我小一歲，且是個磊落坦蕩的人，他不會有其他想法的。」江芸娘知道自己有著姿色，或許對別人有用，但南淮安這種見多識廣的少年郎，絕對不會對她有其他想法。

  如果美色有用，江芸娘一開始就不用兜著圈子費勁。

  不過秋月說得挺對的，還是要有人脈。

  沒有人脈，光是她自己的那幾個小廝，並沒有通天的本事。

  牛是耕種的牲畜，連宰殺吃肉都不行，只要費點精力，應該是可以找到主人的。

  江芸娘相信南淮安的本事，事實上，南淮安也沒讓她失望。

  兩日後，江芸娘收到了周氏的帖子，江芸娘便知道是南淮安讓人送來的。

  到了南府後，江芸娘先去看了周氏，再到廳里和南淮安說話。

  「事情我已經幫你查清楚了。」南淮安坐在江芸娘的對面，腰背筆直，「這件事和牛的主人沒關係，牛是被偷走的，正好有幾個路人看到，牛發狂之前被人用鐵釘扎了幾下。我把人抓到後，帶到地牢里一嚇唬，他什麼都招了。」

  「是誰做的？」江芸娘問。

  「對方說不知道姓甚名誰，就知道是個說話溫溫柔柔的女子，對方隔著面紗，他沒看到對方的臉。不過那人留了個心思，想著不是做什麼好事，一直跟著對方，對方說看到那女人的馬車到過宋府附近的巷子裡。你能猜到是誰嗎？」南淮安問。

  「呵呵。」江芸娘一下就想到是誰了，「我知道是誰了，多謝將軍幫忙。」

  南淮安說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既然知道是誰，需不需要我幫忙？」

  江芸娘說不需要，很多事她也不方便讓南淮安知道，再次道謝後，她便告辭了。

  「江姐姐不用和我客氣的。」南淮安跟著走出屋子，「你幫了我大忙，洛大夫已經答應幫我母親看診，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儘管找我。」

  「事關家醜，實在無法說出，將軍能幫忙找出這個人，我已經感激不盡了。若說要幫忙的，將軍留著那個人性命就好，我會有用到他的時候。」江芸娘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意，「將軍不用再送了，我這就回去安排後面的事。」

  南淮安的手微微抬起，看著江芸娘走後，才轉身進屋。

  周氏吃了洛濟仁的藥，人看著沒什麼變化，但說話多了些精氣神，看到兒子回來，周氏眸光裡帶著一些許擔憂，「芸娘是個不錯的姑娘，就是可惜出嫁了。」

  南淮安覺得母親只是隨口感嘆的一句，熟練地給母親盛藥。

  周氏見兒子不搭話，又道，「這些日子，我給你送去好些姑娘的畫像。我們南家如今只有你一個獨苗，你還是武將，得早些成家才好。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婚事必須聽我的，我們南家的兒媳婦，必須出身高門，且家世清白的賢良女子。」

  「母親怎麼又說這個，我不是說了沒到時候。」南淮安坐下給母親餵藥。

  周氏卻歪過頭去，「你若不答應我去相看，我就不喝藥。你要是不成親，我到死都閉不上眼睛。」

  聽到死字，南淮安立即皺了眉，「您怎麼又說這個，我不是說了，我不愛聽這個。」

  他們母子相依為命，南淮安深知母親的不容易，所以事事都順著母親，可婚事他是真的不願意。

  「那我想聽的，你不是也不願意說。」周氏嘆氣道。

  「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一直提防著我們，不然也不會一直不讓我去邊疆。」南淮安道，「而且皇上年紀大了，眼下朝中是看著風平浪靜，但浪底下已經翻湧起來，誰也不知道以後會是個什麼情況。若是在這時候結親選錯了人，往後就更難了。」

  周氏知道這些，但她太想看兒子成家了，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若是她走之前沒看到兒子成家，她是真的不放心。

  「我……哎，淮安啊，母親知道你有難處。但你總得為我們南家開枝散葉，盛京城裡那麼多名門貴女，總有不結黨營私的人家。只要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又和咱們門當戶對，我都是願意的。」若是能看到孫子出生，周氏更滿足了。

  這兩年，周氏給兒子房裡安排了人曉事，奈何兒子都不親近她們。

  有好幾次，周氏都疑心兒子是不是有病。

  「這事之後再說吧，兒子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皇上盯著，母親別再說了。」南淮安放下藥碗，「您若是不喝藥，我也不吃晚飯。」

  周氏知道兒子說到做到，嘆了口氣，只能答應喝藥，心裡卻想著讓哪家姑娘上門才好，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