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髒東西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警局經常找我去談心，我反倒習慣了。如果他們幾天不找我，我反倒覺得不正常。

  在公司的日子當然不好受，男同事總是有意無意的找話題諷刺我，女同事見到我立即躲得遠遠的，目光犀利，嘴裡還說三道四的。

  陳杰，我的好哥們就是好哥們，他始終不相信我做這樣的事情，站在我的這邊，甚至在一次酒醉之後，因為男同事們嘲笑我，他大打出手，差點被公司開除。

  有件事我始終解不開，想來想去，只好求助劉德化，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劉德化聽了此事，先是一陣大笑，笑得我不知所措，最後他才告訴我，都是那鳳凰紋身的原因，那女孩一定身上有了髒東西，否則不會感覺到紋身的作用，他讓我去看看那女孩，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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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紋身這東西這麼邪乎，我有點難以接受，而更難以接受的是他讓我去找那女孩。現在我們兩個可是仇人，一個是原告，一個是被告，目前是水火不容，讓我去找他，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而且壓根沒想去。

  這段時間遇到了這麼多事情，已經令我很無奈，況且我兄弟陳杰的病都沒有時間去看，哪裡顧得上這些。

  不過，劉德化就是劉德化，絕對善良的年輕人，電話催促過我好幾次，說這關乎女孩的生命，不能意氣用事，因小失大。

  在他三番五次的催促之下，我終於硬著頭皮去了春雨巷按摩店。

  「喲！這不是靈辰嗎？今天來又想......」

  我剛剛進入春雨巷，女老闆就鄙視的看著我說，我知道她狗嘴裡沒有好話，冷冷地打斷她說：「對不起，我不是來找你的，也不是來按摩的，我找劉春梅小姐有事。」

  「喲！又來找我們劉小妹，你有病吧！還不快滾！保安，還等什麼，動手啊！」女老闆從妖里妖氣到聲色俱厲，樣子十分的潑辣無理。

  「慢著，讓他進來吧。」說話的是劉春梅，從裡面的房間探出頭。

  劉春梅的話，讓按摩店本來嘈雜聲立即停了下來，知道不久前發生的事情的人都用一種不解的目光看著劉春梅，特別是女老闆，十分的意外驚詫。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走進了劉春梅的小房間，不由得心中升起一種得意之感。

  劉春梅所在的小房間，正是那天她給我做按摩的小房間，睹物見人，剛進屋的我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劉春梅看出了我的窘迫，示意我坐下。

  坐在沙發上，我用眼睛瞄了一下劉春梅，發現她有些異樣，雖然依舊青春靚麗，可是眼眶發黑，臉色發青，還泛著些不健康的油光。

  她能夠讓我進來我感覺很意外，不知道如何說起。

  「說吧，你為什麼來？」劉春梅坐在床上，異常平靜地對我說，這更加出乎我的意料。

  她沒有責怪我，我的心也就放下來，於是對她說：「其實上次是一個誤會，我並沒有歹意。」

  她目無表情，對我的話沒有肯定，也不反駁，只是悠悠地說了一句：「誰知道呢？其實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可是就發生了。」

  她似乎在說我們之間發生的事，也似乎在說其他事情，讓我不解。

  「發生什麼了嗎？或者你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我有些不解地問。

  「沒有，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劉春梅依舊很低沉，不想說出她的心事，不過此時我更加感覺到，她一定遇到了麻煩。

  「好吧，既然你不肯說，那先說說那天的事情吧。」我觀察著劉春梅的表情，見她依舊沒什麼反應，然後繼續說道：「其實那天對你動手動腳的不是我，而是我身上的紋身，這事可能你不相信，有點邪乎，其實我原來也不相信，但事實讓我不得不相信。」

  我的話，終於讓劉春梅有些動容，趁機，我把劉德化和我說的關於紋身的事，一字不漏。

  漸漸的，我發現劉春梅被我的話所吸引，並且有時微微點頭，後來，她表情恐怖，竟然嚶嗡哭了起來。

  「別說了，你別說了，我.......」最後，她終於控制不住，大聲打斷了我的話。

  我停下來，用柔和的目光看著她，是想盡力安撫她，雖然我們之間發生過那麼多不愉快，可我不想傷害一個女孩子。

  良久，我才又說話，只是簡單地問了句：「我說的你相信嗎？」

  劉春梅的情緒穩定了一些，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盯著我慢慢地說：「本來，如果你不說這些，我也不想說，害怕你不相信，因為沒有人會相信，的確，我遇到了麻煩。」

  說著，劉春梅觀察著我的表情，看我有些動容，停下來。

  「說吧，劉德化應該沒有說錯，他是這方面的高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儘量讓自己聲音低下來，柔下來，不想刺激到她。

  不過，劉春梅的表情還是相當糾結，看來事情的確有些難於啟齒。這個時候我只好保持沉默，我擔心如果我繼續追問會適得其反，她反倒不好意思開口了。

  果然，沉默和糾結了大概五分鐘，劉春梅又繼續說了下去：「你來按摩店之前，有一天一個肥碩油膩的老頭來店裡按摩，時間正好是後半夜，店裡人都昏昏欲睡的，那老頭對我動手動腳，還拿出很多錢，要在這裡過夜，讓我陪.......」

  說到這裡，劉春梅停下了，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想回憶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我依舊沒有說話，耐心等待她說下去。

  「後來，他發現我不敢大聲聲張，竟然想強姦我，而且差點得手，最後我終於忍無可忍，大聲喊起來！外面的人聞訊而來，那老頭狗急跳牆，跳了窗戶！」劉春梅睜大瞳孔說道，最後有些聲嘶力竭。

  「那豈不是不幸當中的萬幸，他沒有得手。」我以為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她只是因此受了驚嚇，於是說道。

  「是的，我以為事情也就這樣結束了，可是誰知道，他從窗戶跳下去，直接跳到了河裡，死了！」說到這裡，劉春梅的表情顯得恐怖極了。

  「死了！？」我詫異。

  「是的，死了，而且事情並沒有結束！」劉春梅恐怖地回答。

  我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