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多少診金?

2024-04-27 15:35:28 作者: 水錦錦

  「她身體出什麼問題了?「顧軍關切問。

  面對眼前這個十分關心妻子的男人,張知曉只覺得他神色有些彆扭,猶豫一會沒說出實情。

  「沒有,比想像中恢復快些。」

  說完明顯看見顧軍鬆口氣。

  有種什麼被保住的感覺。

  收拾好後,張知曉剛出門就被外頭的群眾圍住。

  有人豎起大拇指,誇張知曉是神醫在世。

  又覺得這話不對勁兒。

  「是建設社會主義的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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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後兩句著實讓張知曉體現到現在年代風氣,忽然被誇到另一個層面,張知曉靦腆笑了兩聲。

  「裝什麼!」方小琴低聲說的。

  周圍人都鬧哄哄擠著張知曉,大傢伙都沒在意她,不過有一人聽見。

  顧明舟回頭冷冷看了方小琴一眼。

  圍觀群眾太多,前方的周劍豪自然牽著張知曉的手拉著她往走廊口方向去。

  和周劍豪熟悉的起鬨鬧了一聲。

  個別看好戲偏頭盯了方小琴一眼,人家周劍豪可是娶著寶貝。

  同樣都學醫,這張知曉就是比方小琴強。

  三院的人也在,私下給醫二院說有病可以找張知曉看看,這家鬧肚子、那家睡眠不好,甚至小孩愛鬧騰都被張知曉治好了。

  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小毛病,在衛生所里得靠邊站的。

  等著自然好。

  一聽張知曉不拒絕看小病,人人都惦記著,想著何時去找張知曉看看。

  屋裡的邢杏醒著,大傢伙鬆口氣亦步亦趨跟著張知曉身後往三院走。

  只有方小琴留下回了顧軍家。

  邢杏是聽了自己不孕的傳言受不了跳海的。

  過去家屬院也有人說這事,可都是遮掩著私下八卦,這回是忽然傳開就連漁村那邊也有耳聞。

  這邢杏前腳說了張知曉的婦科病,後腳就有人說她的隱私。

  未免太巧合了。

  不管怎樣,得把這口鍋安在張知曉的頭頂上。

  只要邢杏認了張知曉就成。

  她剛轉身就看見顧軍插著腰不耐煩盯著一臉痴呆相的邢杏。

  「你膽子夠大了,居然跑去跳海了!」

  這會顧軍徹底放鬆下來,剩下就是無盡憤怒。

  現在全院都知道邢杏不孕,而且還因為這事跑去自殺,往後他還怎麼在營地里混,怎麼在一院混!

  別人會怎麼看他?

  撲面而來的煩躁讓顧軍暴躁踢了床邊。

  邢杏受到刺激,啞聲哀嚎一聲。

  「你還有臉叫?」顧軍忽而大聲朝著邢杏嘶吼,震得眼球突兀,脖頸青筋暴起。

  這聲吼叫嚇得方小琴往後一縮,不小心踢到門口的玻璃瓶子。

  還有人?

  顧軍愣了一下,邊回頭邊努力克制憤怒。

  一見是方小琴,火氣又上一層。

  要不是她拉著邢杏欺負三院的張知曉,邢杏不孕的消息能傳的這麼廣?

  「你在這裡幹什麼?」他雖然不喜歡方小琴,可看著她舅舅份上,努力好聲好氣問。

  方小琴嚇得咽了咽吐沫,磕巴說:「我想看看邢杏。」

  「她現在不舒服的很,你先回去吧。」

  話音剛落,方小琴踩著中粗跟皮鞋轉身就跑。

  剛剛的顧軍和往日完全不一樣。

  他在外面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對待誰都會樂呵,就算別人無聊的笑話,他都會附和笑出兩聲。

  現在的他實在太嚇人了!

  邢杏在家裡就是這種待遇?

  剎那間方小琴忽然想明白什麼,腳步慢下來,整理被風吹皺的常服,昂首挺胸往衛生所。

  她一個有著大好前程的軍醫幹嘛和這種婚姻不幸福的人來往?那不是把晦氣往自己身上引,怪不得這段時間周劍豪都不愛搭理自己。

  往後不能和邢杏來往。

  另一邊三院很是熱鬧。

  大傢伙紛紛擠著想靠近張知曉,都伸長脖子想問張知曉什麼時候可以看病。

  可這會看病就是個體戶性質。

  大家擔憂給張知曉造成麻煩,一個個扭捏站在屋裡欲言又止讓張知曉摸不著頭腦。

  「大家有事?」張知曉疑惑,偏頭看著周劍豪,向他尋求幫助。

  周劍豪走到門邊,將門徹底打開。

  冬日裡的寒風是呼呼往屋裡灌,漸漸屋裡的火爐抵抗不住,生起一股煤氣味。

  「周營長,要不關上門吧。」

  有人想著先關上門把外頭的人擠出去,屋裡的都是等著看病的,自然也不會把看病的事給傳出去。

  「你們先出去我再關門,不然會煤氣中毒。」他說的一本正經,又故意推動門。

  木門發出吱呀老舊聲音。

  屋裡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等你先走,我才走,都不會讓彼此得到看病機會。

  等人走光了,張知曉才試探問周劍豪:「這些不會是想著讓我看病吧。」

  周劍豪點點頭。

  「那我得理個清單,看什麼病大概多少診金。」

  張知曉急忙捂住嘴。

  遭了!

  得意忘形說漏嘴了。

  周劍豪疑惑蹙眉回頭看著張知曉,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後嘭的一聲關上門。

  「你給秀萍嫂子看病也是收錢了?」

  不小心對上男人審訊的厲眼,張知曉慌亂低下頭,然後老實巴交點點頭。

  她不敢隱瞞,因為一旦隱瞞,收郭曉紅診費的事也會被問出。

  先保一個是一個。

  「收多少?」

  他之前就猜到了,不過當時把張知曉想的簡單,晾她也不敢收費,沒準就是拿蔬菜糧食等日用品來換。

  「三百。」

  「多少?」

  聲音太小了,就跟蚊子似的。

  周劍豪靠近她,肅聲問:「多少?」

  張知曉埋下腦袋,舉起手指比了一個三。

  「三十!?」周劍豪震驚。

  這是周扒皮啊。

  上回劉大娃拉脫虛被送去醫院,輸了三天的液還在醫院觀察兩天,五天後出院也才二十多。

  「不是三十。」張知曉更不敢說了,周劍豪嗓門震得自己腦袋嗡嗡的。

  仿佛是自己做了什麼天大錯事。

  「三塊?」說到這個數字,周劍豪語調緩了些。

  這還差不多。

  張知曉咬著牙,鼓起勇氣竟抱著赴死的決心,聲音比剛剛大聲那麼一丟丟。

  「三百!」

  周劍豪不知自己是怎麼回神的。

  三百音調如餘音繞樑延綿不絕,一直迴蕩在他耳邊。

  三百……三百……三百……

  他覺得自己快暈厥了。

  他並不是沒有見過大錢的人,可還是難以相信一次看病能賺自己三月的工資。

  是世道變化太快,還是自己的媳婦太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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