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爾虞我詐的會議

  第十一章爾虞我詐的會議

  夜色之下，詩人穿著黑色的銀輝城守軍斗篷，用面罩遮住臉，在銀輝城第一道城牆上巡視，仙德瑞拉陪伴在他身邊，這讓他緊張的心情緩解了不少。晚風吹過，捲起披風，發出旗幟飄揚之聲。

  

  遠方的軍營處燃著火堆以及魔法的燈火，銀輝城最前方的平原上已經布下了魔法的結界和陷阱，眼下正閃著淡淡的紫光，宛若空氣中的虹光折射。一旦察覺到敵人來襲，他們將被幻象、火焰、雷電、颶風和冰雹所折磨。

  阿巴頓無疑能夠將艾斯瑞安釋放出來，而艾斯瑞安能夠輕易破解這些預防措施。事實上，即使阿巴頓無法解救他，巫妖也能夠憑藉自己的法術智慧脫身。從隻言片語的交談中，詩人察覺到他的法術素養甚至要勝過萊恩。

  出於某種罕有的騎士精神，耐薩基與史德利歌爾並沒有打算違背諾言，在耐薩基與阿巴頓決鬥結束之前殺掉艾斯瑞安，但史德利歌爾現在深深後悔了。

  仙德瑞拉指著營地說：「看那兒，史德。」

  詩人朝那個方向望去，見到了溫莎·切爾斯的身影。她正坐在天水法師城的營地中，態度悠閒，舉止優雅，所展現出來的禮節仿佛女王一般。而她周圍所有人都對她極為尊敬，連資深的法師之主伊扎洛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從北境歸來之後，她無疑贏得了天水城政要和貴族的青睞。

  詩人並不知道她所遭遇的事，此刻重新見到她，不禁心想：磨難會將一個人徹底改變的，無論是切爾斯還是我，我們都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現在表現的就像個老婦人一樣啦。

  詩人注意到那位聖騎士斯普利特·雷霆正守衛在她身邊，他望著切爾斯的目光有些猶豫，似乎對她由衷的恐懼，可又難以割捨對她的感情。

  詩人又想：可無論經歷怎樣的磨練，初戀的珍貴是永不磨滅的。

  最外圍的城牆之外，詩人見到大量的軍隊緩緩走來，其中四人策馬狂奔，而城門守衛正手忙腳亂的開門。仙德瑞拉又說：「是特斯汀小姐，莉萊與莉娜小姐，還有你那位該死的哥哥。」

  史德利歌爾大笑起來，他說：「如果我那不中用的老爹熬不過今晚，他可就成了格利爾王國的國王，他雖然該死，但眼下可萬萬不成。」

  他對自己的父親毫無感情，似乎他從來不曾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現過，眼下逝去，也與路人無異。自從史德利歌爾返回之後，周圍原本就病重的國王每況愈下，即使聖騎士的治療之光也僅能緩解病痛，無法延緩他的死亡。最好的情況是，格利爾·里昂七世在格萊德返回之後去世，將王位頒給唯一的繼任者。

  特斯汀他們花了整整十五天的時間才從最北端的龍翼城趕回皇城，幸運的是，老國王苟延殘喘，應當能見到兒子最後一面。

  卡爾的聲音忽然傳到兩人的耳朵里，他說：「史德，你需要回來參加作戰會議。」

  詩人答應了一聲，仙德瑞拉跟著他走下城牆，一路來到卡爾的法師塔，他們幾人是以卡爾的戰鬥法師名義留在此處的，平時遮著臉，充當卡爾的幕僚和參謀。眼下戰事迫在眉睫，謠言四起，人人憂心忡忡，史德利歌爾如果暴露身份，真相大白的時候，無疑將生出內亂。

  西德尼與韓賽爾已經返回了玫瑰山脈的營地，女領主也已經被釋放，關於西德尼在北境的英雄事跡漸漸傳開，他成了戰爭英雄，一位傳奇人物，而他與韓賽爾也閃電般的舉行了婚禮。在惡魔降臨前夕，這無疑是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卡爾在其中推波助瀾，認為西德尼能極大的鼓舞士氣，緩解人們對北境惡魔的恐懼。

  仙德瑞拉與詩人在卡爾法師塔的門口分了手，卡爾將帶詩人參與首次作戰會議，屆時所有王國的領主與要人都會出席，她對政治毫無興趣，也沒有作戰指揮的智慧，自然不打算摻和。

  詩人來到卡爾的會客廳，卡爾臉色嚴肅，說：「大事不好了，史德，我的性命危在旦夕。」

  「什麼事？」

  卡爾說：「我忘了早上有沒有喝茶，如果沒喝茶，我現在就應該來一杯，以緩解我緊張的情緒。如果我喝了茶，再多喝一杯，將會毀了我脆弱的膀胱和血管，讓我更早的一命嗚呼。」

  史德利歌爾隨口說：「去死吧。」

  卡爾怒道：「你這個不孝的徒弟！你竟敢詛咒我的死亡？如果換做別人，他現在已經人頭落地，全家都被流放啦！」

  詩人點點頭，換上諂媚的嘴臉，說：「事實上，你可以去廁所試試有沒有解決的衝動。」

  卡爾恍然大悟，喜道：「好主意，，如果有，那表明我已經喝過茶了，如果沒有，我最好馬上去喝一杯茶。」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為什麼不去喝自己的尿呢？」

  卡爾咆哮起來，史德利歌爾幸災樂禍的遮住耳朵，任由他污言穢語的亂罵。過了片刻，卡爾長長呼了口氣，欣慰的說：「史德，你回來真好，你不在的這幾年中，我每一天都非常寂寞。」

  史德利歌爾說：「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卡爾老師。」

  「沒錯，沒錯。關於在龍翼城出現惡魔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銀輝城，他們說那惡魔無比強大，連王國第一騎士，特斯汀女公爵都遠遠不是他的對手。這無疑大傷士氣，助長了惡魔的氣焰。不過現在人們又寄希望於年輕有為的西德尼騎士啦。」

  史德利歌爾開心的笑了起來，他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單憑西德尼騎士本人，他僅僅只能和一位死亡騎士糾纏，說不定還會被敵人幹掉。」

  卡爾表示贊同，他說：「會議將在晚上七點準時開始，叫上你的朋友們，我們先好好飽餐一頓。隨後你和我一同出席會議，記得要改變聲音，隨機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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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派非凡的巨型圓桌旁圍了一圈人，格萊德王子，莉萊公主，莉娜公主，卡爾主教，龍翼城的特斯汀女士，天水城的伊扎洛和切爾斯，玫瑰山脈的奧斯特·梅梅特莉領主，奧斯特·西德尼王子與韓賽爾，沙漠之海的珊德·許瑞領主，溫泉洄水的普林·施恩克爾領主，月光森林的精靈長老銀狐·弓矢，這些顯赫的要人是王國中擁有最強政治和軍事力量的人物。

  在圓桌之外，是一群觀眾席，席上則是其餘影響力較小的領主和貴族。

  史德利歌爾坐在卡爾身後，遮蔽面容，儘量端坐身軀，裝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他眼下的身份是卡爾的幕僚和親信，只需出謀劃策，而無需拋頭露面。

  卡爾說：「諸位，讓我們開門見山吧，我非常榮幸能將諸位召喚至銀輝城，參加這光榮而神聖的亞山禱告儀式。。。。。」

  

  史德利歌爾扯扯他衣袖，卡爾反應過來，糾正說：「這次作戰會議，我想諸位已經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而龍翼城目睹惡魔的消息則證實了我們的觀點。」

  沙漠之海的珊德·許瑞笑了一聲，他說：「我可是什麼都沒見著，主教。我只知道，我領著手下一萬五千士兵來到此處，領地內僅有五千士兵鎮守。」

  溫泉洄水的普林順著他的語氣說：「我也同樣如此，因為對主教的信任與對皇室的忠誠，我不遠萬里來到這兒，並在此駐紮了整整二十天，我希望皇室能對此適當補償。」

  卡爾拍拍手，說：「說得好！說得好！我在此承諾，在此次戰鬥中犧牲的每一位士兵，都將獲得一千枚金幣的撫恤金，如果是騎士的話，將獲得五千枚金幣。」

  格萊德王子臉上變色，而其餘領主都面露喜悅，王子低聲說：「你是要掏空國庫嗎？首相？」

  卡爾說：「如果能贏下此戰，我們將擁有數之不盡的黃金和寶石，北境的富有遠遠超乎想像，王儲殿下。」

  格萊德將信將疑，木訥的將質疑吞回了肚，珊德·許瑞說：「你的許諾非常慷慨，首相，但你能否立下協議，簽字作證呢？」

  「我們會議之後會簽訂協議，協議已經起草完畢，諸位可以根據內容提出建議。」

  侍者遞上協議，每人一份，眾人匆匆翻閱，發覺內容極為簡單，僅僅約定了戰爭的撫恤金，卻沒有其餘條款。

  普林·施恩克爾滿意的笑了，他能夠從撫恤金中抽取八成，而士兵所得依舊極為豐厚，說：「我將鼎力相助，不過我卻非常懷疑你所說的敵人是否如此難纏，至今為止，我並沒有見到那些惡魔。而在城門之內，至少駐紮了二十萬訓練有素的士兵，其中三萬名是有功名和榮耀的騎士。我更見到精靈與天水城的三百位成名法師助陣，無論什麼敵人，見到這陣勢，必將聞風喪膽。」

  卡爾隨口說：「惡魔領主阿巴頓將率領三十萬的死亡騎士前來，也許還有其餘可怕的怪物，其中包括傳說中的巫妖艾斯瑞安，以及惡魔領主阿奴比·阿拉克。」

  這話讓眾人陷入沉默之中，過了片刻，梅梅特莉領主冷言冷語的說：「你又在說這些神話故事啦，惡魔領主？巨龍？這些怪物已經有整整一千年沒在南方出現啦。」她被卡爾關押了十天，雖然未曾受苦，但心頭怨氣未消，忍不住出口反駁。

  特斯汀·德拉龔麗斯說：「就在兩年之前，兩頭恐怖的惡魔巨龍襲擊了龍翼城，幾乎毀滅了龍翼騎士團。這是我畢生的恥辱，也是我難忘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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