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與原越正面衝撞上

  「路人姑娘！」燕於北驚喜的跑過來，「你怎麼有空來找我？」

  他對副將擺手，「這些又不是什麼秘密！過兩天就人盡皆知，此事不甚要緊！」

  然後他眼睛發亮的看著姜木，像是發現什麼，擔憂說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鍾軍師捋了捋鬍子道，「許是天熱，姑娘剛從地里回來吧？陛下班師回朝時會經過軍營，屆時人手很多，姑娘就不必如此操勞了。」

  「……是，我熱到了。你們忙，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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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木轉身就跑出營帳，也就臉色勉強還算平靜，杏眸內早就是驚慌一片。

  原越要來軍營了？

  京城裡是誰在傳原越的身世？

  鄭太傅餘孽嗎？

  姜木回到營帳之中，一刻不停就收拾行李。

  原越即將回來，她必定要趕緊離開才行。

  「路人姑娘！路人姑娘！」

  燕於北在營帳外叫她。

  姜木勉強冷靜下來，站在營帳門口疏離道，「你有什麼事？」

  燕於北眼神黯然，好一會兒後提著手裡的食盒笑著說道，「天氣熱，姑娘別中暑了。我命人做的綠豆湯，剛用井水鎮過的，涼津津的，必定解暑呢！」

  「我不要，你自己拿著喝吧。」

  燕於北心裡剛失望至極，就迎來更噩耗的消息。

  姜木一刻不停的道，「既然田裡不需要我了，我現在就要走。」

  「你現在就要走！」燕於北大驚道，「這也太突然了吧！你為什麼要走！」

  「我為什麼不能走？前線退下來的傷患那麼多，我看了害怕。我更害怕萬一他們之中有誰染上了疫病，而黃花薈正好對我身體沒用，我怕死，我想走，不可以嗎？」

  「……」燕於北不由得既傷心又難過。

  他不明白姜木現在說話為什麼這麼沖，讓他好一會兒都不能緩過來。

  姜木看了看他，按耐下心裡的慌亂和焦急，溫聲細語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想走你不會留我對吧？」

  「……可是現在天馬上就要黑了，你現在走的話實在是不……」燕於北的聲音在姜木的目光下消弭。

  不知為何，明明他自小歷經沙場，殺起敵人來眼都不眨，卻會在姜木面前無所適從極了。這是他從來都未曾體會過的感覺，讓他極為陌生又有些喜歡這種感覺。

  可是……

  姜木馬上就要走了……

  燕於北舔了舔唇，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留戀道，「其實姑娘沒必要表現出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雖然貪生怕死本就沒有錯，可姑娘既不是那樣的人，又何必裝成那樣的人呢？」

  「你錯了，我就是那樣的人。」她就是怕死，從很多年前開始，因為怕死，國破後她逃出皇宮，因為怕死，她再度回到皇宮後委曲求全。

  更因為姜木無比怕死，所以只要現在一想到原越，她就感到渾身發抖，怎麼都無法冷靜下來。

  原越會殺了她嗎？

  未必。

  可姜木不想被原越帶回宮！不想繼續仰仗於原越的喜惡活下去！

  「既然姑娘怕死，」燕於北急急說道，「那你就等到明早天亮後再出發！或者你現在出發也行，讓我的人在身邊保護你，直到你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

  姜木看了眼天色，落霞滿天。

  她閉了閉眼，按耐下心裡的迫切道，「不用人跟著，你明日也不要再來找我，等天亮後，就讓我自己一個人離開！不許來送我！就當我是一個過客！」

  姜木進去營帳了。

  燕於北一陣發愣，捧著涼沁沁的食盒有些垂頭喪氣。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眸光看了看營帳，緩慢抿起唇來，轉身走了。

  「燕將軍？」

  「燕將軍？」

  鍾軍師喊燕於北好幾次都沒得到回應，他跟在燕於北後面，快走幾步在燕於北眼前揮了揮手。

  「燕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燕於北抿了抿唇，把剛剛的事情說了。

  鍾軍師若有所思的捋了捋鬍子，一笑，接過燕於北手裡的食盒道，「嗯！冰涼的綠豆湯，燕將軍就賜給老夫吧！」

  燕於北看到綠豆湯就覺得傷心難過，才不會把綠豆湯搶回來。

  一直以來，鍾軍師就像一個長者一樣，若說有誰能讓燕於北稍微示弱一下，估計就只有鍾軍師這樣的智者了。

  「是我每時每刻都在戰場上，所以才格外惹得姑娘討厭嗎？」

  「恰恰相反！」鍾軍師笑著說道，「正是因為燕將軍純粹高尚，她才不會在你面前演客氣與禮貌！」

  「……為什麼？」

  「燕將軍你自己想想，若是一個地位極高的人表現出對你的愛慕，你縱使不喜歡是不是也要左右逢迎一些？免得被強取豪奪了？」

  燕於北皺眉，「誰敢強取豪奪本將軍試試看！」

  鍾軍師大笑道，「可不是人人都像燕將軍一樣無所畏懼的。不過也正是因為燕將軍性子高尚又赤誠，那位姑娘才不怕你惱羞成怒，直言直語，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她不給你希望，又不怕你強取豪奪，這番態度豈不是正好！」

  「……我不喜歡她！」

  「好好好！燕將軍你不喜歡那位姑娘！行了行了！老夫就不管你們的少男少女心事了，要回去好好品嘗這碗絕妙的綠豆湯了！」

  鍾軍師回了自己的營帳，掀開帘子還看燕於北愣在原地，搖了搖頭，隨即端起綠豆湯喝了起來。

  「到底是她看人准啊，虧得老夫專門過來看看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綠豆湯涼津津的，鍾軍師很快拋卻一切，盡情飲用起來。

  ——

  夜很快就深了，姜木得知消息的時候，本來就是晚飯的時辰了。

  她吃了晚飯就早早睡下了，卻在深夜時驚醒，總是心跳如鼓。

  使得她不得不起身掀開窗簾，望著皎潔的月亮發呆。

  原越果然有很大的威力。

  她被海盜劫持的時候尚且能在船上睡覺，這會兒聽到原越的消息，反倒怎麼都睡不著了。

  夏日晨曦來得早，姜木剛看見第一縷晨曦，就立刻起身拿著包袱坐上馬車。

  「駕！」

  車輪滾動起來，行至種植黃花薈的土地邊，姜木不過分神看了一會兒，耳邊就傳來一陣喧譁。

  她心感不妙，遠遠就看到幾個人策馬而來。

  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陛下！您看這些奇藥都抽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