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激將法
2024-05-08 18:43:43
作者: 纖塵999
她才要往前走,牽著馬韁的手腕忽然被後面伸過來的鐵手握住,裴光霽沉著臉惱怒的望著她:「那晚你趁著我們被蘭園的打手纏住的時候,暗地裡捅了蘭兒一刀,若不是你錯了位置,蘭兒早就一命嗚呼了!」
佟凌萱咬著牙,額頭青筋暴跳,她抬起雪亮的雙眸,睨著眼前的男人:「我沒有!裴光霽,你休要栽贓於我!呵,那個楊玉蘭,我還從沒有看進眼裡?!」
「沒有看進眼裡?」裴光霽嗤笑,「以前你在離宮的時候,難道沒有讓蘭兒教你跳鳳凰九天舞?你從一開始就利用她,現在又想把她除掉。一次不成,現在又聯合著裴光元來第二次!佟凌萱,這就是你一開始接近我的目的麼?」
「你說什麼?」手腕幾乎要被捏斷,但那種疼痛卻不及心中的半分,沒想到她辛辛苦苦的救他,陪著他逃過裴光元的追捕,不過就是把他引開,除掉楊玉蘭?
她不善做好事,鮮少幫助人,沒想到如今幫他一次,卻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懷疑。
「呵、呵呵……」她悲涼一笑,雪亮的眸底不再是碧藍的天幕,而是比雪還冷的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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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光霽,你真是好樣的……」
高大的身影一顫,他咬著唇瓣,面色發白,恨不得把唇齒咬出血來,其實他的心裡話不是這樣的。
如果佟凌萱的目的僅是除掉楊玉蘭,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幫他一次次的逃脫裴光元的人?
又為何去救他?大不了和裴光元密謀著,把他和楊玉蘭都抓住得了。
可是他看著她對蘭園那夜之事死不承認的模樣,不由感到心寒。
楊玉蘭為了他忍受了三年的囚禁之苦,又是他生命中為他舍過命的女人,他又怎能棄她於不顧?
如果他帶著少數人馬去裴光元那裡救人,且不說能不能救出來,而蘭兒也會成為裴光元手中的保命牌,成為威脅他的籌碼。到時,他們不用打就已經處在了劣勢。
所以,萬全之法就是通過佟凌萱去把蘭兒救出來。當然,他還有一點私心,因為待佟凌萱把楊玉蘭救出來,東方尋還會相信她麼?
那麼,萱兒就可以回到他身邊了。
這點卑鄙的想法,一瞬間擴大,占據了他的腦海,幾乎要把營救蘭兒的事拋諸腦後,只要讓她離開東方尋就好。
他隱隱覺得,東方尋那個人將會成為他的勁敵,不管在國家軍事上,還是在感情上。
「鬆開。」啞澀的聲音,她清冷開口。
修長發白的手指就那麼一根根松下來,仿似早就沒了力氣,被他攏到手中,藏於袖下。
他抬頭,望著那道纖瘦的身影翻身上馬,揚起馬鞭,漸漸的離他而去。
她永遠不會回來了吧。
永遠二字盤亘在心頭,就像一把懸垂的尖刀,慢慢的捅入他的心窩,痛的他忍不住佝僂起身子,望著滿地的桂花泥濘的土地。
桂花林里,縱馬狂奔,佟凌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又該去哪兒?
何處才是她的歸處?才是她的家呢?
「吁……」扯緊馬韁,她停下來,酸澀的眼睛在林中遊蕩了會兒,她才翻身跳下馬背。
直到聽見後面傳來響動,她才恍然回神。
她剛才出神太久,竟然沒發現有人靠近。
「萱妃娘娘,好久不見。」來人行了個禮,袍角被風吹起,有花瓣落在他的眉眼間,他抬手拂去。
佟凌萱沉著臉問:「你來作何?可是有話要說?」
這眼前的男人,向來為那個人著想的。
就像涼州城瘟疫那次,她明明是中了毒,他卻隱而不報,說她是得了瘟疫。
宮匪捕捉到佟凌萱臉上的憤恨,歉然道:「萱妃娘娘,實在對不起,下官在這裡給您賠罪了。」掀袍,跪在地上,宮匪行了個大禮。
佟凌萱眼皮未動,冷漠的望向別處,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譏諷:「怎麼?你是來勸我助你們的麼?」
「不錯。」宮匪大方承認。
「絕無可能!」緋紅的唇冷冷吐出這四個字,佟凌萱轉身就要上馬離開,卻被宮匪上前一步攔住:「且慢,還請萱妃娘娘讓下官把話說完。」
佟凌萱勾著唇角,望著面前瘦弱的男人,挑眉道:「你說。」
「依照下官猜測,我們從走出元都的那刻起,那躲在暗中的黑衣人就是娘娘吧?」
佟凌萱咬著唇瓣默認。
宮匪挑起眉頭,繼續說道:「既然娘娘有心幫我們,那就好人做到底,幫著我們把楊小姐一起救出來唄?況且,您和東方尋的交情……他也不會怪罪您的。」
佟凌萱嗤笑一聲,翻身跳上馬背,但卻未走,好像聽聽這宮匪狗嘴裡能吐出什麼來。
宮匪倏然語氣一轉,厲聲說道:「我們落得如今這般田地,難道和娘娘一點關係都沒有麼?若是我們按照原先商量的計劃走,也許未必會受困於此。若不是娘娘自作聰明插手此事,楊小姐也不會被裴光元抓走。因為楊小姐是擔心皇上才被抓住的。她一個弱質翩躚的女子,不畏夜深露重,騎馬獨自去找人……」
宮匪的話被佟凌萱打斷,她不屑一笑:「找人?趕著向裴光元送人頭吧?」
宮匪面色一凜,哂笑道:「楊玉蘭雖不及娘娘半分厲害,但勝在對我家皇上一心一意,卻不似娘娘這般,和東方尋關係說不清不說,還處處想置皇上於死地!只有他像個傻子一樣,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你。在元都的時候,我就勸他不要相信送信之人,但是他卻二話不說就帶著我們出城。誰曾想……這竟是個陷阱?!」
勒緊馬韁的五指一點點泛白,佟凌萱咬緊後牙槽,雙目怒視著宮匪,充滿殺意。
「怎麼?想殺我?殺啊!反正娘娘殺人如麻,再多個小小御醫,也不在話下!只是可憐了沁兒……」宮匪故意提到這兩個字,果然看見馬背上的人一抖。
她渾身虛軟的四肢無力,卻不得不硬撐著。
直到一陣冷風掃過,馬鞭抽打在馬屁股上,她才長長鬆了口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