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生猛如斯

  沁兒推門進來的時候，佟凌萱還在呼呼大睡。

  「娘娘？」有人在叫她。

  佟凌萱迷濛的睜開雙目，看見沁兒的臉，大叫一聲坐起來，慌亂的轉頭看向旁邊，早就沒了人影。

  沁兒噗呲一笑：「娘娘，現在太陽都曬屁股了，皇上早就離開了。」

  佟凌萱抬頭望了眼窗外，果然太陽已經高照了。

  她被沁兒伺候著穿衣洗漱，但看見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臉頰不由一紅。

  沁兒扯著已經被撕壞的裙子，吃驚的說道：「陛下果然生猛。」

  「胡說什麼？」佟凌萱下了床，讓沁兒從衣櫥里把新衣服拿出來穿上。

  

  剛下了床，就感覺雙腿酸軟，讓她又無力的坐倒在床上。

  沁兒「喲」了聲，「娘娘，您昨晚上累得不輕啊？」

  把衣裙抖開，沁兒替佟凌萱把身上的中衣換下來，看見那滿身曖昧的痕跡，又道了句：「陛下果然生猛。」

  佟凌萱羞得無地自容，板起臉故作嚴肅：「閉嘴。」

  「好好好，奴婢閉上臭嘴。」

  佟凌萱換好衣服，洗漱完畢，又吃了一頓遲來的早飯，便走出將軍府，登上停在門外的馬車。

  她前腳剛上去，卻被後面的人叫住：「姐姐？」

  轉頭一看，是婉貴妃。

  佟凌青一身青綠衣裙，這裙子和她往日的不同，袖子略窄，裙擺也不算長，髮髻上也簡樸了許多，少了珍珠環釵。

  莫不是要出門？

  佟凌萱正好奇，就聽那婉貴妃說道：「姐姐，妹妹也想去醫館幫忙。」

  說著，那佟凌青自覺的捻起裙裾，朝馬車走過來。

  沁兒在後面扯了扯佟凌萱的袖子，意思她拒絕。

  佟凌萱撐著門帘，微微一笑：「既然婉貴妃要去醫館幫忙，也算是好事一樁。上來吧。」

  佟凌青被小雪攙扶著，二人速度上了馬車。

  這輛狹小的馬車，載著四個人，往醫館趕去。

  雖然街道兩邊仍可見死去的難民，但死亡的數量確實比前一段時間少了。

  佟凌青嘖嘖一聲：「本宮有一段日子沒出來了，沒想到外面還是這樣。」

  「比起前幾日，要好了許多。」佟凌萱搭了句。

  佟凌青目光回落在佟凌萱身上，頗是擔心的說道：「姐姐，你整日往醫館跑，接觸的都是病患，可千萬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你若是被傳染了，以後可怎麼伺候陛下啊？」

  「妹妹放心，本宮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就不勞妹妹掛心了。」佟凌萱轉眸落向了窗外。

  佟凌青輕哼一笑，眼睛看向別處。

  氣氛一時冷下來。

  小雪和沁兒眼觀鼻鼻觀心，都垂下頭繼續沉默。

  宮匪正在醫館忙碌，聽說萱妃來了，眼睛一亮。

  萱妃來了，說明沁兒也來了。

  他正掀袍出門迎接，但看見從馬車上下來的另一對主僕，臉色微微一變，就又笑著說道：「婉貴妃娘娘，稀客啊！」

  佟凌青抿唇一笑：「本宮來醫館做宮御醫的小徒弟。」

  「微臣可收不了貴妃娘娘這個徒弟，娘娘，您裡面請。」宮匪客氣的把佟凌青迎進醫館大廳，特意找了間廂房，接待她們。

  後面的沁兒忍不住朝宮匪屁股上踹了一腳：「小人嘴臉！」

  宮匪揉著屁股委屈道：「人家是貴妃，比你家娘娘高一級，我能不好好招待嘛！」

  佟凌萱拉了拉沁兒，她們故意落在後面，去了後堂幫助病人熬藥。

  裡面忙碌的丫鬟和婆子，看見萱妃娘娘，全都過來打招呼行禮。

  佟凌萱一一點頭，微笑著接受。

  隨後招呼大家幹活，不要因為她而耽誤了事情。

  「萱妃娘娘態度隨和，人又美，真是我們大玥的福星啊！」一個婆子忍不住說道。

  另一個年輕的小丫鬟附和：「是啊！娘娘雖是娘娘，卻不嬌生慣養，看起來和我們很親近，和以前奴婢見的那些達官貴人不一樣，你說，娘娘是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呢？」

  「就是就是，待瘟疫過後，我們給娘娘塑個雕像，蓋座廟，人人過來參拜，保佑我們涼州城一方平安。」

  聽著周圍七嘴八舌的談論，佟凌萱好笑的搖搖頭。

  其實她做的事不多，但因為身份尊貴，讓這些人大驚小怪的。

  確實，像她這般身份，或者是比不上她的那些達官貴人，都未必能做到她這樣。

  其實相比較待在皇宮，她更喜歡民間。

  她骨子裡本不就是嬌生慣養的小姐，而是離宮冷血無情的殺手。

  端著藥碗的手一抖，藥水灑在手上，疼得她嘶叫一聲。

  「娘娘？」沁兒立刻把她手裡的藥碗順過去。

  「沒事。」佟凌萱不在意。

  「怎麼沒事？都燙紅了。待會兒奴婢去宮匪那兒要些藥膏擦擦。」沁兒邊說邊端著藥碗去了前院。

  佟凌萱正在灶膛里添柴火，背後忽然傳來聲音：「姐姐，原來你在這裡。」

  這裡是後堂的後院，院子裡架了個大爐子，爐子上放著一口大鍋，是用來煎藥的。

  病人太多，用小爐子煎藥效率太差，所以在後院支個棚子架了這口大鍋。

  佟凌萱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把手裡的柴火扔進爐子裡，才站起來衝來人一笑：「妹妹，這後院又髒又亂，你怎麼來這裡了？」

  「姐姐能來，妹妹就不能來？」佟凌青臉上雖笑著，但眼底冷光閃過，她垂下眼皮，望著剁的比牆還高的柴火，道了句：「你還真能忍得住。」

  「妹妹說笑了，為何忍不住？」佟凌萱反問。

  「你以前都是殺人，這救人可是第一次吧？」佟凌青微笑著走近一步，附在佟凌萱耳廓邊說道。

  感受到面前的女子身形一僵，臉上的神色越發的僵硬，佟凌青笑得更加嫵媚。

  「阿姐，這和你以前的形象可不符啊？如今你改頭換面，成了涼州城百姓心中的仙女，你這洗白的本事可不小！」

  話中帶刺，語尾還帶著三分笑意。

  旁人看了，只以為婉貴妃在和萱妃說悄悄話呢。

  有婆子嘀咕著：「萱妃不僅心善，這人緣也很好。你看，都把婉貴妃娘娘請來幫忙了？」

  「可不是嘛！奴婢瞧著那婉貴妃也是個神仙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