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無助

  「你有！」佟凌青出聲反駁，眯著眼，咬著唇：「你昨晚上找裴光霽做什麼？你為了博得那個男人的歡心，竟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勾引他？佟凌萱，作為你的親妹妹，我都要為你感到丟人了！」

  「我沒有！沒有勾引他！沒有……」佟凌萱無力反駁著，抖著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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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呵！」臉上漾開一絲冷笑，「那這是什麼？」攤開手裡的香盒，佟凌青砰的一聲扔在地上，砸在佟凌萱眼前。

  「這個香盒含有催情香，你以為我不知道？佟凌萱，你為了勾引自己的仇人，還真是不折手段啊！啊？」

  佟凌萱怔怔的望著那灑了一地的香粉，空氣中飄起的那誘人的香味，似乎在嘲諷她的狡辯。

  垂下腦袋，無力的又搖了搖。

  「呵！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你不承認！」佟凌青冷笑一聲，轉身就要朝殿外走去，身後卻傳來一句沙啞的問聲：「我的身份，他知道嗎？」

  佟凌青轉頭，左眉一挑，嘴角微微一彎，「當然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砰！

  門被徹底關上。

  有陽光順著門窗的縫隙擠進來，成為一條筆直的光束，就像鑽入黑暗的一絲光明，那麼的小，又那麼的令人心酸。

  佟凌青的最後一句話，把她心中的微光也關上了。

  他對她究竟是什麼？

  是玩弄，還是真心？

  她該怎麼辦？

  胳膊環繞住膝蓋，把腦袋埋進臂彎里，少女嗚咽著哭起來。

  沁兒見婉妃帶著小雪終於離開，她才要開門進去，但聽見大殿裡的哭聲，又停了下來。

  彎曲的食指收起來，沁兒咬牙轉身出了園子。

  「朕知道了，退下吧。」桌案前的人拂拂袖子，又埋頭批改奏摺。

  「可是皇上……」粉衣宮女還想繼續說下去，就覺周圍的空氣猶如凝滯了般，溫度低了好幾度，小宮女再也不敢多言，而是道了句「奴婢告退」，就躬身退了出去。

  待那關門聲傳來，修長的手掌才放下手裡的摺子，狹長的鳳眸望向窗外，窗口又開了朵嬌艷欲滴的粉花，微風吹拂，花枝招展。

  「張德水！」朝外喊了聲。

  張公公趕緊進來，「皇上，您吩咐。」

  「把這窗口的花剪下來，送到降雪閣。」說完，裴光霽又走到桌案邊，拿起奏摺繼續批改。

  張公公「諾」了聲，望著從窗戶外探進腦袋的粉花，心嘆：這花長得真快，前段時間，皇上不是還親自折下來讓他送到降雪閣嗎？記得上次送過去的時候，婉妃娘娘很是歡喜，怕是這次又會高興壞了。

  把花枝剪下來，放到托盤裡，張德水邁著小碎步朝降雪閣而去。

  彼時，佟凌青正捏著繡花針，同宮中的幾名妃子一起討論繡工和花樣，就聽外面傳來腳步聲，抬頭一看，眉眼立刻一亮。

  「張公公，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佟凌青放下繡布，就站了起來，旁邊的幾個妃子一聽這話，眼中神色各不相同，有揣度，有狐疑，有嫉妒……

  張妃則是一臉淡淡的理了理鬢角，朝來人微笑著。

  張德水一看這陣勢，笑眯眯的說道：「奴才來的真不是時候，打擾了幾位娘娘。」

  「張公公，您說的哪裡話啊。」佟凌青抿唇笑著，這張德水是裴光霽的貼身太監，雖是奴才的身份，但後宮裡的妃子們都不敢得罪他，佟凌青見到他，自然要笑眯眯的，說不定他是來傳話的，告訴她今晚皇上會來降雪閣呢？

  佟凌青希翼著，目光落在了那托盤上，隨即水眸一亮，她伸手拈了起來，「呀！這花真漂亮！」

  「是啊！婉妃妹妹拿著它更美了呢！」張妃恭維道。

  佟凌青故作謙虛的一笑，這粉花她熟悉，和上回裴光霽讓張德水送過來的一模一樣。難道這次……

  張德水的下句話印證了佟凌青的猜測：「皇上特意差了奴才送過來的。」

  「真的？」佟凌青小臉樂開了花，她寶貝的把粉花捧到手裡，轉頭朝小雪遞了個眼色。

  小雪立刻心領神會，從袖口裡摸出細軟，塞到張德水手中：「張公公，麻煩你了，來，坐下喝杯茶。」

  「不了。」張德水擺擺手，朝幾位娘娘行了個禮：「奴才先退下了，各位娘娘繼續。」

  張德水一走，這幾個妃子圍著佟凌青，一個勁兒的瞅著她手裡的花。

  「這花真好看，沒想到皇上白天在御書房裡處理政務，都掛念著姐姐呢。」一個極年輕的妃子說道，語氣有些冒酸。

  「對啊！這花一看就是御書房窗戶前的，我記得那花就是粉色的。」另一個妃子附和。

  張妃則挑挑眉梢，一臉淡淡：「妹妹們啊！皇上之所以掛念婉妃妹妹，還不是婉妃妹妹人品好，相貌出眾，她的自身條件比你我都要好，她能得到皇上的關注和疼愛，也是理所當然。」

  張妃的話，讓那幾個冒酸的妃子，都不敢再多言。

  這婉妃的地位，在皇宮裡怕是要坐穩了。即便是那新受寵的萱妃都比不上。

  想起萱妃，那個年紀小的妃子眼珠一轉，說道：「昨天還是前天的晚上，不是聽說皇上還宿在萱妃那了嗎？」

  此話一出，佟凌青臉上的喜色一瞬間冷下來，手裡捏著的花枝，差點被她折斷。

  張妃眼觀鼻鼻觀心，出來說話：「皇上宿在誰那兒並不能說明什麼，況且那萱妃的父親對皇上有救命之恩，皇上許是為了感恩，便去了萱妃那兒也說不定。但皇上在政務繁忙的白天，心心念念的想著的不是婉妃妹妹嗎？」

  見婉妃的臉色略微和緩，張妃展了展眉梢，繼續拉著周圍的妃子討論花色繡工。

  這件不愉快的小插曲，很快就過去。

  夜幕降臨的時候，佟凌萱才從地上爬起來，幾乎是一整天，也可以說是自從婉妃走了之後，她都獨自一人縮在牆角里，滿眼驚恐的望著周圍，這段時間，沁兒幾次三番的叫她去吃飯，叫她站起來躺到床上去，都被她拒絕了，而且她由於情緒極度不穩定，還把沁兒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