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殺意
2024-05-08 18:35:23
作者: 纖塵999
在那肆意邪氣的目光下,佟凌萱感到從未有過的屈辱。
呵!玩具?玩具!
想起雨夜還有梧桐苑被這個臭男人壓在身下的滋味,恥辱和悲憤如岩漿般齊聚到心頭,並伴隨著一股怒火直衝向頭頂,少女緊握著拳頭,嗓子眼裡發出一陣陣咆哮的悲鳴,她舉起長劍,朝男人最脆弱的咽喉刺過去——
嗖的一聲,尖銳穿透空氣,背後襲來的殺氣,讓佟凌萱不得不轉過了頭。
裴光元握著長弓,哈哈大笑起來,「李蓮萱,本王今晚就要你死!你們都得死!」
是繼續刺殺裴光霽,還是躲開裴光元射過來的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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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猶豫,佟凌萱撐大雙目,劍尖一凜,繼續朝身下的男人刺過去。
「嘖嘖!佟凌萱,你還真是想和朕同死啊!可是朕……不許!」那妖孽的鳳眸一厲,佟凌萱感覺自己的小腿一痛,竟是被裴光霽割破了皮肉,傷口雖然不是很深,但足夠的長,痛楚從小腿蔓延開來,讓她單膝跪在地上。
耳邊箭矢嗖嗖,裴光元在後面猖狂的大笑著,「給本王射,把那對狗男女射成馬蜂窩!射——」
腰肢被一條有力的手臂摟住,天地在眼前交替,佟凌萱撐大了眸子,驚愕的望著和她相對的鳳眸,他眉眼帶著笑,眼尾摻雜著夜的清冷,那柳葉薄的唇一開一合:「佟凌萱,想不想和朕一起死?」
他揚眉問著,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能笑出來,倏地那新月般的嘴角凝固住,一柄長箭射入了他的右肩,噴出來的鮮血模糊了佟凌萱的視線。
他們摟抱在一起,從高台上滾下去,高台後面是一個緩坡,緩坡下是御花園裡唯一的一條金水河。
湍急的流水聲,越來越近,並伴隨著從河面吹來的陣陣涼風,絲絲縷縷的鑽進袖口裡,衣角里。
佟凌萱轉頭瞅見那迫在眼前的河面,她身子一動,就想跳開,她才不要掉進河裡!但耳後嗖嗖的箭雨聲,又讓她別無選擇。
那雙鳳眸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禁錮在纖腰間的手臂更加的用力,猶如枷鎖一樣,把她牢牢的鎖住。
「萱兒,想跑?你跑不掉!」
猶如惡魔般的話語,在河水沒頂的那刻,那麼清晰的響在耳畔,猶如誓言一般,印刻在心中,磨滅不去。
入了水,那種被水流熨帖的舒適感,反而使因為打鬥而疲累的身體,得到了一絲喘息。
火把照亮了河面,佟凌萱望著河岸上急急趕來的裴光元,她躲在水底下,把上面瞧的清清楚楚。
腰間的手臂越來越松,眼前的河水隱隱有了泛紅的跡象,佟凌萱大喜,她毫不猶豫的往後一踹,就想把身後的男人踹開,但那鬆開的手臂又再一次收緊,反倒是把身後的人給踹醒了。
河岸上傳來嘈雜的聲音,佟凌萱望過去,就見一個龐然大物朝她砸來。
岸上的裴光元指揮著自己的手下搬起巨石,他自個兒也撿起一邊的石頭,惡狠狠的朝水裡砸去。
「使勁砸,把他們砸死!砸死他們!」
砰!
佟凌萱躲閃不及,一股劇痛從後腦勺傳來,腦海猛地一沉,跌入了無盡的黑暗。
金水河自西向東而流,西起玉泉山,東到破金河,沿岸青山綠樹,連綿起伏。
一輪紅日掙脫地平線,從天水相接的地方,緩緩的升起,紅彤彤印照著大玥山河,美不勝收。
青山綠水處,破金河岸邊,一個高大的身影破水而出,他英俊的臉龐,雖見蒼白與疲態,但雙目閃過的精光,冷意中透著無限的生機。
如一尾刁鑽的魚,游到岸邊,踩著凹凸不平的石頭,男人一點點的爬上河岸。
傷口翻著猙獰的血肉,已經被水泡的發白,男人仰頭倒在寬闊的大地上,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
喉嚨里發出斯斯的喘息聲,他費力的撐地而起,從身上撕了塊布,就著清水,把傷口一點點的清理乾淨,又用乾淨的布料包紮起來,弄完這些,刺目的陽光已經穿透雲層,跳出緊密的水線,沖了出來。
他把外袍脫下來,放到一塊青石上晾曬,眼尾忽的瞥見不遠處的河道上,出現了一個小黑影。
鳳眸微微一眯,他從地上搖晃著站起來,慢慢的朝那黑影走過去,待走近,蹲下身子,把那小臉上如海藻般纏繞的頭髮扒開,露出了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來。
男人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大手在少女的身上檢查了一遍,並未看見傷口,最後眸光一定,落在那顆腦袋上,大手又摸了摸,最後從那後腦勺把手拿出來的時候,看見了滿手掌的血漬。
劍眉挑起,淺薄的唇角勾起來,鼻息噴出一絲冷哼:「佟凌萱,你也有今天,莫不是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
他從靠里側的衣襟里,掏出一枚用蠟封好的圓形竹筒,把紅蠟撥開,從裡面抽出一個又細又長的物什,輕輕一捏,噼啪一聲輕響,一束極亮的火焰直衝向天空。
男人又返回原處,把晾曬的差不多的龍袍扯過來,蓋在他和少女的身上。他單手支腦,修長的指腹近乎愛撫的摸著那蒼白又不失俊秀的臉頰,嘴唇一開一合:「萱兒,你說這次……朕能繞你嗎?」似低呢,似纏綿,那種絲絲柔柔而又冰冷的聲音,讓男人的一雙鳳眸,倏地迸射出無盡的冷光。
蒼白的指骨爬上那脆弱的脖頸,只要他捏下去,就可以把她的喉骨捏碎,然後這麼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會死去。
「這個遊戲,由朕開始,亦由朕結束,萱兒,朕只要下去手,遊戲就結束了,你說,你高不高興啊?」鳳眸閃過一抹不符年齡的天真,他近乎迷茫的望著手下的少女,就像在看一件愛不釋手的玩具,過了片刻,那一片漆黑中忽然出現了一抹哀痛,就像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
聽見那咔嚓的脆骨聲,男人猛然清醒過來,他快速的鬆開手,望著那蒼白的唇角流出的一縷殷紅,他趕緊伸出手指抹去,見血越流越多,他又用曬乾的袖口一次又一次的把血跡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