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想死就吃飯

  天元商會的會長趙長洲明顯有些暴躁，他已經摔了兩個飯碗三個碟子了。一旁的丫鬟下人都嚇得紛紛退出屋子，只有她的妻子李淑芝默默拍著他的後背，給予無聲的安慰。

  「真是氣死我了，等這小子回來，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趙長洲怒氣沖沖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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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生氣的，自然是他的二兒子趙庭。

  今天是李淑芝五十歲生辰，有天一城四小天王之稱的長子趙青，都特意從閉關的屋子裡出來，為母親賀壽，可是這個老兒子，卻是一天都沒有見到人影，脾氣火爆的趙長洲，當然氣得不得了。

  「小小年紀不學好，成天到晚就知道給我惹是生非。現在你過生辰，他竟然都不知道回來，真是氣死我了。」趙長洲越想越氣，索性又摔了幾個碗碟，然後悶坐在椅子上，胸膛劇烈的起伏。

  李淑芝看著火爆的丈夫，暗暗搖了搖頭，道：「庭兒雖然頑劣一些，卻也並非不識好歹，今天這樣的日子，他不會忘記，更不會無緣無故不來的。前兩日他還說，要給我準備禮物呢。」

  「可是他確實是沒來。」趙長洲怒氣不消。

  「不來，一定是有事。」李淑芝的眉頭微微皺起。

  「什麼事情，能比你過生辰還重要？」趙長洲道。

  「是啊，什麼事情能比這更重要呢？」李淑芝沉默片刻，道：「他和青兒不同。對於庭兒來說，確實沒有什麼事情，是非做不可的。所以，他今天沒來，應該只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他來不了。」

  「腿長在他的身上，他怎麼會來不了？」

  「如果他有危險了呢？如果他被人給抓住了呢？」

  「有趙明看著，他會有什麼危險。」趙長洲滿臉不以為然。

  「要知道，天一城並不是我們天元商會的天一城。還有齊家、李家和城主府，他們都比我們只強不弱。」李淑芝的臉上已是現出一絲擔心，「庭兒很可能是出事了。不然的話，就算是他忘記了今天的日子，趙明也一定會提醒他的。」

  「他不會得罪那三家的人吧？」聽得李淑芝的話，趙長洲的臉色也是一變，「不可能的，他又不是傻子，何況還有趙明看著他呢。」

  「可是趙明現在也沒有消息。」李淑芝道：「長洲，你馬上派人去查，看看庭兒最近都在做些什麼。」

  「好，我這就去。」對於李淑芝的話，趙長洲從來都是言聽計從。他連忙站起身，便向著外面走去。

  ……

  而就在趙長洲追查兒子下落的時候，沈雲飛已是領著沈虎和沈紅到了天一城。

  本來，沈雲飛是不打算帶著沈紅的，但是這丫頭拽著她飛叔的胳膊就是不撒手，說什麼都非要跟來不可，還說天一城她熟悉，可以給沈雲飛帶路。最後無奈之下，沈雲飛也只能由著她了。

  而且不只是沈紅，連小桃夭夭都差點跟來，後來沈雲飛硬是把保護沈家的重大任務都堆在她的頭上，才算是把小丫頭說服。沈雲飛發現，現在的自己和前世完全不同了。

  前世不管做什麼，都沒有人會違背他的意願。而現在……

  走進天一城，是清晨時分，太陽剛剛升起，冷冷的照在身上。

  大街上人來人往，有人在哭有人在笑。一個媽媽在打孩子，一個中年在打父親。一個瘸腿乞丐被一條狗追著轉圈跑，最後把狗累的趴在地上呼呼喘氣。一個賣水果的小販臉紅脖子粗的和一個農民爭吵講價錢，隨後被一個錦衣少年一腳踹翻了攤子，卻連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看著形形**的一幕幕，沈雲飛一臉淡然。沈紅卻是看得怒氣沖沖，她瞪著眼睛就要去找那錦衣少年說道說道，卻被沈虎一把拉住。

  「你不知道他是誰嗎？」沈虎小聲道。

  「愛誰誰，你拉著我幹嘛？」沈紅抬手就去扒拉沈虎的手。

  沈虎卻是說什麼都不鬆手，道：「那是城主家的少爺海震天，天一城四小天王的頭一位，你去了，他一腳就得把你給踹死。」

  「四小天王？」聽得沈虎的話，沈紅立時不撲棱了，眼睛也小了許多，不過她的怒氣卻是更重，「海家的人？」

  「海家的人。」沈虎的臉色也有些發青。

  他們都聽說過，當年沈家剛剛來到天一城的時候，最後的一點家底，就是被海家奪去。可以說在天一城，沈家最大的仇人不是天元商會，而是海家。

  如果不是海家，沈家就不會淪落為青嵐鎮的一個小家族。當年來到天一城的時候，雖然那些稀有的寶貝都被搶走，但還是剩下一點家底的，那點家底，足以讓沈家在天一城立足。可惜被海家全部搶光，以至於沈家就只剩下一套基本劍法。

  每一個沈家人，都清楚和海家的仇有多深。可是這麼多年，卻沒有人能夠報的了這個仇。

  沈雲飛也是看著海震天，不過眼中神色，卻並沒有太大變化。

  虎落平原，必將被犬欺。這也是真理。只要你有能耐，你隨時都可以去報仇雪恨。當然，你沒有能耐，就得時時被欺負，處處被欺負。

  海震天踹翻了攤子，大笑著離去。他從沈雲飛身邊走過，還看了看沈紅和沈虎。

  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紅，倒是沒有動彈。這丫頭看來只是有些瘋，倒還不傻。

  等到海震天走過去，三個人便也向前繼續行走。實力是王道，便是沈雲飛都沒敢吱聲。當然，也是因為海震天沒有難為他們，不然的話，恐怕沈紅就得炸毛了。

  路過小攤的時候，聽得周圍人的議論，才知道是那攤主的妹妹不知道怎麼得罪了海震天，所以才順路踹了他的攤子。至於具體的情形，他們就不知道了，沈雲飛等人也沒有興趣知道。

  「飛叔，我餓了。」沈紅的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當走到一家飯館前的時候，沈紅拽了拽沈雲飛的胳膊。

  「我們可不是來吃飯的。」沈雲飛道：「我們是為元靈丹來的啊。」

  沈雲飛的想法是拍賣幾種武學，來換取一些元靈丹。沈雲飛會的武學很多，隨便拿出幾樣，在這天一城都是至寶，所以他一點也不發愁。在路上，他就把武學拓印到玉簡內了。只要找一家拍賣行，然後一拍，就可以坐等收錢了。

  「拍賣行要下午才開始呢。」沈紅道：「我們總不能餓著肚子等到下午吧？」

  「真的麼？」沈雲飛看向沈虎。

  「是的。」沈虎點了點頭。

  「那好吧，就先吃飯。」

  

  沈雲飛領著兩個人走進飯館內。

  這間飯館不大，卻很乾淨。早上的客人也不多，只坐了兩桌。一桌是四個中年大漢，邊喝酒邊聊天。另一桌只有一個女子，大約二十左右的年紀。在這嚴寒的冬季，她卻穿著一件無袖的衣裙。潔白的雙臂和雙腿都裸露在空氣中。

  女子極美，妖嬈、魅惑。雙峰堅挺飽滿，腰肢盈盈一握。雙眼顧盼間，竟是勾人魂魄。

  沈虎走進來，看見女子的第一眼，整個人就呆在原地。便是沈紅都有些失神。

  女子的桌子前，只有一碟小菜，和一碗米飯。她吃的很慢，她的一雙眼睛時不時的飄向門外，好像再等著什麼人。

  沈雲飛把兩個人拉到椅子上，喚來小二點了幾個菜，要了兩壺酒，沈虎這才回過神，忍不住道：「沒想到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美的女人。大少……」

  「吃飯，別說話。」沈雲飛一臉鄭重的道。

  沈虎閉上了嘴，只是有些疑惑的看著沈雲飛。

  沈雲飛也不解釋，這時，就聽旁邊桌子上的一個壯漢道：「我要是能和她睡一宿，就是死了也願意啊。」

  「那你就去唄。」另一個壯漢道：「你堂堂的黑老大，要一個女人還不容易嗎？」

  「對！去，把姑娘請過來陪我們喝一杯。」又一個人起鬨道。

  「去就去。」黑老大站起來，徑直走到那女子桌前，道：「姑娘，過去陪哥哥們喝一杯怎麼樣？」

  原來，他們一直在談論這名女子。

  女子笑了笑，道：「好啊。」她的聲音也很媚，媚的黑老大骨頭都酥了。他倒是沒有想到這麼容易，這娘們就答應了。

  美得黑老大樂顛顛的領著女子走了回去。

  女子端起酒壺，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酒，然後四個人就都幹了。而正在他們吵吵鬧鬧的要姑娘也喝的時候，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

  這個人沈雲飛還認識，正是之前被人踹翻了攤子的小販。

  小販站在門口，看了看屋子裡的人，然後道：「阿媚，你又調皮，走啦。」

  「哦，好的哥哥。」女子放下酒壺，便迎著小販走過去。

  「妹妹，別走啊，你還沒喝酒呢。」幾個大漢見姑娘要走，連忙喚道。

  這個時候，女人已走到門邊，她轉過頭，甜甜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從來不和死人喝酒。」話落，姑娘就隨著那小販走了出去。

  「誒，她什麼意思？說我們是死人？」幾個大漢相互望望，然後都怒了，站起來就要去追。只是，他們還沒有走出五步，一個個便七竅流血，撲通撲通全都倒在地上。眨眼間，四個壯實的大漢，就變成了四具屍體。

  看到這一幕的沈虎和沈紅，同時打了個寒顫，兩個人都感覺到一股冷意從心底升起。

  過了好一會兒，沈虎才看向沈雲飛道：「大少，你早就看出來，那個女人不好惹？」

  「別說話，吃飯。」沈雲飛道。

  「啊？」沈虎愣了愣。

  「不想死就吃飯。」沈雲飛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