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共同語言

  高三階段，試卷如山，做都做不完，作業無數，沒有頭緒思考，周歐陽雖然每天努力學習，可是因為以前上課不聽講的習慣，所以聽課很吃力，聽不懂老師所講的內容他抓耳撓腮，苦悶不已。

  他百折不撓去老師辦公室問問題，老師雖然頭疼，但是依然耐心講解，由於聽著吃力，索性他回家拿出高一高二的課本重頭認真看，每天一味的學習，仿佛世界都是明亮的，只有學習是首要的任務。因為沒有多少時間，細細算算就剩半年的功夫。

  放學，車棚取出自行車，風馳電掣地騎行，回到家隨意吃口飯，關房間裡看書，有時候會累到虛脫，有時醒來時桌上的檯燈還亮著，趴桌子上不知睡了多久，而後硬撐著做習題，一直到天明。

  這天是班主任的課，誰知臨時換了陌生的老師，課堂突然安靜的可怕，大家都拖著疲憊的神情詢問，可是沒人知道。周歐陽前排的男生小聲說著「美女唉，像王珞丹，正點！」

  他略過課本抬頭瞧著，旁邊的李倩倩也停止看課外書，一同往周歐陽眼神的方向看。

  周歐陽看過《奮鬥》這部電視劇，對王珞丹記憶深刻，她對愛情的篤定使他自漸形穢，但是心裡是嚮往的，只是一直沒有遇到可以放手愛的人，當時說給炮哥聽時，炮哥都笑的肚子疼，情不自禁彎下腰，笑出淚花，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電視都是騙人的。

  陌生老師說話道：「你們班主任病了，估計到高考都由我來替代，同學們放心，你們班主任只是勞累過度，別的沒大礙，還是把心放到學習上，唯有考出好成績才能算是對他的安慰，下面上課……」

  班裡的同學非常麻木的都沒當回事，就好像跑步，已經身處衝刺的階段，誰有閒情去找尋教練的影子。大家都見怪不怪的表情，知道了緣由，估計連他們自己都知道，班主任生病跟他們的學習相比，大概是後者要更重要些吧！相比感情前途要更勝一籌吧？真是莫大的諷刺！！

  周歐陽變得沉默，仿佛以前調皮搗蛋的思想都被按壓住，所有的精神頭都在學習兩個字上，他是太專注所以鮮有心情發覺自己的改變。

  下課後緊跟著一幫同學後頭，跟到老師辦公室問問題，排隊的當，舉著試題組織語言，好讓老師能夠聽懂他的問題。終於輪到他，簡短的說出口，老師認真的說解題思路，還饒有興致的輕輕拍拍他的頭，對他近些時日的表現表示肯定，還說了些鼓勵的話。

  

  他只當是恭維，沒有放到心上，行屍走肉的走到自己桌位上時，李倩倩依舊重複平時的「功課」，津津有味看著課外書，他假裝托腮看著書，腦袋裡突然想了解這樣的女生為何會不好好學習，難道是家裡有錢可以花錢上大學嗎？思附許久還是忍不住說出口：「那個，你為什麼不好好學習呢？」

  李倩倩顯然還沉浸在課外書所描述的情節里，沒有走出來，突然聽到冷戰很久的同桌說出這句話也是很驚愕。周歐陽對學習的突然感興趣她也瞧在眼裡，只是因為上次的多嘴事件她也不願找罪受，今天見周歐陽率先打破沉默問詢，她沉吟下，合上書，扭頭說：「你不覺得我們當下的學習環境是有問題的嗎？每個人都擠破頭往前沖，所有的定義都終結在學習成績上，無論你怎麼努力都是成績說了算？」

  周歐陽沒想到李倩倩的思想這麼深奧，他也搞不懂，只是因為大家這樣他也跟著做，隨大眾走好像沒什麼錯，這樣至少不會走彎路，他楞了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於是變了話題：「你都看什麼課外書啊？」

  「好多啊！《平凡的世界》、《人生》、《活著》等等吧！」

  周歐陽對這些書聽都沒聽過，很反感自己又問了一個不明了的話題，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所以他把視線放到書本上，結束了談話。

  李倩倩抽出耳機塞到耳朵里聽歌，周歐陽餘光瞟著她的舉動，又來了興趣：「你都聽啥歌？」

  李倩倩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搖頭晃腦沉浸自己的音樂里，周歐陽頓覺沒趣，但是他手肘碰她一下依然問了一遍。

  李倩倩聽到他的話，取下耳機，轉頭思考，於是開始滔滔不絕：「聽搖滾呀！搖滾很給力，我可不喜歡那些扭扭捏捏的歌曲，搖滾是給人力量的，百折不撓的力量，國外的都聽不懂，像咱們國內的比如崔健，汪峰，逃跑計劃，鄭鈞，我告訴你個秘密哦。」李倩倩說著身子不由自主朝他靠近一點，周歐陽把耳朵湊近，十分想知道這個秘密到底有多誘人。

  「我最喜歡許巍了，安靜中的力量最強大，而且他本人不隨大眾走，內斂、沉默、不顯擺、不做作哦！你有沒有興趣聽聽？」

  周歐陽聽到許巍兩個字很快想起他失眠那個夜晚聽的《旅行》。就是許巍的《旅行》。

  「我只聽過他的《旅行》！」他隨口加了一句。

  「那太好了，有沒有哭呀！我第一次聽，中間那個小女孩的聲音一出來我就忍不住哭了！」仿佛勾起李倩倩的回憶。

  他倆繼續的聊著，直到上課的鈴聲響起他們才中斷了各自的話語，周歐陽聽課，李倩倩聽歌，連帶偶爾眼角滲出的眼淚。

  

  日子經久不息地走著，周歐陽的成績有起色但是沒有突飛猛進的勁頭，還是落下許多的緣故。每當他深夜做題累了，放棄的念頭會很快占據他的腦海，每當此刻他都難受異常，不知所措，徘徊不定，努力了這麼久他不能放棄，可是成績沒有起色，還要比其他同學付出許多，他真的不甘心。媽媽也不打擾他的學習，只是在深夜端碗雞蛋湯慢慢放到桌子上讓他早點睡覺！此刻老師的話語，媽媽的鼓勵，同學拼搏的勁頭注入他的胸腔，積蓄力量。他揉揉眼睛，打開手機聽許巍的歌曲，然後接受習題的衝擊，他不信自己挺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