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好品質

  「啊，我很高興你終於問我這件事了，」才高八斗先生說著伸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綠色葫蘆。「這使我的錦囊妙計之一，」才高八斗先說。

  他看見蜂鳥盯著葫蘆，呵呵笑了起來，使勁扭開蓋子，遞到蜂鳥面前，「錦囊妙計可不是葫蘆，這是財神送給你的，喝吧，說的嘴巴也幹了。」

  蜂鳥接過葫蘆，喝下一口，沁人心脾，「先生，妙計是什麼？」

  「是默契，」才高八斗先生說：「牽涉到你和我之間的默契，這是很了不起的，你知道嗎？只有希望找到造化玉牒，又不利用的人，才能夠得到它。其他的人呢，就只想掌控世界，希望讓某個人死。好了，問題問的夠多了，我建議你開始享受這些糖果吧，啊，哈哈豆，聽說不開心的時候吃最好了。」

  「你需要吃嗎？」

  蜂鳥笑了。

  醫院護士長華夫人是個醫術高明，又非常嚴厲人。

  「只見五分鐘，」蜂鳥懇求到。

  

  「絕對不行！」

  「您讓才高八斗先生進來了——」

  「是啊，他是校長嘛，自然有所不同，你需要休息。」

  「我不是正在休息嗎？你看，躺在床上，什麼也做不了，哦，求求你，華夫人——」

  「哦，好吧——」她說：「就五分鐘。」

  於是他放蟹黃和蘇靈姬進來了。「蜂鳥。」蘇靈姬看樣子又要伸開雙臂摟抱他了。但及時克制了自己，這使蜂鳥送了一口氣，因為他的頭仍然很痛。

  「哦，蜂鳥，我們都以為你肯定要——才高八斗先生擔心極了——」

  「整個學校都在談論這件事。」蟹黃說：「當時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真實的故事比人們瞎猜的更加離奇和驚心動魄，是這樣，蜂鳥把一切原原本本地講給他們聽：好運、造化玉牒、和命運女王。蟹黃和蘇靈姬聽的非常專心，每到驚險的地方，他們就緊張地倒抽冷氣。

  「後來你們兩個的情況怎麼樣？」蜂鳥問。

  「你去前面闖關，」蟹黃說：「我也沒有閒著。」

  「我就順利的返回來了，」蘇靈姬說：「通知胡璃花教授去解封印——然後我飛快地去找信使，想和才高八斗先生取得聯繫，不料卻在門廳里碰到他了。他已經知道了，——他只說了一句：蜂鳥去盯住他了，是嗎？然後就趕緊朝4號樓奔去。

  「後來，我就去幫胡璃花教授。」蘇靈姬說：「可是教授根本沒有去。」

  「為什麼，教授不願意去救蟹黃？」

  「是蟹黃已經自己回來了。」

  「那講一下你是怎麼從裡面出來的，遇到了什麼？」

  「其實這很簡單，」蟹黃有些得意地說：「我進去發現，那些可怕的，有趣的畫面，都是光和影的幻像，只是人不能集中精力時候的雜念，只有靜下心，專心找出路，就能從裡面走出來。」

  「他真是有點怪怪的，不是嗎？」蟹黃說：「我被封印在牆上，不是多光彩的事情。可是才高八斗先生認為，有時候，失敗的經驗比成功更有說服力，特別是我又能從裡面走出。」

  「才高八斗先生知道有人給你雲彩衣，」蟹黃又說，「還有可能知道是誰送的。他一定知道一些關於你身世的信息。」

  哎呀，蘇靈姬忍不住說道：「他知道，可是還讓你去，這樣做多危險。」

  「不是，不是這樣的，」蜂鳥若有所思地說：「才高八斗先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我認為他大概想給我一個機會，他似乎對這裡發生的事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我覺得他十分清楚我們在做什麼，他沒有阻止我們，反而教給我們許多有用的東西。」

  「我認為，他讓我懂得照妖鏡的功能絕對不是偶然的，他好像認為可能的話，我有權面對一些東西。」

  「是啊，這就是才高八斗先生不同凡響的地方，」蟹黃驕傲地說。

  「聽著，你明天一定要要來參加年終宴會，分數都算出來了。當然了，南瞻部洲還是第一名，——你錯過了最後一場比賽，沒有你，我們被東勝神州打的落花流水，——不過宴會上的東西還是很好吃的。」

  就在這時，華佗夫人進來。

  「你們已經待了十五分鐘，快給我出去，」她堅決地說。

  蜂鳥踏踏實實地一覺睡到天亮，覺得元氣恢復的差不多了。「我想去參加宴會，」當華夫來給他把脈的時候，蜂鳥對她說，「可不可以啊？」

  「才高八斗先生說允許你去，」她不以為然地說，似乎在她看來，才高八斗先生並沒有意識到宴會的危險。「又有人來看你了。」

  「太好了，」蜂鳥說：「是誰？」

  他話音未落，財神就闖進屋裡，他在蜂鳥身邊坐下，看了他一眼，喜相就變成了哭相，

  「都怪我這個笨蛋，」他用手捂著臉哭泣：「是我透露出去怎樣制服竹葉青的，是我說出去的，他什麼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這個。而我偏偏告訴他這個，你差點就沒命了，都是為了一個寶葫蘆。我再也不喝酒了，就像別人說的那樣，我只能做個凡人。」

  「財神，」蜂鳥十分震驚地看到財神因為悲哀和悔恨而顫抖，「財神，他總有辦法打聽到的，我們說的是魘魔妖啊，即使你不告訴她，她也有辦法知道。」

  「你差點就沒命了，」財神抽抽搭搭地說；「哦，你別說那個名字。」

  「我就說，魘魔妖，」蜂鳥大聲吼道，他看見財神嚇得驚慌失措，才停住下來，「我曾經面對面和她相遇，我當面叫她的小名。這不會使你夢魘。財神，求求你，快活一點吧，我們保住了造化玉牒，吃一顆哈哈豆吧，我有一大堆呢。」

  財神用手背擦了擦鼻子，說道，「這倒提醒了我，我也跟你帶來了一件禮物。」

  「不會是山楂果吧？蜂鳥故意響起吸口水的聲音。財神總算勉強笑出來聲。

  「不是。才高八斗先生昨天給我放了一天假，讓我專門去藏書閣找出出來，當然啦，他完全應該把我開除的，——行了，這個給你——」

  是一本非常精美的厚書——《西遊記與神仙》。「裡面有神仙前生今世的介紹，才高八斗先生說，你也許能在裡面找到你想要的信息。」

  蜂鳥翻開封面，發現裡面是一個漂亮的圓圓的明月圖案。才高八斗先生知道他喜歡月亮。

  蜂鳥眼睛濕潤了，說不出話來，但財神全部明白了。

  

  那天晚上，蜂鳥獨自下樓，去參加年終宴會。剛才華夫人大驚小怪地攔住他，再給他檢查一遍身體。所以，當他趕到禮堂時，裡面已經坐滿了人。禮堂裝飾一新，隨處可以看見代表南瞻部洲的元素。主賓席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副代表南瞻部洲的標誌——瞻部樹的巨大橫幅，以慶祝他們連續七年贏得了好運杯。

  蜂鳥走進去，禮堂里突然鴉雀無聲。然後每個人又開始高聲說話，他走到西賀州學院的桌子邊，坐在了蘇靈姬和蟹黃中間，假裝沒有注意到人們都站起來盯著他。

  幸好，片刻之後，一身雪白的才高八斗先生也趕到了，禮堂的噪雜聲漸漸平息下來。

  「又是一年過去了，」才高八斗先生興高采烈地說，「在盡情享受這些美味佳肴之前，我必須麻煩大家聽聽一個老頭子的陳詞濫調，這是多麼精彩的一年，你們的腦瓜肯定都比過去豐富一些——面前整個暑假在等著你們，可是讓你們在下學期開學之前，好好地把那些東西消化消化，讓腦子騰出空來。

  「現在，我們首先必須進行好運杯的頒獎儀式，各學院的具體得分如下：

  第四名，西牛賀州，一百六十三分，

  第三名，東勝神州，二百五十二分，

  第二名，北俱蘆洲，二百七十六分，

  第一名，南瞻部洲：三百一十四分。

  南瞻部洲的餐桌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和跺腳聲，蜂鳥看見蜂飛舞用琉璃盞使勁敲打著桌子，那樣子真讓人噁心。

  「是啊，是啊，表現不錯，」才高八斗先生說：「不過，最近發生的幾件事也必須計算在內。」

  禮堂里變得非常安靜，南瞻部洲的笑容也收斂了一些。

  「呃呃，」才高八斗先生清了清嗓子，「我還有最後一些分數要獎勵給品質，這些品質是：——優秀——勇氣——沉靜。這也是我們學校素質教育的一部分，擁有好品質的人應該得到這些分數，讓我們看看都是誰，好了——

  第一項，我要獎勵給——優秀。代表者：九尾青丘蘇靈姬。」

  「她面對烈火。冷靜地進行了邏輯推理，我要獎勵她這種品質五十分。」

  蘇靈姬把臉埋在臂彎里，蜂鳥懷疑她高興地哭了。他們周圍西牛賀州學院的學生都欣喜若狂，他們一下子就得到了五十分。

  第二項，我要獎勵給——勇氣。代表者：黃蜂鳥。

  禮堂里頓時變得格外寂靜。

  「他表現出來大無畏的膽量和過人的勇氣。為此，我還要獎勵給這些品質五十分。」

  西牛賀州學院的歡呼聲把屋檐下的燕子嚇得紛紛飛出巢穴，他們頭頂上的屋頂似乎也被震得微微顫抖。

  才高八斗先生舉起一隻手，大家好不容易又平靜下來。

  「有時候，成功固然可喜。但是，通常情況下，我們不是一下子就能成功，所以，從失敗里走出來的才更為可貴，所以：我獎勵給沉靜分析錯誤，從失敗里走出來的好品質五十分。」

  沒有歡呼聲，因為大家都等著才高八斗先生說出名字。

  「他就是——，才高八斗先生大聲說：「橫行者蟹黃」

  喧鬧聲簡直震耳欲聾，蟹青和蟹紅嗓子都喊啞了，還是不停地大聲重複：「是我弟弟，你們知道的，我最小的弟弟，他自己從封印中出來。」

  蟹黃到現在還沒有合上因為驚訝而張大嘴巴。鸚歌在餐桌旁跳上跳下，——他們整整上升了一百五十分。那些一邊把嗓子喊得嘶啞，一邊還能在心裡計算分數的同學們知道，西賀州和南部洲的分數完全一樣，他們已經直逼學院好運杯，如果才高八斗先生多獎勵橫行者一分就好了。

  可是先生提到的品質都獎勵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