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神魔突至，大戰啟！

  當天穹上出現這十二字經文之際。

  洪荒中，凡證道混元的大神通者，都感受到了某種異動，隨即抬頭看著天穹之上的十二字經文，目光微變。

  道德經開篇之文他們自然熟悉，但此刻這十二字凝聚著無盡玄奧的混沌符文他們卻並不認識。

  不過，他們雖不認識，卻能看見那一枚枚凝聚著大道神韻的符文。

  這十二枚混沌符文每一枚都蘊含一條大道法則，一條大道法則又對應無數種玄奧。

  便在這時。

  一陣異樣的悸動，從混沌深處傳來。

  諸聖與所有大神通者心中一動，第一時間向混沌看去，然而就算是諸聖的目光，也無法看透混沌中的種種阻礙，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一陣轟鳴。

  就像有什麼十分沉重之物，在地面上摩擦滑動的聲響。

  似悶雷，又似有無數道鳴疊加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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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

  在混沌某個未知之處，無數時空長河交織之地。

  某一處時空的源點，延伸出一條極為古老的道路，道路的盡頭，有一座如同黑洞，又似大門一般的巨大存在微微顫動了一下。

  這小小的一次顫動，就粉碎了數萬條時空長河，將這些時空長河的所有力量汲取一空。

  隨後，一道連最巨大的神魔在其面前也如同草芥一般的巨門之影出現了彈指一揮間。

  那大門上，光華無限，玄奧無比，氤氳無限的大道至理在其上流淌。

  隨後，大門似乎打開了一角，極為細微的一點點縫隙。

  於是巨門發出的沉重摩擦聲，無視了一切時空與阻礙地傳了出去。

  但在下一個瞬間。

  似乎維持開門的力量突然中斷。

  巨大的門扉於是瞬間關閉，然後重新化作那不可知，不可測，不可見的太古黑洞，而一切在大門啟瞬間產生的因果，也瞬間逆轉。

  連那數萬條破碎的時空長河，也再度恢復過來。

  一切，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混沌歸於平靜。

  再無任何異常。

  然而，這一切卻被遠在洪荒的諸聖與所有大神通者感應到，雖然他們無法分辨具體發生了何事，然而那深刻的印象，卻已經深深印在他們的元神本源之中。

  通天的劍眉微微動了一下，他看向世界樹下，道：「大兄，剛才那異動，與道德經有關？還是與混沌符文有關？」

  太上輕撫長須，淡然道：「或許，都有。」

  通天一怔，隨後明白過來。

  剛才的異動不但與道德經有關，更與混沌符文有關，甚至與父神讓帝辛參悟三千大道，凝聚混沌符文後念誦道德經的託付有關。

  他雖然繼承了盤古的記憶，但盤古卻有許多承載著無上因果的秘密，被封禁了，他們無法獲悉，無法傳承，更不敢去推演。

  ……

  同一時間。

  世界樹最深處的悟道場內。

  子受看著用混沌符文書寫出的第一句道德經文，感受到混沌深處愈發強烈異響，沉思良久後，方才喃喃開口。

  「難道，道德經並不是修行之法，而是某種召喚的術語？」

  他用混沌符文書寫道德經，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功法存在的意味，只能感受到洪荒里對應的震顫。

  「看來，道德經並沒有這麼簡單。」

  「只是沒想到，用混沌符文書寫道德經，竟然有另外的發現。」

  這時，子受突然想到方才抽取的元始金章。

  「不知道，用混沌符文重寫元始金章，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不過，我現在參悟的混沌符文還不足以重寫這部功法。」

  子受收斂思緒，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繼續參悟混沌符文。

  洪荒百年之危就在眼前，以混沌符文重寫元始金章一事以後再說。

  當下，子受收斂起其他心緒，開始繼續推演混沌符文。

  他眼前那隱藏於洪荒命運長河之中，分散於洪荒三千大道當中的混沌符文，一個接一個被提取，推演，演化。

  一個接一個的混沌符文，慢慢地被子受推演到極限，從而完全掌控。

  十二枚。

  二十四枚。

  四十八枚。

  漸漸地，子受周身已經完全被混沌符文包裹。

  整個悟道場也在越來越多混沌符文的共鳴下，變成一片混沌之象。

  無限大，無限小。

  無限渾濁，無限通透。

  一切大道至理都在這一片「混沌」之中孕育，解析，然後化作子受的感悟。

  而時間，就在這個過程中，飛快流逝。

  ……

  時光飛逝。

  自從子受開始閉關，九十年時間眨眼過去。

  人族聖殿。

  在子受閉關之時，代行國事的聞仲與商容維持著整個大商，乃至整個洪荒人間的運轉。

  每日他們都要處理如山一般的奏章，忙得腳不沾地，但看著洪荒在幾十年間，以他們曾經想都不想的速度成長狀態，他們就覺得一切忙碌都值得了。

  他們沒有辜負大王所託，洪荒在這幾十年的備戰中，做好了一切。

  這一日傍晚。

  聞仲與商容處理完了大部分奏章。

  就在聞仲看完手中最後一本奏章之際。

  一股心悸感，突然同時湧上在場所有人心頭。

  幾乎同一時間。

  洪荒中所有證道混元及以上境界者，同時看向混沌的方向。

  人族聖殿中。

  聞仲眉心神眼瞬間張開，看向洪荒之外。

  老太師神眼中白毫大放，駕馭氣運大道，看向洪荒之外。

  一隻人間氣運凝聚起的神眼，在洪荒之外張開，看向威脅傳來的方向。

  渾濁難明的混沌中，一片在無限混沌中看起來，都漫漫無邊的氤氳光潮，正在混沌中快速移動。

  聞仲這些年已經從各個神魔盟友那裡，了解到許多關於混沌神魔的知識，只看了一眼，他就知道，這光潮正是神魔大軍的信號。

  那光潮並非神魔大軍的本體，而是無以計數的神魔匯聚到一起，其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道韻輝光所連成的光潮。

  這道光潮蔓延出不知多少億萬萬里，聞仲調動再多人間氣運加持氣運神眼，都無法看個周全。

  這光潮如同在幫神魔大軍開路一般，在大軍的最前方沸騰翻騰。

  聞仲瞪大了雙眼，不由心中生出驚懼，目瞪口呆的道：「道輝光潮也能達到如此規模？老夫以氣運神眼居然也無法看透。」

  在聞仲看向混沌之際。

  世界樹下的悟道場中。

  太上，通天，女媧也同時抬眼看向洪荒之外。

  地仙界，猿魔大將狌，牛魔族長牛兕，也都各施手段看了過去。

  當牛兕看到那恐怖的道輝光潮時，饒是他是好戰成性的牛魔，都忍不住驚得開口，道：

  「吾全族千萬之數，哪怕全族行軍，所形成的這種道輝也就僅僅數千米而已。」

  「當初地仙界神魔大戰時，混沌麒麟族拉來三千萬附庸，產生的了道輝也就不到百里。」

  「這光潮範圍，吾居然無法一眼看透？」

  「這是出了何事？」

  他可是混沌級巔峰，目力可觀億萬萬里，全力之下，一眼看透數百個神魔聖城也不在話下。

  然而現在這光潮的範圍，他居然無法看透。

  猿魔大將狌也是雙眸金光大族，破妄神瞳全力施為，然而他也一樣無法看透整個光潮範圍。

  而且他還發現了一個更糟糕的情況。

  他臉色陰沉地道：「這些光潮中，有大量疊加的因果。」

  牛兕的臉上終於露出一分駭然之色，道：「大量疊加的因果？」

  猿魔大將狌點點頭，既是肯定牛兕的話，也是在向洪荒的眾人解釋道：「這意味我們看到的光潮是被重疊之後的結果。」

  「真實的大軍數量比吾等所見可能還要大出數倍，數十倍，甚至百倍千倍。」

  「這本身也是神魔在混沌中趕路的一個辦法，通過因果疊加的方式，讓強大的神魔承受混沌帶來的一些壓力，從而快速行軍。」

  「只是這種方式消耗極大，若有差池，承受因果的神魔就是身死道殞的下場，所以極少用於大規模行軍。」

  諸聖面面相覷，全都露出極為震驚的神色。

  眼前這看不到邊的光潮，還不是入侵神魔大軍的全部？

  甚至有可能只是百分之一？

  這到底是何等規模的入侵大軍？

  太上緩緩開口道：「看來一開始吾等推演出的結果，這一次前來入侵的混沌神魔數量，比洪荒現在所有眾生的數量加一起，還多出無數倍。」

  這個結果，讓眾人全都心頭一緊。

  聞仲皺了皺眉頭，道：「神魔入侵的時間，比盤古大神推演的百年時間，早了十年啊。」

  「看來，這些神魔當中又有變故發生。」

  這話，瞬間讓氣氛更加冰冷數倍。

  百年之期少了十年。

  以洪荒如今的發展速度，十年可以最少再提升兩成戰力，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更重要的是，按最初的計劃，大王還要再過十年才會出關。

  就在此時。

  太上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讓眾人都鎮定下來的氣度，道：「開戰吧。」

  「洪荒已經備戰九十載，雖然比當初父神推演的時間提前了十年，但洪荒依然無懼。」

  「不管帝辛還有多久出關，洪荒都可以守到那個時候。他還需要十年我們就守十年，還需要百年我就們守百年。」

  太上堅定無比的聲音，掃清所有人心中的一切不安情緒，所有的一切情緒，在這一刻全都化為熊熊戰意。

  聞仲臉上所有的情緒，這一刻都重新收斂起來。

  他向太上一禮，道：「弟子領太上聖人法旨。」

  「洪荒即刻進入戰爭狀態。」

  當！

  一聲道鳴自人間氣運中響起，響徹整個人間九州，迴蕩於眾生心神之間。

  「神魔已至，開戰！」

  人間氣運中的道鳴如同洪鐘大呂一般響起，九州各處，眾生皆從生活與修行之中驚醒過來。

  他們來不及疑惑為何神魔入侵要比預料中早十年，同樣也來不及去想大王還沒出關，又該如何抵抗神魔入侵。

  因為太上聖人的那一句話，早就乘著人間氣運，傳到了九州每一個角落。

  「在大王出關之前，守住洪荒！」

  「大王需要多久出關，吾等就守多久。」

  「曾經是大王庇佑眾生，現在是吾等為大王爭取時間的時刻了。」

  山呼海嘯的聲音在九州各處響起。

  眾志誠誠的信念匯合在一起，攪動起了人間氣運。

  於是氣運如海浪一般。

  三十三天外天，九州各處洞天福地，紅塵仙人道場，世界樹下悟道場，各處各地，無數紅塵仙人，悟道者，武者全都走向他們應去之地。

  這幾十年間。

  內閣早就頒布了各項戰爭指令，何時做何事，何人去何地，早就有所安排。

  老弱婦孺會被安頓到世界樹下的安全區。

  所有仙工坊，軍工坊全力動作。

  所有戰爭仙舟全都起飛，所有戰爭巨炮全都調整到戰爭模式。

  所有擁有資格走上戰爭的大神通者，則前往地仙界。

  幾十年間，在洪荒眾生的大力建設，以及牛魔猿魔兩族盟友神魔的幫助下，地仙界已經被建成一座巨大而堅固的要塞。

  太上，通天，女媧三位聖人站在迎戰隊伍的最前面。

  在他們身後，開天三祖，十二祖巫，帝俊太一，蚊道人，金蟬子這些或是同樣證道大道級，或是擁有大道級手段者。

  再往後，是楊戩，楊嬋，無天，多寶如來，金靈聖母，趙公明，雲霄仙子，呂岳等等已經證得天道級，或者是擁有天道級手段者。

  再往後，是所有證道混元者。

  面對神魔入侵，有資格直接走上戰場者，最低也要是參悟了大道的混元金仙，否則只是見到神魔身上混亂的四象之力，就會立刻身死。

  那些沒有證道混元，但已經達到大羅金仙和太乙金仙的紅塵仙，武者，妖族，巫人，則全都在戰爭仙舟，以及地仙界的各處的戰爭要塞中。

  他們不能直接參戰，但洪荒有洪荒的優勢，戰爭仙舟和洪荒巨炮可以讓匯聚這些人的力量，讓他們也在戰場上發揮作用。

  楊戩看向身邊的小妹，張了張嘴，但不等他開口，楊嬋卻先一步輕輕搖頭，道：「二兄，大王曾說，守護洪荒，眾生有責。」

  「小妹乃洪荒眾生一員，更是大王麾下臣民，鎮守洪荒理所當然。」

  楊戩看著妹妹，片刻之後，輕然一笑，道：「好。」

  類似的對話，也在其他地方發生。

  無一人後退。

  因為這是他們的責任，大王閉關之前將洪荒交予他們，現在就是他們兌現諾言之時了。

  洪荒眾生的防線的兩側，是混沌牛魔族和破妄猿魔族。

  幾十年時間，在有洪荒確切道標，以及洪荒主動配合下，兩族都送來了數千族裔，全都是族中精銳。

  但時間太短，二族也沒有可以無視距離的至寶，數千族裔就是極限了。

  猿魔大將狌透過億萬里阻隔，看向左側的牛兕，道：「人王尚未出關，吾等族裔所來有限，這一戰是死戰。」

  他的話乍聽是憂慮，但語氣卻只有通達的灑脫。

  神魔本來就應戰而生，若是別無選擇，任何一個神魔都會全力一戰。

  破妄猿魔族自失去族長後，已經沉寂太久了。

  現在，是時候讓破妄猿魔族之名再一次在混沌中響起了。

  牛兕哈哈一笑，拍了拍從來不離身的戰斧，道：「死戰豈不痛快？殺個痛快，殺個夠本，快哉。」

  猿魔大將狌搖頭一笑，再想再說什麼時，卻突然停下來，抬頭看向地仙界的邊界處。

  咔嚓。

  一聲炸響在這一刻響起。

  地仙界的屏障，在一瞬間分崩離析，天穹化作四象風暴。

  神魔來了。

  地仙界中所有人都向天穹看去。

  在那四象風暴中，無以計數的混沌神魔出現，他們周身重疊無盡時空，這讓他們可以如同凡人軍隊一樣密密麻麻排列。

  他們與四象風暴融合在一起。

  他們就是四象風暴。

  他們無窮無盡。

  他們殺氣滔天！

  神魔億萬。

  「來了！」

  太上睜開雙眼，目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