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章 唯死而已

  黑霧籠罩整個盤古姆大陸。

  日月無光，天昏地暗，一個又一個虞族聖人在黑霧中煙消雲散，他們、連同他們所屬的世界，都在盤虞瘋狂而無止境的貪婪吞噬中徹底崩毀。

  「你們源自於我，你們終將歸於我！」盤虞低沉的笑聲猶如夢魘傳遍整個盤古世界。

  隨著盤虞瘋狂的吞噬，他的法體逐漸凝實而堅固，高達數千萬里的龐大身軀逐漸凝縮；隕落的虞族聖人數量越多，盤虞的身軀就越發凝實。

  漸漸地，盤虞的身軀變得只有萬丈高下。但是此刻的他渾身纏繞著黑色的流光，剔透如琉璃的黑色肌膚上無數刺目的黑色道紋急速閃爍，低沉的轟鳴聲不斷從他體內擴散開來，單單這轟鳴聲就震得姬昊等人五臟亂顫、道胎戰慄。

  一波又一波透明的黑色強光猶如海嘯，呼嘯著向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無論是兩位教主，還是伏羲、神農、軒轅、燧人等人皇，乃至姬昊、阿寶、玄都、廣成等人，每次黑色強光掠過他們的身體，所有人都覺得渾身劇痛難當，好似渾身精氣神都被黑光抽取一空，氣血浮動的他們甚至穩不住身形，不斷從高空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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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雲中，虞蒙等虞族聖人已然煙消雲散，一切繁華都已成空。

  他們借用人族祈並祭壇強行突破成聖，還沒享受那執掌一方世界大道、端坐於雲端至高無上的權柄，就猶如螻蟻一樣被碾碎成渣，沒入泥濘不得超生。

  盤虞靜靜的懸浮在半空中，他雙手張開，胸前有一個巨大的黑洞緩緩旋轉，胸膛中三日九月劇烈的跳動震盪，不斷發出沉悶如雷的撞擊聲。

  「終於，都收回了麼？」盤虞抬起頭來，眉心豎目噴出一道黑漆漆的幽光直衝高空。過了許久，許久，他低沉的咕噥道：「唔，不對，盤虞世界通往其他世界的傳送通道數以百萬計，這裡被我擊殺的聖境不過十幾萬人……」

  「看來，還有很多、很多、很多的苗裔，等待我一個一個找上門去回收。他們的血，他們的肉，他們的魂，他們的靈，他們的一切，包括他們的世界，都是我的！」盤虞笑得很開心：「每一個我的苗裔，都是一個最醒目的燈塔，一枚最璀璨的道標，我會挨個找上門去收回他們！」

  一波一波的黑色光暈不斷向四周擴散開，黑光所到之處，一切天地法則都被破壞、被扭曲、被吞噬，包括兩位教主在內，沒人能夠騰空飛行，所有人都只能茫然的站在地上看著盤虞。

  「爾等……」盤虞欣然低頭看著姬昊等人，他搖了搖頭，『嗤嗤』笑道：「不，還沒到享用你們的時候。還有一些殘留的小小點心，等我先受用了他們可好？」

  盤虞轉過身，他眉心豎目噴出兩道黑色電光。

  一道電光落在了垚山城東邊的異族大營，一道電光命中了垚山城西邊的異族大營。

  綿延億萬里的大營無聲無息的消失，來自各個異世界的無數土著戰士身體驟然僵硬，一道道黑色旋風平地而起，他們的身體在黑色的強光中化為一縷縷黑色煙塵沖天而起，被盤虞張開大嘴一口吞得乾乾淨淨。

  「數量果然取代不了質量。」盤虞有點不開心的搖了搖頭：「疏鬆平淡，滋味不怎樣，這麼多生靈的血肉精氣加在一起，還不如一個聖境的血肉能量。不過，總算是眼前清淨了許多。」

  輕笑了幾聲，盤虞張開嘴深深一吸，垚山城正北面虞族本土軍團的中心大營在一陣黑風中突然消失，無數來自盤虞世界的豪門子弟悽厲的嚎叫了一聲，就在黑風中悄然化為烏有。

  滿意的點了點頭，盤虞向良渚城看了過去：「在這個世界，就剩下你們這些小傢伙了。唔，都乖乖的來吧，來吧，你們源自於我，你們自然也要回歸於我。等我受用了你們，就輪到這個世界。」

  盤虞向良渚城一指，『啪啪啪』的炸裂聲不絕於耳，無數虞族、伽族、脩族的貴族頭顱爆開，隨之身體炸成血霧，化為一道道血泉不斷向盤虞飛來。

  耶摩欏椰目露絕望之色，站在良渚城的城頭呆滯的看著南方的天空。

  不僅僅是她，所有殘存的異族都站在良渚城的城牆上，所有人都看著南方，所有人的眼裡都只有盤虞可怕的身影——相隔億萬里之遙，盤虞高達萬丈的身軀卻充斥他們的視野，他們能看到盤虞，也只能看到盤虞，他的身影就好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狠狠的烙印在了他們的眼睛裡。

  「怎會如此？」耶摩欏椰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嘯起來：「我虞朝永恆的基業……」

  一聲悶響，良渚城內所有生靈瞬間滅絕，連帶耶摩欏椰在內，無數異族子民紛紛化為血霧飛向盤虞。

  「阿姐！」垚山城內，耶摩杉椰面帶悲絕之色，跪倒在地嘶聲痛哭。

  當年被姬昊趁亂俘虜的無數虞族、伽族、脩族的貴族齊聲哀鳴，他們從垚山城中專門為他們劃分的聚居區的房屋中走出，看著北方痛哭流涕，更有人絕望的在地上連連翻滾。

  出自於某些血脈中的特殊感應，這些被姬昊囚禁的異族俘虜感受到了盤虞世界本土的毀滅，感受到了自家無數族人的湮滅，更感受到了滅頂之災就在眼前。盤虞，這個傳說中創造了盤虞世界的恐怖傢伙，他居然要毀滅他親手創造的一切！

  「三日九月啊！」那些僅存的異族貴族跪倒在地，聲嘶力竭的向他們膜拜的圖騰開始虔誠的祈求。

  「這裡，還有殘留呵！」盤虞轉過身，笑呵呵的看向了垚山城。他笑了笑，張開手向垚山城拍了過去。

  風行擋在了耶摩杉椰面前，他拉開了羿弓，傾盡全力的向盤虞射出了一箭，一箭，又一箭！

  箭矢如雨，箭矢如虹，一道道劍光撕裂虛空，穿透黑色的霧氣，不斷的落在盤虞的身上。一支支箭矢不斷的在盤虞的身上炸碎，風行卻好似沒有看到一般，燃燒精血催動羿弓，亡命的向盤虞不斷進攻！

  耶摩杉椰在他身後。

  哪怕她是異族女人……

  風行笑得很自得：「我的女人，你要殺她，我就殺你……打不過你，也不過是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