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靈魂深處

  一個光溜溜的身影從水中跳了出來。一個小時以到，張昊寧願面對眼前這隻三尾狐也不願再留著那刺骨的泉水裡。

  張昊剛剛離開水面身上的冰霜轉眼就消失了。殘留體內的寒氣也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剛才那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的寒冷根本不存在一樣。

  然而不等張昊思索這些，三條狐尾像三根長矛從左右上三個方向刺了過來！

  三尾狐雖不是專注於發展速度的靈獸，但它的速度也是異常的迅速。然而五感得到大幅度提升的張昊立即反應過來，在空中將身體平坦，一個翻轉從三條狐尾的進攻死角穿過。隨後腳尖輕點，輕飄飄地落到了地面上。隨後撿起地上的褲衩穿上……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極其絲滑。三尾狐還想對張昊發動進攻，卻見張昊身體青光一閃。一隻小巧的九尾狐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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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

  三尾狐見到小尾的出現，頓時停下了攻擊，怪異地打量起小尾。

  小尾的身體迅速膨脹，轉眼就漲到四五米的長度！

  「吼嗷！」

  眼看著小尾長到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體型，三尾狐頓時發出威脅的咆哮。尤其是它注意到小尾身後的九尾後，眼神更是很人性化地袒露震驚之色。

  三尾狐在小尾的四周繞來繞去，對小尾好像既興奮，又忌憚。

  對方和自己是同類，但又有著那人類身上的氣息。它立即明白了小尾是這個人類的元魂！

  「它……它在幹嘛？」

  張昊見三尾狐在他們周圍一直打轉，不解地問道。

  「它是在觀察我們，看我們有沒有威脅。當然，更多是在觀察本王，你的修為還不足以引起它的注意。」

  小尾的話有些傷張昊自尊，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事實。

  小尾的左腳剛一踏出，三尾狐立即兇狠地咆哮起來，大有進攻之勢！

  「嗷！」

  小尾可不會罐著它，低吼一聲，將身上的氣勢釋放出去。

  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感降臨到三尾狐的頭上。三尾狐大駭，即使是當初目睹兩大四階靈獸大戰也沒有這樣的恐懼。這是來著血脈深處的壓制，讓三尾狐忍不住的想要臣服！

  終於，在小尾的淫威下。三尾狐屈服了。它將身體放低，低下了高傲的頭顱。發出一聲卑微的嗚鳴聲。

  「看吧，本王都不需要出手就輕鬆把它拿下了。」

  張昊望著現在這像小狗一樣的三尾狐，一臉的難以置信。

  「幹什麼發愣？快點下去啊！十分鐘快到了……」

  說完，小尾又把張昊踹進了泉里。

  之前那潭是寒冰之泉，那這一潭自然不用說。張昊剛剛跳進去，就感覺整個泉水好像沸騰了一樣。

  小尾縮小到原來的大小，身後的三尾恭恭敬敬地跟在小尾身後。靈獸的情感比人類純粹許多，尾狐一族更是將血脈視為力量的根基。對於血脈上的絕對高貴，它毫不猶豫地選擇臣服於小尾了，膜拜在這頂級的血脈下，

  小尾回過頭，對三尾狐嗷嗷幾聲。對方立刻心領神會，三兩步就溜出來了地穴。

  「不知道這臭小子怎麼樣了。」

  小尾也有些好奇，張昊的天賦雖然不及上一世自己見過的那些人類頂級天才。但也不應該在這樣一個小小的凝修境停滯這麼久才對。難道真的是自己的原因？

  一想到等張昊踏足凝修境後使用元魂附體的話自己就要和他完全融為一體，小尾就感覺怪怪的。

  「既然如此，那這臭小子覺醒的本命元技應該就是本王上一世的那些能力吧。」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張昊艱難地從水中爬了出來。好像一隻熟透了的蝦一樣渾身冒著熱氣。

  而岸上，小尾和三尾狐已經生起了一堆火，烤著一大塊不知是什麼靈獸的肉。

  「你們……」

  張昊有點想哭，但是又哭不出來。樣子看起來比鬼還難看。

  「幹嘛哭喪著臉？快點準備準備，還差兩個了。」

  「我也想吃……」

  張昊眼巴巴地望著兩隻狐狸大快朵頤，自己剛才就差點被煮熟了，撒點蔥花就可以冒香味的那種。

  「轟……轟……轟！」

  突然，整個洞穴開始有頻率震動起來。小尾擦著嘴，小腳支撐起圓滾滾的肚子，「咋了？地震了？」

  「嗷嗷！」

  三尾狐叫了兩聲，好像在跟小尾訴說著什麼，竟表現出了幾分畏懼。

  「聽說這是兩個森林最強者打起來了。」小尾翻譯了三尾狐的話。

  「嗷嗷嗷……」

  「它說這森林裡的最強者是四大四階靈獸，它們隔三岔五就會打起來爭過誰強誰弱。不知道這次是哪兩個打起來了。」

  「四階靈獸打起來了！不會是大猿前輩吧？」

  「那是你該關心的事情嗎？你給好好泡溫泉去！」

  在小尾的呵斥下，張昊也只能來到最後兩潭泉水面前。反正只有兩潭了，張昊也就咬咬牙，跳了下去。

  最後兩泉分別經脈和靈魂，也是最難熬的兩潭泉水。撐過這最後兩關，那即可脫皮換骨。一旦撐不過去，需要全部重來不說，可能還好危及性命。

  張昊全身的每一處血脈骨骼都在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好像有一縷力量強行在經脈之中開闢擴張！

  這種感覺類似於第一潭泉水的淬鍊體表，只不過這一次是完完全全在淬鍊張昊的內部構造。尤其是丹田處，張昊更是感到丹田在不斷膨脹。

  修煉者在吸收天地靈氣來修煉時都需要將剛吸收的靈氣匯入丹田之中，經過其過濾雜質，轉變為適合於修煉者自身的靈氣。其次修煉者是將靈氣儲備在整個身體內，但每一處運轉靈氣都需要調動丹田來進行調節。可以說，丹田是修煉者運用靈氣時最為重要的一個部位。

  丹田的擴張，也就意味著張昊將可以更隨意自在的使用靈氣。且吸收靈氣的速度也會更快。

  「轟！」

  地面的震動聲還在愈演愈烈，三尾狐心有恐懼，看來這一次的大戰要比之前的激烈不少！

  經脈擴張，骨骼也在變化。張昊能感覺到身體的每一根骨頭都在延伸。尤其是四肢的幾個主骨，很明顯地感覺到一種螞蟻鑽進骨髓的痛感。

  又是漫長的一個小時，張昊這一次再從水裡跳出來。而是得趴到岸邊，艱難地拱了上來。

  這一次是骨頭髮疼，張昊上岸後甚至支持不起自己的身體站立。在小尾的再三要求下才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兩條腿都還在微微顫抖。

  「哦，小子，你好像長高了一點點。」

  小尾上下打量著一絲不掛的張昊，張昊現在雖然佝僂著背，但是肉眼可見的能看出他的四肢更加修長了。

  張昊本來在同齡人中就算不上高的一類。放到普通人里或許還行，但放到天生淬鍊體質的修煉者里，即使他現在骨骼得到了生長也只是看起來比之前高了幾分而已。倒是身上的肌肉要更加精壯得明顯一些。不過張昊現在才十歲，還沒到長身體的時候。

  張昊現在可沒有欣賞自己身體的心情，只是感到極度的疲憊。

  小尾站了起來，「好了，最後一個泉你可以先休息半個小時。一定要養精蓄銳，最後一個泉沒有之前的那麼痛苦，但才是最重要的！到時候就我們需要一起了。」

  「真的不疼了嗎？」

  張昊顯然沒有注意到小尾的重點是他們要一起泡最後一泉。而是更在意疼不疼的事情。

  「最後一泉淬鍊的是你的靈魂，自然不管肉體什麼事了。」

  小尾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陣劇烈的震動聲襲來。這一次要比之前強烈許多，整個地穴都在微微塌陷。

  「壞事，這地穴看樣子撐不了多久了。我們要快點了。」

  小尾向三尾示意了一下，讓它為自己和張昊護法。

  三尾狐搖著尾巴，嗷嗷回應兩聲。

  「臭小子，成敗在此一舉！」

  小尾化作青光融入張昊體內，眼看著地穴的塌方愈加嚴重，張昊也是立刻跳入了最後一潭泉水之中！

  ……

  「姐姐，等你長大了你要去哪裡啊？」

  高高的城牆外，小男孩和少女坐在一棵大樹的樹枝上。兩人靜悄悄地望著天上的月亮，享受這短暫的寧靜。

  「等姐姐長大了就帶著阿棄離開這裡，到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和阿棄一起好好生活下去。當然，能再找一個丈夫，能有一個依靠就最好了。」

  少女仰望的眼神滿是憧憬，水汪汪的大眼睛閃動了一下。在這個普通少女還在幻想白馬王子的年齡段里，她的願望真的很樸實。

  「那阿棄以後就給做姐姐的丈夫，姐姐當阿棄的媳婦吧。」小男孩依偎在少女的身旁，仿佛少女就是他的一切。

  「那好啊，那等阿棄快快長大，姐姐就嫁給阿棄。」

  少女輕笑一聲，手指在小男孩的鼻尖勾了一下。

  「好啊好啊！姐姐不許騙人。」

  ……

  漸漸地，兩人的歡聲笑語逐漸黑白，張昊愣愣地看著兩人的畫面逐漸模糊，感覺莫名的似曾相識。

  「這是哪裡？他們是誰？」

  張昊茫然地環顧漸漸黯淡的四周，直至完全黑暗。

  「剛才那是你靈魂深處的記憶片段，這些畫面對你來說比生命都還要珍貴，所以你不惜烙在了靈魂上，永遠無法忘記！」

  小尾出現在張昊的身旁，「我們現在身處你的靈魂最深處，即使是本王平常也無法觸及的地方。那些畫面應該是你真真切切的回憶。」

  「可是我壓根就不記得我這些事情啊？從小到大我都是和師父他們一起生活的，甚至連瀚瀾宗都沒有出去過。剛才那個地方我見都沒見過……」

  張昊迷茫了，雖然他的確在那個少女和小男孩身上感到了一絲熟悉。但在他的記憶里，自己絕對沒見過這兩個人。

  「所以還有另一種可能……剛才的畫面，是你上一世的記憶！」

  「上一世！」

  張昊詫異地重複道。

  「對，正常情況下了上蒼九域的生靈死亡後靈魂會消散為靈氣從此消失在世間。但有一些特殊的情況或一些絕世強者在隕落後他們的靈魂已經達到了不滅的境界。他們便會化作亡靈，漂流在世間。直到轉生為下一世，開啟新的一生。」

  「像本王這種大陸曾經最頂級的存在，已經不是轉生這麼簡單了。本王甚至可以帶著上一世的記憶和靈魂開啟下一世，這種叫做重生！只可惜沒想到本王沒有重生為一個單獨的生命，反而重生到你這個臭小子身上了，才莫名其妙變成了你的元魂……」

  說著說著，小尾就咬牙切齒的瞪了張昊一眼。

  「也就是說，那個小男孩是我的上一世？」張昊迷茫且疑惑的問道。

  「也不一定，也可能是那個少女。但可以肯定的是，竟然可以將記憶強行烙在靈魂深處，直至現在連轉生都不會消散。看來你的上一世也絕對不是個簡單人物。」

  「連轉生都不願意遺忘的人，看來她對上一世的我真的很重要。」

  張昊回憶起那少女模糊不清的笑臉，雖然無法看清她的面容，但卻能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親近和依戀。而這種感覺，張昊只在月兒身上出現過。

  「那我們現在該幹什麼？」

  張昊可沒忘記現實的地穴可是快坍陷了，在這裡長時間待下去可不是好主意。

  「這個本王也不明白了。按照道理來說那最後一泉只是單純的淬鍊靈魂而已。但沒想到你的靈魂如此強大，感應到有外界因素要影響你的靈魂後直接強行將你的靈魂和意識封鎖起來了。我們現在也只是意識體，被困在了你自己的靈魂里。」

  「我自己的靈魂還能困住我自己？」張昊越來越茫然了，這些東西已經涉及到自己的知識盲區了。

  「那是肯定了，靈魂才是任何生靈的生命本源。意識只是你靈魂用來操作身體的的延伸。你的軀體，想法，意識，其實都是你的靈魂在控制。所以你的本質是你的靈魂，包括你現在的這些想法都是你的靈魂告訴你的。」

  小尾作為靈魂方面的專家，一言一語道出了生命的本質。

  「那……我和我的靈魂到底還是不是一個東西了？」

  「是啊，你就是你的靈魂；你的靈魂就是你。就好像是烏龜一樣，你的身體就是一個軀殼。用來保護你的靈魂罷了。靈魂是不可以單獨在外界存活的。」

  「那我們怎麼出去？」張昊似懂非懂，反正他就是他，就叫做陳張昊。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想辦法回到現實世界。

  「那就要看你了，既然是你自己的靈魂，那肯定只有你自己才能找到出去的路。本王倒是可以強行突破出去，不過這樣可能會損失你的靈魂，到時候變成傻子了可別怪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