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開始經商

  龍丹分到縣百貨公司，被安排到了市場營業部。市場營業部不是零售部門，是針對個體商販的批發部門。最近一兩年，由於政策的好轉，個體商販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幾乎是每個村莊都有幾家做生意的，縣百貨公司根據市場需求，在比較繁華的地段設立了很多批發站點。市場營業部是百貨公司比較大的一個批發部，每天的營業額非常大。公司領導把龍丹安排到這裡也算是重用。

  市場營業部加上龍丹一共八人，四男四女，四個女的都是結了婚的婦女。四個男的倒是清一色的光棍，經理比龍丹大四歲，叫李勇。還有兩個一個是接替父親上班的小秦，另一個是通過關係安排進來的小宋。只有龍丹是大學生，其他三個男的都是高中生，四個女同志文化水平也不高。在這裡，龍丹可是高文憑的人。經理就安排龍丹掌管緊缺物品的批發，也算是營業部經理高看龍丹一眼。

  百貨批發，顧名思義就是各種各樣的貨物批發，龍丹是管理手錶，肥皂，文具等，也算個有油水的種類。雖然公司在各地建立了批發部門，但是很多貨物的批發還是憑關係的，並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比如手錶的批發，沒有關係你是拿不到批貨單的。龍丹的掌管的手錶主要是兩個品牌，一個是北極星牌，另一個是上海牌，北極星手錶零售價65元，批發才8元，上海牌手錶零售125元，批發8元，其中的利潤是很大的。有關係的商戶，能批到十幾隻手錶，根本就不愁賣不了，立馬就能賺到幾百元。

  龍丹管理的肥皂也是緊缺商品，並不是管著就說了算的，這要經理寫條子才能批貨，不是隨意就賣出的。不過，既然是掌管，也有點小權利，有熟人來批手錶什麼的，只要跟經理打個招呼，經理也會同意的，很是給龍丹面子。

  龍丹幹上了這個位置，那真是春風得意。起碼每天開門就湧進很多的商戶，不是送煙，就是請龍丹吃飯，龍丹在商戶的眼裡就成了香餑餑。起先，龍丹還推辭一下，時間長了也就欣然受之，在商戶的薰陶之下，也學會了噴雲吐霧，反正抽菸也不花錢。每天，龍丹的抽的香菸都是琥珀，大前門，一盒4毛九，有時候回家，給父親幾盒，父親都不捨得抽，說是太浪費，還是自己的旱菸袋又便宜又過癮。

  龍丹的工資是每月5，出去每月給家裡老人十塊，自己還能每月存十塊。有時候，龍丹就想，什麼時候能存夠一萬元就好了，也能做點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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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鬆寫意的日子過了幾個月，龍丹就覺得意思不大了，新鮮勁一過，也就覺得無賴起來。尤其是自己靠工資吃飯，雖然每個月能存個十塊八塊的，雖然幾乎每天都有請客吃飯的，可龍丹心理著實不滿足，照這個勁頭下去，別說是百萬了，就是存夠一萬元也不知道到什麼猴年馬月了。

  龍丹想來想去，覺得還得做生意。自己單幹是不行，必須拉上經理一塊干，自己的力量太單薄了。於是，找了個合適的機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經理李勇。李勇和龍丹歲數差不多，頭腦也是活絡人，也是想賺點外快的人，只是苦於沒有辦法。聽龍丹這麼一說，立即同意，不過沒有馬上付諸行動，只是讓龍丹好好計劃計劃，計劃好了才能實施。

  龍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大學同學王經商量，於是跟營業部的經理李勇匯報了自己的想法，然後請了假，去了省城。經理知道龍丹去省城找門路，還特意囑咐龍丹在省城多住幾天，另外給了龍丹200元錢，說是一切花銷實報實銷，不管有沒用結果，都不用龍丹出錢。龍丹也樂的不花自己的錢，收下經理的200元出差費就去了省城。

  龍丹去省城是做火車去的，魯中縣在70年代初就修通了到省城的鐵路，坐火車去省城才1塊8毛錢，100公里的路程，龍丹整整坐了近十個小時，火車才慢悠悠的到了省城洛水市。

  一到省城，龍丹就按照畢業時王經給自己留下的的地址徑直找了過去。王經見到龍丹，高興的不得了。立馬就給就近的省城的兩個同學打了電話，藉此機會一塊聚聚。不一會，兩個同學騎著自行車都來了。一個吳愛國，分到了省機關事務管理局；另一個是石偉，分到了洛水市政府做了一名公務員；這兩個是王經高中的同學，也是龍丹的大學校友，只不過不在一班不是很熟悉，聊了一會，就熟了起來。「你現在分到了那裡，做什麼工作」王經關心的問道，龍丹說道：「慚愧的很，差點發配到農村里去，好歹有點小關係，總算留到了縣城，在百貨公司里混飯吃」，王經揶揄的說：「還有點小關係，當初你要是聽從那個高芳芳的話，分配到省機關換不是一句話，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接著又說：「要不，現在通知高芳芳讓她過來？」「別，別，饒了我吧，別哪壺不開提哪壺，那件事就別再提了，高芳芳指不定還恨著我那」龍丹連忙說道。

  王經問道：「你今天來，不真實單找我喝酒吧，有什麼事？趁著沒喝醉先說說？」，「我今天來就是想，是不是再通過你老爸搞點什麼緊俏貨物回去，我那個營業部實在沒有什麼獎金可發，我想鼓搗點什麼回去"龍丹試探的問道。「毛巾被的事情肯定是不行了，上學那會搞了幾次，是因為我老爸在，他現在不在那家廠子了，再搞這個就會鬧得滿城風雨了，你還是想其他的東西吧」王經連忙說道。「其他的東西也行，你爸爸現在調那裡去了」龍丹問道。王經說：「去市物資局當局長了，算是高升了」，龍丹一聽有門：「那你問問你老爸，能不能搞到手錶？」王經也沒含糊，說：「你先住下，明天我給你問問」。另外兩個同學聽著龍丹王經二人只顧著聊生意經了，不滿的說道：「我說二位啊，你們是讓我們來聽你們拉關係做買賣啊，還是讓我們來喝酒啊？」王經連忙說道：「喝酒，喝酒，今天晚上只談風月，不談生意，一醉方休」。四個同學這才一邊聊著大學裡的有趣的往事，一邊互相調侃著，不一會四人就找不到南北了。

  第二天，王經不負所托，給龍丹問了個准信，說自己的老爸跟表廠有點關係，能搞到手錶但是不多，也就1000塊手錶。龍丹一聽：還不多，我的天啊，整整1000塊，那可就發了。這下回去有交代了。龍丹等王經辦好了介紹信，樂顛顛的回到了單位。

  拿回了購買手錶的介紹信，營業部經理李勇喜出望外。這1000塊手邊，就是老總去表廠也不見得能搞到。但是去廠子裡提貨，可不比總公司去人，一般情況都是調撥，不需要現金的。這次可不一樣，是計劃外購買，可是要現錢的。李勇連忙動用了關係，請到了信用社的本家，縣信用社的李主任，蘭陵大麯灌了夠，貸出了2萬元現金，不幾天，就去廠家把1000塊手錶提了回來。

  有了這1000塊手錶，市場營業部一年的獎金是不用愁了。回來後，經理李勇立馬發動營業部的關係，又制定了浮動價格，不幾天1000塊手錶就銷售一空。李勇一算帳，純利賺到了2萬多塊。拿出了5000給了龍丹，又單獨給了龍丹的同學5000元好處費。剩下的，按照不同的級別發了獎金。沒出一個月，市場營業部賣計劃外手錶的事情傳到了公司領導耳朵里。經理李勇連忙給老總做了匯報，並把龍丹同學的關係也說了出來，並拍著胸膛講明，沒動用公家一分錢。老總一聽，不但沒生氣，還笑嘻嘻的對李勇說了句：「這小子，是個人才」，李勇這才把一顆心放到肚子裡。自此龍丹的名聲便傳了開去，成了一個會做生意的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