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獨白

  郁涼遲的手指，留戀的在她臉上滑動，最後停留在她的腮邊。

  「小貓，以後乖乖吃飯，乖乖休息好嗎？不要讓我擔驚受怕的好不好？」

  郁涼遲一邊說著，一邊將俊臉埋在了周小琳的雙手當中。

  掌心，似乎隱隱傳來了濕潤。

  周小琳的手指，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心，在那一瞬間，柔軟了。同時，也痛了。

  幾乎是沒有來得及想，思緒卻早已經幫她做出了決定。

  「好。」

  聲音很輕，但是郁涼遲一直高高懸掛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啊。」周小琳看著郁涼遲忽然站起身來，然後一把抱起她。因為事出突然，不由得驚叫出聲。「要去哪裡？」

  思緒還沒有做出反應，雙手卻已經熟練的圈上了郁涼遲的脖子。就像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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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手間。」郁涼遲看著她呆呆的表情，不由得輕笑出聲。

  笑聲爽朗，完全不似剛才那般的沉重。

  「喂，然後呢？……你笑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周小琳看到郁涼遲這個模樣，第一感覺就是他在笑話自己。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她也不知道==。

  「你打算不刷牙就吃早餐嗎？」郁涼遲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周小琳頓時囧了。她還以為……

  「小貓，你的臉好紅。在想什麼？」周小琳那點小心思，早就被郁涼遲看穿了。可是，他還是很想逗弄她一下。

  「……誰，誰臉紅了！我說……」

  待到餵周小琳吃完了粥，熟睡之後，郁涼遲幫她蓋好被子，他才恢復嚴肅的表情，直接走出病房。

  「十一。」

  因為害怕會吵到周小琳，郁涼遲直接走到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前，才停下步伐。

  「是，boss。」十一從一旁的角落裡面竄出來，站在郁涼遲的身後。

  因為郁涼遲在病房裡面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攪，所以他們都是在外面等候著。

  「幫我聯繫衜（dao)天。」郁涼遲眺望著遠方，聲音聽上去有些縹緲不真實。

  「是。」十一應道，「地點……」

  「這裡。」

  「……是。」十一明顯有些意外，但是還是沒有開口詢問。

  Boss似乎從昨晚開始，就變得不一樣。只是究竟有什麼不一樣，他並不是很清楚。心中隱隱有個念頭，但是還沒有得到證實。

  「十一……」就在十一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郁涼遲忽然喊住了他。郁涼遲並沒有回頭，視線依舊眺望著遠方的天空。

  天空遼闊，有飛鳥悠哉悠哉的飛過，說不出的悠閒。

  「……boss。」十一剛剛抬起的腳又輕輕的放下，等待著郁涼遲的吩咐。

  「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十一年了。」十一聽到郁涼遲的問題，有些錯愕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心裏面雖然疑惑郁涼遲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是還是老實回答。

  「原來……已經十一年了。」郁涼遲輕聲的說著。

  時間，已然過去了這麼久，他一直都沒有發現。

  以前並不覺得這樣過去的時光，有什麼好惋惜。反正，他也不過就這樣了。

  沒有母親，父親卻是自己最恨的那個人。家，早已經不成家。

  有時候，他也會怨恨。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最恨的，卻還是郁文昊。如果不是因為那個男人的自私，母親就不會嫁給他，最後也不會落得這樣悲慘的下場。

  而且更加讓他覺得可笑的是，郁文昊明明就不愛母親，但是卻還是讓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原來，有時候，折磨一個人還不夠，要折磨她最看重的那個人，才是最過癮的。

  即便他掩飾的好，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停止過要恨那個男人。還有……夏青。

  他從來就不曾認為，自己竟然會是一個好人。

  可是現在……郁涼遲微微眯了眯眼睛。心裏面卻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心軟了。

  因為有了周小琳，因為有了那個還未出世的寶寶的存在，他已經變得心軟了。

  雖然依舊不會讓郁文昊和夏青好過，但是卻沒有那些駭人的手段。

  那年……在酒吧的相遇。

  

  在看到周小琳的那一瞬間，他偏偏有種說不出的……不是心動。直到現在，他還是無法描述自己當初在酒吧看到她的那一幕。有些意外，有些驚喜……更多的，是說不出的喜悅。

  她迎面走來，就像是……帶來了滿天繁星。那麼璀璨，那麼明亮。在他黑暗的世界中，明顯是不存在的。

  後來，他無數遍的問自己，為什麼會看上她。周小琳也曾經問過自己同樣的問題。可是……他也不知道。

  他自己也找不到答案。也許，當初宋家舉行的那個晚會，正是給了他一個弄清事實的機會。但同時，也讓他更進一步的深陷其中，最後……終於是難以自拔了。

  是感慨，還是喜悅，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情緒。他早已經分不清楚了。

  只是想著，反正他最後都是要娶一個女人的。既然無論是誰都差不多的話，那麼就眼前的這個好了。

  當時，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以至於，後來自己對周小琳的耐性，竟然是好的讓自己都吃驚。

  更重要的，當周小琳向他撒嬌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噁心，也沒有嫌棄的感覺。

  真是的……前所未有。

  也許，正是那個時候，他的心，已經開始在悄然的變化了吧。

  不，也許是從一開始就已經跳入了名為「周小琳」的圈子裡面，然後……再也走不出去了。

  鄭詩瑤事件發生之後，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周小琳，他才發現，其實在自己心中……周小琳的存在，已經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只是……以前的他，並沒有察覺到。

  不然的話，當時他又怎麼可能選擇跟鄭詩瑤的父親撕破臉皮。

  後來一些暗地的交易當中，鄭詩瑤的父親，也沒少壞他的事。

  可是，他竟然絲毫不覺得後悔。

  郁涼遲仰起頭，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很淡很淡，但是卻使得他冷酷的臉，變得柔和起來的笑意。

  現在，周小琳已經有了他的寶寶。

  想著不久的將來，他們的寶寶……一個小小的，軟軟的，似乎沒有骨頭一般的小孩子，長得跟他，或者是跟周小琳，亦或是集中了他們兩個人的優點的小寶寶，就要在這個世界上降臨，他的心，就如同那春江里的水，緩緩的流淌著。

  動作是那麼輕柔。是他惶恐不小心傷害了那個小小的，軟軟的，又還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小生命。

  因為有周小琳以及未來寶寶的存在……他能夠擁有一個家了。一個完完整整的，屬於他的家。他……一定會好好對待周小琳，還有寶寶的。

  從此，他的心就不會孤寂，不會寂寞，不會常年覆蓋著冰雪了。

  給讀者的話:

  這章本來算是番外的，在這裡寫了。可能不寫番外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