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掐架

  我人生中第一次起床那麼早不是為了去菜市場。

  顧楠愣愣地看著我，因為我一直都沒跟她提起這件事。

  當我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她很為我高興，不過和我一樣，她也很好奇，顧雲飛那種冷漠，腦抽的人，怎麼會同意給我這個機會的。

  結果就是，他可能真的是腦抽了。

  第一天上班基本都是處在一種學習的狀態，因為我確實什麼都不懂，上來就給我這個屬於管理崗位的工作，雖然是最基本的管理崗位，人緣好點的，有導購員拿你當回事，人緣差點的，那就是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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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空氣也好，至少那也是一份工作。像我這樣在家庭生活的溫水中泡了四年的人，讓我談人生理想，職業規劃，最起碼在現在看來，就是狗屁。

  我首先想到的，是溫飽。

  能解決我現在的吃飯問題的工作，就是好工作。

  因此，即使已經到了下午六點的下班時間，我還假惺惺地在商場裡轉悠。為的就是讓大家看到，雖然我什麼也不會，但是我還是認真地在學習，在做事。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根本就對不起這份工作。

  賣場一樓都是手錶黃金鑽石等奢侈品，往往都是看的人多，買的人少，但是也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的那種。

  所以一樓即使沒有多少真正的消費者，也沒啥好愁的。

  但是今天的一樓，特別是在這個理論上的下班時間，竟然出奇地有人在買鑽石！

  即使是我這個純粹的外行人，也不會在這是時間點來買首飾的。

  出於好奇，我便多盯了幾眼，這才發現，對方不是別人，竟然是宋心靜和方澤凱的他媽！

  看不到她們也許我心裡還好受一點，不會總是想起她們給過我的傷害，可是現在她們就這麼活生生地在我面前站著，而且和樂融融的好像是一家人！那個老女人是要給她買鑽石嗎？站在鑽石的櫃檯前，換了一個又一個！

  我和方澤凱結婚的時候，婆婆什麼也沒有給我買過，理由是，這些東西，都是丈夫給妻子買的！

  那個時候方澤凱也才開始創業，而且公司是掛在婆婆名下的，所以收入都是交給婆婆，婆婆按月給他發工資。所以當時他也沒什麼錢，我們連婚禮辦的都很低調。

  現在她竟然帶著那個賤三來買鑽石！

  我心頭的怒火瞬間就奔了上來。

  我也許該冷靜，但是我冷靜不了！她們害死了我的孩子！

  「你看這個，這個比較適合你的氣質！」老女人拿起一枚鑽戒給宋心靜說，「不行就戴兩個，澤凱給你買一個，我再給你買一個！」

  「謝謝媽！」宋心靜臉上又泛起了噁心的令我想吐的笑容。

  「這麼快，連媽都喊上了！」我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她們嚇了一跳。

  她們慌亂地轉過身來，看著我，竟然不約而同的臉上都掛上了有點驚慌的表情。我才是方家名正言順的兒媳婦不是嗎？她們這樣在外面招搖過市，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

  「哎喲，你變化倒是挺大的！」還是婆婆反應比較快，上下打量我一遍之後，臉上泛起了輕蔑之意，「你看，這有半個月沒見了吧？你這服務員都當上了！」

  我穿的是商場統一的員工工服，她這句服務員，明顯是有意在作踐我。

  「不過我覺得這份工作還是挺適合我，一個從農村走出來的人。」我並沒有正面和她衝突，雖然心裡的怒火都快要將我整個人燒著了。

  婆婆和宋心靜的嘴角都揚起了一抹輕蔑的笑。

  笑吧，笑吧！

  就在她們沉浸在對我的擠兌，對我的羞辱的表情中時，我一個巴掌就扇向了宋心靜！

  這一巴掌很重，重到扇完，我都有點站不穩。

  「楊笑笑！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婆婆反應過來的時候，宋心靜的臉上已經印下了五個鮮紅的指印。

  「這一巴掌，只是要告訴你，你欠我的，終究是要還的！」我忍著眼淚狠狠地說，「這只是開始！」

  宋心靜咬著牙惡狠狠地看著我，如果沒有婆婆在場，估計她肯定會跳起來跟我揪在一起，但是婆婆在場，她那種惡狠狠，很快就轉變成了一種楚楚可憐，漸而委屈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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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都圍了過來，看著我們。我想我可以大聲地罵她是小三，罵這個為老不尊的婆婆，痛斥她們帶給我的傷害，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緊緊地捏著拳頭，我不能那麼做！我不能讓大家都知道我是被家裡趕出來的！

  「我要見你們負責人！我要讓你們的負責人知道，你們的員工是怎麼對待顧客的！」婆婆一手牽著宋心靜，另一隻手指著我的鼻子喋喋不休地罵著。

  「你覺得你們在這裡大吵大鬧很光榮是嗎？還是希望我將你們的醜事一點一點地告訴大家？」我一字一頓地說，每一次開口，都有一種眼淚決堤般的衝動，我內心的疼痛和仇恨此刻緊緊地繃著，我害怕我會忍不住，將一切的恨都發泄出來。

  「楊笑笑，當年你搶走了我男朋友，現在還要來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你到底要怎麼樣？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宋心靜捂著臉哭著說。

  我的世界有點混亂，我從來沒有想過，她竟然會大言不慚地對我說這樣的話！我的仁慈換來的就是她的不知廉恥，將我一軍！

  「宋心靜，到底是破壞了誰的家庭？」我氣急，上去就和她扭打起來。

  婆婆並沒有加入任何一方，而是在中間拉起來。

  宋心靜看似是在躲避我，看著好像是弱勢一方，可是只要她能觸碰到我的時候，都會用盡力地揪住我，然後死命地掐我，一陣陣撕心的疼讓我更加不顧一切地跟她糾纏在一起。

  我恨她，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圍觀的人，沒有一個人上來拉架，除了那個裝模作樣的婆婆。

  「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