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你能做好什麼事

  顧雲飛怒氣沖沖地將門帶上，然後將手裡的幾張a4紙丟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你確定你填的手機號碼是正確的？」

  他的憤怒里甚至有幾分不屑。

  我不解地將那幾張紙拿起來，那是我應聘時填寫的簡歷。

  手機號碼那一欄里，十一位的手機號碼，我掃了一眼，不由得心裡驚了一下，我竟然將方澤凱的號碼填在了上面！

  結婚四年以來，我從來沒填過這么正式的東西，即使是去辦個會員卡，每次我都填寫戶主方澤凱的手機號碼。凡事都將他推在台前，我在幕後做個小女人，我已經形成了這樣的思維定式。

  面對顧雲飛不屑的眼神，我的臉刷的就滾燙起來。一個二十八歲的女人，竟然還會臉紅，這是我怎麼也不敢想像的事。

  「這個號碼，人事打了三遍，一遍說你不在，兩遍說不認識你！你寫的到底是誰的號碼，重要到，可以填寫在簡歷上面！」

  我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此刻只能低著頭被他訓斥。我確實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給自己辯解的理由。連自己手機號碼都可以填錯的人，我還有什麼能力可以勝任這份工作，還有什麼理由去辯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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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低著頭，很愧疚地說。

  我想這件事一定給他丟人了，因為結果竟然是他拿著我的簡歷回來了，至少可以證明的是，他去找人事，或者人事去找他了。

  「楊笑笑，你告訴我，連自己的手機號碼都能填錯，你還能做好什麼事？」他眉頭扭成一塊，雙手叉著腰，語氣很威嚴，也很諷刺。

  我低著頭沒吭聲，確實我連這樣的錯誤都能犯，以後我還能做什麼事？我除了會拖地做飯洗衣服，我還會什麼？什麼也不會！

  他見我沒有說話，也倒作罷了，沒有接著講下去，但是高大的身影一直就在我眼前，動也不動。我不知道他是在等著我吭聲，還是根本就在自己思考其他事情。

  總之，我很不喜歡他這樣，就一直在我眼前，壓迫的我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我在問你話！楊笑笑，不要告訴我，除了哭，你連語言功能都喪失了！」

  刻薄的話再次在我耳邊傳來，我的心裡像是充滿了氣體的球，只等著一刻爆發，而他，偏偏在我以為要停歇的時候，又開始了一番不休止的諷刺。

  我騰地一聲就站起來。

  「我填錯號碼又怎麼了，難道我就不能犯錯嗎？這次填錯了，不代表以後我就會一直犯這個錯，也不代表我就做不了其他事！我覺得，我還是挺優秀的！」

  說完話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思議，竟然敢站起來頂撞他！

  他顯然被我這番頂撞弄得有點蒙，這麼久以來，我選擇的都是逆來順受的方式，我很少會去和別人爭什麼，一個過慣了四年養尊處優生活的家庭主婦，我甚至已經忘了要和別人爭辯什麼。就連去菜市場買菜，我也是從來都不會和賣家討價還價，或者貨比三家。

  他張開嘴準備說什麼，但是看了我一眼之後，竟然閉上嘴，什麼都沒有說。

  「明天早上九點，第一天上班我不希望看到你遲到！」他撂下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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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甚至有一種衝動，那就是告訴他，不用了，我不稀罕去他那裡上班。但是這個衝動在心裡醞釀了不到三秒鐘，我就冷靜了下來。

  因為我真的稀罕去那裡上班，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