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再見0
2025-01-14 21:54:55
作者: 她的太陽
多好?你是外交官,而我一直當成父親的人,卻是你們家的司機……一個天一個地,可是,你給過我什麼?多年前傷害我的母親,現在因為你的寶貝兒子,我的父親也離世了!拜你所賜,我一無所有了!你以為我會像只哈巴狗一樣跟著你?進喬家的大門?喬飛揚,你自視過高了。」
喬飛揚愣住。
「如果說,可以,我希望我的母親愛上的人不是你,而是我的父親!儘管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不過我愛他,因為他是個好父親!是個人,不像你!!!!!!!!!!!」常景楓拍上桌子,「喬飛揚,你會付出代價,因為我的家庭!!!!」
一周後,常梁的追悼會。
小淚沒有看見常景楓一滴眼淚,站在玻璃棺材邊的他,像是一顆屹立不倒的大樹,而他就像一個人偶,面無表情,蒼白的皮膚要碎掉……
「楓。」小淚拉拉他的手。
他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微笑,說:「小淚,我沒有關係。」
她的心隱隱作痛,眼睛裡的淚光,如同星芒:「是我的錯,我……不是我,就不會……我如果不在教室睡覺,就……
他抬起頭,望著她,然後緊緊抱住她:「傻瓜小淚!這是天註定的,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傻瓜……如果是別人,我也會救的……不是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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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埋沒了世界,卻埋沒不了他的悲傷……
宮寒澈坐在書房的真皮沙發上,臉上的表情深不可測,手上,藍色文件夾里,資料里的內容,類似瓊瑤小說的劇情,可是這是私家偵探的調查結果,還有……
常景楓申請退學的資料。
常景楓居然是喬飛揚的私生子,更有趣的是,他居然因為救小淚,害死了自己的養父,還有同父異母的兄弟喬竹。這個題材絕對可以拍電視劇了。
「少爺。」汪管家叩門,「姚小姐在門外,想要見您。」
「讓她進來吧!」宮寒澈將資料放進抽屜。
田小淚進來,慢慢帶上門。
「什麼事?」他聲音里充斥的冷漠,自己都嚇了一跳。
「社長,楓……退學的事……你……,你……
小淚的眼眶紅紅的,明顯剛剛哭過,她低著頭,望著地板上波希米亞風格的地毯。
「已經知道了,怎麼?」
「社長可不可以幫幫楓?」她抬起頭,眼神怯懦。
「為什麼要幫他?他是自己申請退學的。」宮寒澈就納悶,剛才宮寒夜來求過情,現在又是小淚……
「楓的爸爸死了,可能交不起學費,你可不可以……
小淚欲言又止,望著宮寒澈臉上冰冷的表情,她幾乎放棄了希望。
「你又憑什麼為他求情?」
宮寒澈的心隱隱作痛,這個事件來的突然,可是她始終守在他的身邊,難道……
「楓,就像我哥哥小勉一樣是好人。」她吐字清晰。
他下顎收緊:「那我呢?是壞人?」
「不是壞人……社長和他們不一樣,社長……就像神一樣!高高在上!我很崇拜你,可是……
神嗎?高高在上,卻始終無法觸及。
「那好吧,你告訴我,如果我和他,必須離開一個,你希望離開是誰?」宮寒澈居然也會問這種傻問題。
小淚僵住了。
「如果……一定要選擇,我希望,你們都可以在,離開的是我!」這話完全不像出自小淚之口,帶著成熟、感性。
她沒有選擇嗎?即使這兩天她在他的身邊,可是她並沒有交出她的心嗎?
宮寒澈舒了一口氣,他沒有輸,也不會輸,田小淚還是會屬於他的!
「你放心吧,會辦好的。」宮寒澈聲音裡帶著別人不易察覺喜悅。
常家。
牆上掛著常梁的遺照。
常景楓呆呆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
門鈴響了,他似乎沒有聽見,依然坐著。
門鈴繼續響,他慢慢回過神,慢慢打開門。
門外是一個少女,深藍色的眼眸,白毛衣,黑色背帶褲。她看到鬍子拉碴的常景楓,有些驚訝。
他也有些驚訝,只是眼神一如既往的空洞。
「楓哥哥?」她試探地叫他,他抬頭望她,沒有說話。
「楓哥哥的事,我聽說了。」宮寒夜站在門口,只有抬起頭才能看見他的表情。
「哦。」
「楓哥哥,會痛嗎?」她的話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會痛,對不對?忽然有一天自己最愛的親人離去了,連個招呼都沒打,而且他走了,你才知道,你的愛是白費的,因為他不是你的親人,而你的親人殺害了他!會痛吧!很痛吧!這種感覺……
宮寒夜頓了頓,「我也經歷過。」
「宮寒澈不是我的親哥哥,我知道。雖然你也說他對我很好很好,可是,你知不知道,在這個家裡,又有過什麼樣的歷史?我和哥哥,其實是堂兄妹,我的父親紀伯廬當年,和一個叫姚景美的女孩私奔,生了我,可是……」
常景楓記得,集團公司的總裁叫紀伯源,那麼,這個紀伯廬應該……
「我的父親很聰明,歲就得到了劍橋大學國王學院的博士學位,我的母親當時在威尼斯的嘆息橋邊,開著小花店,父親旅行的時候遇見了她,她們相愛了,回來以後,懷了我,爺爺不同意他們的婚事,爸爸寧可不要當董事長,和媽媽私奔,可是那次,那輛大巴出了車禍……是發動機被人動了手腳……而且,那時,都說是爸爸的哥哥,也就是軒哥哥的爸爸做的!他為了要做董事長,不惜害死了自己的兄弟,他把我抱了回去,我變成了他的女兒……可是……可是……
「你會恨他,對不對?」常景楓幽幽地說,「即使他是你的親伯伯,可是畢竟是他殺了你的父親。」
她居然流下了眼淚,絲毫不像平時那個瘋瘋癲癲的宮寒夜,她也是那麼脆弱的嗎?她……
「所以……我們,無能為力吧!即使所恨的人在身邊,甚至有血緣關係,可是我們無能為力……只有看著……痛著……
常景楓和她對望著。
「即使這樣,我們也應該快樂,應該好好的過……仇恨這個東西,就像陽光下的水滴,總有一天會蒸發掉,到時候依然陽光明媚……
「楓哥哥,不要離開景沙,好不好?」宮寒夜認真地望著常景楓,藍眼睛很亮。
「在景沙又有什麼用?又有誰在乎?」常景楓低下頭。
「至少我在乎!還有小淚姐姐,也在乎,她也捨不得你,還有我哥哥,他……會少一個很好的對手,還有妮妮姐姐,仙兒姐姐。
常景楓淺淺地微笑了:「是嗎?好吧……
這個女孩,讓她很輕鬆,釋懷了。
第二天,皇舞學院很熱鬧,常景楓走進校門,路兩邊整齊地排著兩行學生,望見他,每個人都鼓掌,喊著:「加油。」
整個皇舞學院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能力。
那樣的熱情似乎可以融化,整個冬天,本不該飛揚的雪花……
常景楓拒絕了宮寒澈的資助,原本他的成績就能拿到每年的全額獎學金,現在的他,推掉了田徑社,課餘時間在外面打起工。
有些事,想忘記卻忘不了,與生俱來。
常景楓,他常常會問自己,你究竟是誰?該去哪裡?
快餐店的玻璃窗上粘著一片又一片的雪花,下午的店堂基本空空蕩蕩,常景楓仔細地拖著地板。
門被推開,一陣冷風讓常景楓不由自主地抬起頭,條件反射地喊:「歡迎光臨。」
「楓哥哥。」宮寒夜風風火地衝進店裡,黑頭髮的有些亂,小臉凍得很紅,「你還好嗎?」
「不錯。」常景楓淡淡地笑。
「累不累呢?」宮寒夜坐下。
「還好。」
「明天是平安夜。有安排嗎?」宮寒夜難得說話低聲。
「什麼……
「我想請你去明天晚上的家裡的聖誕派對。」宮寒夜說,「會很熱鬧的!」
「你覺得我合適嗎?」常景楓的話冷冷的,不是針對宮寒夜,是針對這個世界。
「合適!」宮寒夜畢竟是孩子,不懂得常景楓話裡有話,「哥哥邀請了小淚姐姐,還有妮妮姐姐,仙兒姐姐,義達哥哥……。
小淚?常景楓心裡一怔,隨即淡淡地微笑,「好啊。我去。」
「哥哥說要穿正裝,真麻煩啊!」宮寒夜抓抓腦袋,裝出困惑的樣子,「不過……
她變出一個巨大的盒子,打開了盒子的蓋子,然後對著常景楓吐吐舌頭:「嘿嘿,我是不是有先見之明?」
常景楓注視著迭的整整齊齊的淺棕色西裝和米黃色襯衣,是最經典的的款式。
「這個……
「我預支了半年的零用錢,還挨了哥哥一頓痛罵。」宮寒夜想到宮寒澈那句真沒品,心裡小小有些難受。
「很漂亮,錢我會給你……
常景楓有點內疚,伸手接過盒子。
「給我錢幹什麼?是我請你去的哦!」宮寒夜揉揉頭髮,笑笑,「不是錢的問題啦!是別的問題。哈哈,明天五點去你家接你,就那麼定了!先走了!」
看著宮寒夜心虛的笑容,常景楓不再多問什麼,宮寒夜落荒而逃地退出快餐店。
一年一度的平安夜。
小淚,周爾妮,陶仙兒,楚義達,田小勉全都收到了宮寒澈家的聖誕派對地邀請卡,小淚更是收到了一件包裝精美的晚禮服。
粉嫩的奶黃色,泡泡袖,蓬起的裙擺,很可愛,很適合小淚的氣質,苦了周爾妮,穿裙子根本就是要她的命!穿校服已經很痛苦了,而且這次更是要穿上高跟鞋這一超級折磨人的東西……
她不滿地對著郁明抱怨,陶仙兒倒是很平靜的樣子,不過心裡絕對不平靜,因為畢竟是宮寒澈的家,有太多東西可以探究……
別克商務車行駛在路上。
小淚緊張地望著兩邊的景物,依然是用黃絲帶紮起的兩條辮子,像是動畫片裡可愛的皮卡丘,蝴蝶結和禮服很相配。
陶仙兒的臉上都是興奮,開始計算宮寒澈家花園的大小。
周爾妮略顯煩躁,兩隻腳翹在前面的椅背上,都「走光」了。
楚義達西裝打領帶的樣子挺帥,只是手裡少不了某樣道具,臉上少不了某種污漬,小勉因為昨天晚上哄失眠的妹妹,自己幾乎完全沒睡,依靠車窗打著盹。
郁明嘆了口氣。
唉!這群問題兒童……宮寒澈會滿意嗎?
宮寒澈家的客廳有平方的樣子,搬走了家具,更顯空曠,羅馬風格的地毯,一個個鋪著白色絲綢台布小圓桌上放著各色各樣的美酒食物,衣著華麗的賓客隨意地站著聊天,慢慢走下白色歐式旋轉樓梯的宮寒澈,一眼就注意到那個門口進來的身影。
合身的禮服,小淚今天很美,只是她左顧右盼,似乎有點緊張。
田小勉在伸了個懶腰,卻不小心撞上旁邊的人,他趕忙說對不起,那個人細細柔柔地說:「沒關係。」
粉色過膝禮服裙,白色高跟鞋,白色披肩,長長的頭髮隨性地束起,她神情十分淡定。
「你……
田小勉有些呆住,這個女孩的骨子裡似乎散發著一股特別的氣質,不是小淚一樣的清純,也不是周爾妮式的野性,不是宮寒夜式的無知,也不是陶仙兒式的認真。
是一種如同飄揚的櫻花,看得見卻抓不到的氣質,當田小勉回過神,女孩已經走遠,他甩甩頭,懷疑是不是做夢。
周爾妮拉上郁明撒嬌地要到花園轉轉,陶仙兒在窗邊觀察每個到場的人,楚義達珍惜難得的機會,和美食瘋狂作戰。
宮寒澈將小淚帶到樓上書房,然後請管家拿來一個黑色絲絨盒子。
他的臉上有微微的倦容。
小淚慢慢打開盒子,是一個髮夾。
閃閃發光的水滴形,上面鑲嵌著顆淚鑽拼成四葉草的形狀,小淚微笑著,似乎很喜歡。
宮寒澈的嘴角上揚五度,前天跑去日本,讓阿姆夏大師選禮服,昨天又去比利時買這個世界上僅存件的。
坐飛機腰酸背痛,不過看見她那麼開心,值了。
可是小淚下一句話宮寒澈差點噴血。
「社長,這個是不是在學校那裡的彩虹買的?」
彩虹者,皇舞學院邊的飾品小店也。
差點爆發出小宇宙的宮寒澈只是淡淡回應:「是我在地攤上買來的!」
小淚似乎沒有沮喪,反而有些如釋重負。
「那就好,彩虹東西很貴的呢!」小淚將髮夾戴在頭上,「真的好漂亮哦!」
宮寒澈的頭上出現一大滴汗,彩虹貴?全是頂多三位數的東西,這個的價格可以買下那個店了!
「好好保管!不可以丟掉,也不可以遺失,知道了嗎?」他一如既往地霸道。
「不會,不會……它在我在,它不在……
宮寒澈嚇了一跳,只是一個髮夾,不用和命相連吧……
「它不在,我還在!哈哈!」小淚學了周爾妮的說話方式,大眼睛骨碌碌地轉了轉。
「我的禮物呢?」他突然像個孩子伸出手。
小淚驚出一滴汗,她好像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忘記了?」某人不悅。
「在家裡,忘記帶來……明天到學校給社長。」小淚明顯有一點心虛。
宮寒澈居然笑了,這是小淚第一次看見,這個表情洋溢在他的臉上,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當宮寒澈和田小淚再次回到樓下,宮寒澈差點爆掉血管。
來往賓客里,他一眼就認出自己的妹妹,身穿淺棕色西裝,配米黃色襯衣,格子領帶,而身邊的人居然是她一模一樣的穿著——常景楓。
宮寒夜從沒給她這個哥哥買過禮物,原本以為宮寒夜預支零用錢買的西裝是給他的聖誕禮物,他嘴上說沒品,心裡別提多開心,就差走路哼小曲,可是這個夢瞬間破滅……
更要命的是,小淚奔向常景楓,然後好死不死的來了一句:「楓,你今天好帥呢!」
常景楓帥?宮寒澈感覺喉嚨里被塞了一隻青蛙,小淚從進門到現在,可沒聽見小淚那麼說自己。
常景楓溫文爾雅地回應:「謝謝。」樣子像極了上流社會的紳士。
宮寒夜一如既往的天真單純,被幾個貴婦人拉到窗邊竊竊私語,差點引起晚會上的騷動。
其中一個貴婦,正是剛剛承受喪子之痛的喬夫人。
「紀小姐,你和那個常景楓關係很好嗎?」
「是啊。」宮寒夜坦率的回答。
「這個人,離他遠點,雖然看上去很溫柔,卻是一肚子壞水。」
「……」
喬夫人也幫腔:「他看中的是及的財產,常景楓這個劣種就像他那個賤貨媽媽一樣!」喬夫人的眼裡閃出怨毒的光,她至今不能原諒常景楓,不能原諒常燕……
宮寒夜望著她,不知說什麼好,她很想駁斥,可是找不到詞語,而且這樣的宴會,身為主人不可以有一些過激的行為。
「你知道的真清楚,誰是賤貨,誰是劣種。」宮寒夜的旁邊不知何時出現一個雙手舉著一杯香檳的女孩子,粉色過膝禮服裙,白色高跟鞋,白色披肩,長長的頭髮隨性地束起。
「是,我就是……
「你就是劣種賤貨,外加長舌婦。」那個女孩冷冷地說,「否則為什麼會那麼清楚的幫這些人分類呢?」
宮寒夜心裡拍手叫好,她的偶像,果然很強。
「你是誰?敢這樣說我?」喬夫人沒想到居然有人敢這樣罵他。
「我是誰,重要嗎?」她毫不畏懼地看著喬夫人。
「你一定要幫常景楓這個劣種,和常燕那個賤女人嗎?」喬夫人突然失控地大叫,引起整個客廳的人,全都望過來。
小淚身邊的常景楓,笑容僵在了臉上。
小淚也愣住,不再說話。
「啪」那個神秘的女孩子把高腳杯里的香檳統統潑到喬夫人身上,然後冷冷地說:「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到處說著別人的是非,就像剛才我說的,你不過是個長舌婦。」
喬夫人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這樣對她,惡狠狠地說:「我不會放過你的。」
「請便,這話我聽得多了,我叫夏思沁。」女孩放下杯子,卻被人抓住了手,那個人滿是怒意地瞪她一眼——是宮寒澈。
「這個宴會上所有的賓客,都是紀家的客人,如果有人做出詆毀紀家客人的行為,就是不給我這個主人面子,請出去。」宮寒澈表情冷冷的,他對喬夫人說,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陶仙兒瞪大眼睛,宮寒澈在幫常景楓?怎麼可能發生這麼戲劇化的場面。
喬飛揚的妻子,也要給集團的少爺面子啊。那些賓客不由得埋怨喬夫人,那麼好的宴會氣氛,被她毀掉了。
二樓書房。
「才回來就給我惹事,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宮寒澈鬆開夏思沁的手。
「我有嗎?」她在沙發上坐下,隨意脫掉鞋子,腳真疼啊!可是為了彌補身高缺陷,不得不穿上這害死人的東西。
「向別人潑酒,這是大家閨秀應該有的行為嗎?汪管家教過你禮儀吧?如果不是我,喬飛揚的太太肯定把你……
「拖到公安局法辦?」夏思沁聳聳肩,「第一,我本來就不是大家閨秀。第二,我被關進監獄,還是要你來保釋我這個囚犯。第三,如果真的大家閨秀髮火,把東西潑上去,或許就不是那麼容易解決了吧。」
宮寒澈一時語塞。
「如果是小夜朝喬夫人潑酒,可能就變成紀家的大醜聞了吧?我幫紀家抱住了名聲,又幫小夜出了氣,你該感謝我!」她微笑,很滿意自己的說法。
宮寒澈差點氣結,無論什麼時候,她就是歪理多。
瑰景苑花園。
西北角種滿各色各樣的玫瑰花,深夜,看不到各異的神態,依舊飄香陣陣。
「楓哥哥,你是在生我的氣嗎?」常景楓一晚上沒有和她說話。
「……」
常景楓若有所思,並不說話。
「楓哥哥?」宮寒夜試圖叫他,可是常景楓還是不回答,宮寒夜有些擔心。
「剛才是怎麼回事?」常景楓問。
「喬夫人叫我遠離你,說你……後來小落姐出來反駁,就……
「她是誰?」常景楓問。
「我和哥哥的好朋友。」宮寒夜說。
「好,我在想,小夜,或許我該謝謝你的好意,可是這種場合或許真的不適合我。」常景楓淡淡地說,「都是商界政界的名流,我這種貧民,不適合這種宴會。」
「你是在怪我嗎?」宮寒夜眼睛裡滿是淚水,「我……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
宮寒夜不敢說,她希望常景楓熟悉紀家的環境,以後可以……讓他和宮寒澈好好相處。
「我知道你不喜歡。其實我也不喜歡這種環境,楓哥哥,對不起。」宮寒夜眼淚刷刷地掉。
這一幕又被周爾妮和多事的郁明看到,郁明嘖嘖嘴,哎呀呀,這兩個人有姦情阿有姦情,告訴宮寒澈一定又會發生有趣的事情。
可是郁明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抱著大爆料的心態,去告訴宮寒澈這件事的時候,宮寒澈不但沒有暴跳如雷,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小夜長大了,有些事情,她自己知道要怎麼辦。」
郁明頓時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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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皇舞學院。
貨櫃卡車停在校門前,小淚邊走路,邊快樂地笑著,眼圈卻是淡淡的黑色。
昨晚差不多一夜沒睡……
可是想想還是很值得的!
雖然形狀有點歪,繡花的手工也不怎麼細緻……不過這個可是手工零錢包,社長應該會喜歡吧。
穿過廣場的時候小淚注意到很多人把包裝好的禮物盒丟進一個大箱子,她有點不解,慢慢走進教室,陶仙兒迎了了上來。
「小淚,早啊!」陶仙兒望著窗外的廣場,「初步統計,宮寒澈的聖誕禮物已經超過一千件,知道最值錢的是什麼嗎?」
小淚瞪大眼睛,一千件……就算拆也要很久了吧……
「猜猜?」陶仙兒賣了關子。
「玩具熊……
「不是。」
「漫畫書?」
「遊戲機?」
仙兒直搖頭。
「是費德勒天王親筆簽名的球拍,和一塊勞力士金表!」仙兒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調查結果。
小淚眼前一黑,手心直冒冷汗,金表!!!!自己手上這種東西怎麼送得出去!
中午,學生會主席辦公室。
小淚撅著嘴坐在沙發上,望著便當盒裡的紅燒肉發呆。
宮寒澈沒有說話,他一下課就把她揪了過來,就是想要看禮物到底是什麼,可是她苦著臉,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社長喜歡什麼東西?」她問。
「隨便……都很喜歡。」宮寒澈真不想說自己喜歡的東西很少。
小淚終於有點顫微微地將零錢包拿了出來。
形狀不圓,歪歪的,繡在上面的小熊花紋也很粗糙,宮寒澈望著小淚臉上的表情,本來想罵人,卻停下了。
堂堂宮寒澈少爺口袋裡怎麼可能會有零錢?這種東西根本沒有用!
可是她的表情滿是期待,又怎麼能掃了她的興?
宮寒澈擠出一絲微笑,說:「謝謝,我很喜歡。」
小淚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真的?」
「嗯。」他低聲回答,這時注意到她漆黑的眼圈。
「很累?」宮寒澈問。
「昨天晚上縫錢包,幾乎沒睡覺……
「昨天晚上縫錢包?」宮寒澈抓到了重點,小淚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
「是昨天晚上做的。」小淚低著頭,「對不起,社長,之前忘記了……
宮寒澈沒有生氣,反到感覺心隱隱作痛,她為了對他的一個承諾,居然放棄了睡覺嗎?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吃了飯,睡吧,下午就在這裡睡,上課不用去了。」
她點點頭,乖乖吃了飯,然後喝了杯艾瑪製作的草莓可爾必思,蜷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捲曲的頭髮遮住白皙的臉頰,她的呼吸很均勻,偶爾低聲呢喃幾句。
那天下午宮寒澈也沒去上課,他望著睡夢裡的她,發起了呆……
第一個學期,小淚居然不費吹灰之力每門功課都得到了分以上,陶仙兒毫無爭議的年級第一,周爾妮也不錯。年級第七。
楚文俊每門都合格了,很開心,哇啦啦地說要好好回家過年,郁明門門缺考,卻沒受到任何處罰,陪著某個愛玩的女孩,到處逛著,可是寒假的第二個星期,事情發生了一點點變化。
「軒。」
深冬的傍晚,灰暗的天空,飄揚的雪花,落地玻璃窗外的世界很淒涼。
宮寒澈望著來人,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你怎麼會有時間過來這裡?戀愛中的男人!」
郁明沒有理會冷嘲熱諷,只是苦苦一笑:「郁嶺天寄來的,你看。」
宮寒澈接過信封,算是認真卻粗略地閱讀了一下。
「這算什麼意思?」宮寒澈將信還給他。
「我怎麼知道!」郁明雙手抱胸,從小,就對這個父親沒有好感,這個父親突然寫信邀請,到底什麼意圖?
「我沒興趣這種家庭糾紛,你自己考慮。」他寵愛地撫摸著懷裡正沉睡的小淚松松的捲髮,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郁明悶悶地哼了一聲。
「這個簡單,戴上你的老婆一起去好了!一定會有轟動效應。」門又一次被推開,進來的是一個少女。
她盤起了長長的黑髮,眼睛更顯迷人,白色短外套,粉色長裙,白色長靴,卻很少有冬日的感覺,是敘夏思沁。
兩個男人望著少女,宮寒澈冷哼一聲。郁明睜大了眼睛,對啊!他怎麼沒有想到,難道是妮妮的問題?
「明,依照你父親的個性……他不會喜歡周爾妮這種女孩子。」女孩的眼睛亮亮的。
「你知道?」宮寒澈給她一記白眼。
「我猜的。」她優雅地聳聳肩膀,「不過,明,你可以想想,好幾年了,除了周爾妮,你的生活有沒有其它改變?「
郁明沒有說話。
「你還是小心點,以你父親的人品,我覺得你若是不去,周爾妮的安全很難保障了。」
「可是,如果我走了……
「那這項華麗的任務就交給我們的宮寒澈少爺咯?」她斜斜向宮寒澈投去一個眼光。
「嗯。我會保證她的安全。」宮寒澈的許諾總是很讓人信服。
「那你就放心去好了。」夏思沁笑如春風,「夏威夷,美女,沙灘,比基尼,符合你的愛好哦!就當旅遊吧!」
一天後。
國際機場。
「要想我。」揉著周爾妮的短髮,郁明的嘴角帶著無奈的笑。
周爾妮皺著眉。
「怎麼了?」郁明問。
「不准去看脫衣舞!」這是周爾妮今天說出的第一句話,旁邊的楚文俊嘴裡的飲料噴了出來。
「妮妮,聲明一下,這個脫衣舞不是在夏威夷的,夏威夷的那個叫草裙舞……
陶仙兒笑了起來,將一張紙巾遞給楚文俊。
顯示板上催促前往夏威夷的旅客登機。
「妮妮,我該走了。」郁明低下頭,吻吻她的額頭,「回來的時候,給我個驚喜可以嗎?」
周爾妮大大的眼睛滿是疑惑。
「留個長頭髮,會很漂亮。」他笑了,「我走了,妮妮,要想我。」
他的背影消失在了玻璃門的那一頭,周爾妮望著空蕩蕩的大廳,傻傻地站著。
空空蕩蕩的房子,陶仙兒回去了馬來西亞,周爾妮一個人更覺得孤獨。
她想念郁明,在心裡不停地咒罵,死變態,死變態,肯定在外面找女人,這個死變態!
直到春暖花開的三月,郁明沒有回來,另一個人又要踏上旅途。
一整個寒假,宮寒澈都和小淚泡在一起,不滿地陪她去路邊攤吃燒烤,看腦殘的《喜洋洋與灰太狼》電影……
還時不時見到周爾妮這個怨婦……
那天,宮寒澈和小淚在玫瑰盛開的花園裡喝著曼特寧,吃著巧克力蛋糕,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打破了兩個人童話一般的生活。
集團公司東京總部打來電話,說公司存在巨大資金缺口,需要董事長處理,可是紀伯源向來不明行蹤,這件事擺明要他這位董事長繼承人去處理。
資金缺口。
宮寒澈看著窗外涼亭里的小淚出神。
然後拿起電話機,撥向客廳。
「汪管家,訂明天的機票,東京。」
花園裡,她撲向一隻藍色花紋的燕尾蝶,卻撞上,他的胸膛。
「社長,你看,好漂亮的……」她指著停在玫瑰花上扇著翅膀的蝴蝶。
她是不是腦殘?宮寒澈的眉毛打起了一個結,但幾乎同一時間,條件反射,他對著蝴蝶伸出了一隻手……
蝴蝶似乎得知了他的意圖,拍拍翅膀,飛到了空中。
不知因為要挽回自己大少爺的聲譽,還是處於對小淚的寵溺,宮寒澈撲向那隻蝴蝶,可是蝴蝶完全不買他的帳,飛進花園的更深處……
宮寒澈伸出的手一不小心,捏上了玫瑰滿是尖刺的枝。
「啊……
他低低呻(河蟹……)吟。
小淚望著他的手,食指滲出了豆大的血珠。
「唔,社長出血了……
還沒等宮寒澈反應過來,小淚就抓過他的手,將修長的食指含進嘴裡。
宮寒澈只感到手指一熱。
然後臉變成了紅色。
她吸掉他手指上的血,放開他的手。
宮寒澈將小淚一把抱進懷裡。他要她,即使有時候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是直覺告訴他,他要把這個田小淚占為己有!
這個時候,小淚居然又冒出一句令人跌倒的話。
「哥哥說,口水是消毒的!」
宮寒澈真是哭笑不得……
長長地餐桌,猩紅的台布,銀質餐具山閃閃發光,燭光很浪漫。
可是她吃的樣子絲毫不符合「淑女」標準。
汪管家在宮寒澈耳邊耳語了幾句。
「小淚,吃完飯,有事告訴你。」
走過長長的走廊,宮寒澈在一格房門前停下。
輕輕推開門的一條縫。
「進來。」他對著小淚的口氣更像是命令,小淚鑽進了房間。
這好像是一個童話的世界。
黑暗的房間裡,什麼都沒有,只有蝴蝶翩翩起舞,有紅的,黃的,白的,彩色的,有些小淚根本沒有見過……
她快樂的撲向一直正停著的黃蝴蝶,可是蝴蝶穿越了她的手掌,根本抓不到。
「社長……
宮寒澈只是淡笑,特地請來了集團旗下最具威望的電腦軟體公司,完成了這套三維立體電腦影像。
「是假的啊?」小淚聲音有點小小的失望。
「不好看嗎?」宮寒澈問。
「不是不好看,只是蝴蝶漂亮因為它是有生命的,這個沒有生命,就……
什麼叫漂亮因為有生命,這個小鬼什麼怪邏輯?
「明天,我就要去東京。」
「東京?」小淚眨眨眼睛,「是日本嗎?」
「嗯。:的飛機。」他聲音很輕,「機場。」
「社長,我來送你!」小淚信誓旦旦。
「真的?」宮寒澈眼睛放出少有的光芒。
「嗯。」
「如果你不來,我這輩子都不理你!」偶爾,宮寒澈少爺會發發小孩子脾氣。
第二天。
:。
姚小戀邊看雜誌邊吹著泡泡糖。
「姐姐……現在幾點了?」小淚迷迷糊糊地問。
「早呢!:。」姚小戀知道自己妹妹超級能睡,不到太陽下山不會醒了吧。
「點……點……點!!!!!!!!!!」小淚猛地坐了起來,「點了!」
姚小戀嚇得把泡泡糖吐了出來。
機場。
煙雨濛濛,玻璃牆外是朦朧的世界。
耳邊,往管家第三遍提醒:「少爺,時間快到了,登機吧。」
他的視線停在人來人往的自動扶梯口,這是上來二層的必經之路,緩緩地說:「再等一下。」
號登機門前,已經鮮少有人,廣播又一次催促旅客登機,他看看表,:分。
輕輕的嘆息,沒有人聽到。
如果說我真的一去不回,你會不會難過?還是向現在,冷漠地忘記要送行?
明黃色的計程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
藍色的指示牌,機場公里。
她望著窗外,衣服有點凌亂,頭髮濕濕地貼在額頭上,別致的髮夾散發光芒,是眼淚形狀的鉑金上和八顆淚鑽拼成幸運草的形狀。
比利時的設計師的獨到設計,髮夾世界限量,有一個略帶感傷的名字。
。
計程車的計價器上顯示的時間:分。
廣播裡洋溢著《梅花三弄》的曲調,她的手玩弄著衣角。
:分。
他收回瞭望著自動扶梯的視線,暗笑自己痴心妄想。
轉過身,向登機門的方向走。
:分。
自動的玻璃大門似乎完全不了解她此刻的心情,緩緩打開。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惜別的母女,擁抱的情侶,回歸的家人……
她飛快地在液晶屏上尋找。
終於找到,號登機門,東方航空東京的字樣。
:分。
是這裡。
她痴痴地望著號登機門邊的液晶顯示板上。
東方航空東京:。
字樣慢慢翻轉。
阿聯航空杜拜:。
她「啪」的一聲癱坐在地。